第82章 与潮汐中重塑（2/2）

“文明……乃宇宙自省之眸！”第三条，也是最磅礴的一条，由无数文明光辉、智慧火花、情感色彩汇聚成的七彩洪流，如同决堤的星河，悍然冲撞在虚无之壁上！

这不是能量攻击，而是“概念”的洪流，是无数文明对“存在”本身的定义、理解与热爱的集合！是“有”对“无”发起的终极反驳！

虚无之壁剧烈地震荡起来！它那冰冷的、旨在“格式化”的程序，遇到了无法理解的输入。这些“概念”无法被简单地吞噬、分解，它们代表着宇宙自身演化出的、对抗终极寂灭的另一种可能性！

那些巨大的触须疯狂舞动，试图拍散这些概念洪流，但乔芬达的时间锚点让它们的动作变得迟滞，顾凡的定义让概念洪流如同附骨之疽，难以驱散。舰队的所有武器，也倾泻出最强的火力，轰击着触须和壁上的薄弱点，为概念洪流开辟道路。

这是一场无声却无比惨烈的战争。秩序领域在缩小，舰船在接连不断地被触须抹除，乔芬达和顾凡七窍流血，身体摇摇欲坠，却依旧在疯狂压榨着最后的力量。

戴因承受着最大的压力，她的身体再次变得透明，灵魂仿佛在燃烧，但她编织规则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眼神依旧坚定如磐石。

终于，在概念洪流持续不断的冲击下，在无数文明信息碎片的共鸣中，那面仿佛永恒的“绝对虚无之壁”上，被七彩洪流集中冲击的一点，发出了一声仿佛来自宇宙开辟之初的、无声的碎裂之音！

一道细微的、却无比清晰的裂痕，出现在了壁上！

透过那道裂痕，所有人仿佛看到了……裂痕的另一端，并非更多的虚无，而是无数双……沉思的、观察着的、甚至带着一丝疑惑的“眼睛”？那是什么？是潮汐的“控制者”？还是宇宙本身更深层的机制？

没有答案。

但就在裂痕出现的瞬间，潮汐那冰冷、机械的吞噬行为，戛然而止。所有触须停止了舞动，虚无之壁的扩张停滞了。整个黑暗疆域，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僵直”状态。

它……“死机”了？

戴因用尽最后的力量，向那道裂痕，向那可能存在的“观察者”，传递出了最后一道凝聚了她、艾尔娜、以及所有抗争文明最终意志的信息：

【存在，自有其权。文明，当有其路。】

信息传入，裂痕缓缓弥合，潮汐的黑暗疆域开始以一种缓慢但确凿的速度……后退。它并没有消失，但它的吞噬行为停止了，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又仿佛……是在重新评估，重新计算。

赢了？

不，或许不是传统意义上的胜利。

他们为宇宙，为所有文明，争取到的是一个“可能性”——一个不被终极虚无吞噬，可以继续探索、成长、甚至犯错的可能性。

“方舟”号旗舰，连同残存的舰队，漂浮在逐渐恢复“正常”的星空中。身后，是那片依旧存在、却不再前进的黑暗疆域。前方，是亟待重建的星河。

戴因疲惫地靠在指挥席上，看着舷窗外点点星光，露出了一个释然而复杂的微笑。乔芬达和顾凡瘫倒在地，相视一眼，想扯出个笑容，却连抬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