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守望者（1/2）

虚空之中，时间仿佛被“秩序之塔”散发的力场凝滞。乔芬达和顾凡看着沉默不语的戴因，感受到她身上散发出的、远比面对“暗影主宰”时更加深沉汹涌的波澜。那不是恐惧，也不是愤怒，而是一种触及存在根本的沉重思辨。

“老大……”乔芬达的声音干涩，打破了死寂，“这‘秩序引导’……我们真的……是‘错误’的吗？”他习惯了用拳头和时停解决问题，但这一次，敌人是宇宙本身冰冷的逻辑，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无力。

顾凡靠在飞船外壳上，仰望着那巨大的纯白之塔，脸上没了往日的懒散，只剩下冰冷的锐利：“错误？谁定义的错误？就因为这破塔背后某个‘管理员’觉得我们太‘活跃’？就像嫌房间里的孩子太吵，直接给空气加个隔音层？”他嗤笑一声，带着浓浓的不屑，“凭什么它的‘安全区间’就是对的？文明的本质就是突破边界，探索未知！如果连规则都被锁死，那和躺在棺材里等死有什么区别？”

戴因缓缓抬起头，银粉色的眼瞳中，倒映着塔身那永恒不变的纯白。定界石在她掌心微微震动，传递着来自那位堕落“倾听者”的不甘与质疑。

“它不是敌人，”戴因终于开口，声音平静，却蕴含着风暴，“它是一个‘机制’，一个庞大、古老、自以为是的‘保护机制’。”她顿了顿，目光扫过两位同伴，“它保护的是‘宇宙’这个‘系统’的稳定，而非系统内‘个体’的存续与绽放。”

她想起了艾尔娜的文明，在辉煌中被“虚无之潮”抹去；想起了青灵界被“暗影主宰”悄然汲取能量；想起了赛博世界那些被囚禁在食物中的灵性……无数的文明，在更高的“规则”面前，似乎都只是可以牺牲的数据。

“守望者，守护的从来不是冰冷的‘秩序’。”戴因的声音逐渐变得坚定，如同淬火的星辰，“我们守护的，是‘可能性’，是生命在无序中诞生、在混沌中探索、在未知中成长的‘权利’！”

“说得好！”乔芬达精神一振，挥了挥拳头，“管它什么大坍缩！还没发生呢！就因为一个概率，就要我们自废武功？老子不干！”

顾凡也直起身，眼中重新燃起了那属于“定义者”的火焰：“没错。它的‘秩序’是它定义的。那我们的‘秩序’，我们自己去定义！老大，这定界石不是‘钥匙’吗？能不能……反过来黑进它的系统？哪怕只是给它打个‘补丁’，或者……告诉它，我们的‘可能性’值得一个机会？”

戴因看着他们，眼中闪过一丝暖意。是的，他们一路走来，跨越生死，穿梭位面，不是为了在某个冰冷的“安全区间”里苟延残喘。

她再次将意识沉入定界石，这一次，不再是简单的接触和接收，而是主动地、带着她全部意志的“叩问”与“宣告”！

她的意念，携带着乔芬达不屈的时间之力，顾凡桀骜的定义权能，携带着守望者联盟无数成员文明的奋斗与希望，携带着她对艾尔娜传承的理解，甚至携带着从赛博世界、青灵界感知到的那些被压迫、被汲取的灵性的微弱回响，化作一股前所未有的、混合了秩序与混沌、理性与感性的信息洪流，沿着定界石构建的临时通道，狠狠撞向“秩序之塔”的核心逻辑！

【质疑！】

——质疑那“规则活跃度阈值”的绝对正确性！质疑那将万千文明多样性强行归一的“秩序引导”！

【宣告！】

——宣告文明拥有自我定义、自我负责、自我超越的权利！宣告“可能性”本身，就是宇宙最珍贵的财富！

【请求！】

——请求一个证明的机会！证明即使规则活跃，文明亦能自律、能协作、能寻找到属于自身的、动态的平衡，而非必然走向毁灭！

这不是攻击，而是“对话”！是以一个渺小文明的意志，去撼动那冰冷宏大的宇宙机制！

“秩序之塔”那纯白的表面，再次泛起了剧烈的涟漪！无数规则符文的流转速度陡然加快，变得混乱而闪烁！它那恒定的规则场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波动，如同平静的湖面被投入了一块巨石！

【……接收到……非常规……高熵信息流……】

【……逻辑冲突……协议优先级重新判定……】

【……警告……信息结构蕴含……‘超阈值可能性’……风险模型……更新中……】

冰冷的提示音断断续续地传来，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困惑”与“计算过载”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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