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敕令神临,凡躯执天宪(2/2)
王三叔和周围的村民,再一次被震得无以复加。
如果说治好孩子,还能用巧合来解释。
那救活一条快死的狗,又作何解释?
“王小虎”依旧没有解释,他站起身,继续在村里行走。
他就像一个巡视领地的君王,步伐坚定,神情漠然。
他所到之处,鸡笼里垂死的公鸡重新打鸣,猪圈里病恹恹的母猪开始哼哼,那些感觉浑身发冷、头晕脑胀的村民,也莫名觉得身上一暖,瞬间神清气爽。
他手中的那碗水,就是最强的法器。
他口中的每一句话,就是最硬的法旨。
越来越多的村民跟在了他的身后,人们自发地噤声,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他们看着那个熟悉的少年背影,眼神已经从最初的惊奇,变成了狂热的崇拜和敬畏。
这不是王小虎!
这是土地爷!
土地爷上身了!
“四眼”刘文凯也跟在人群里,他使劲地推着鼻梁上的眼镜,镜片后面的眼睛里,闪烁着混杂着恐惧与极度兴奋的光芒。
他颤抖着手,掏出手机,想要记录下这神迹般的一幕,可手指在屏幕上点了半天,却怎么也按不下拍摄键。
他不敢。
在那种威严的气场下,任何现代科技的产物,都显得那么苍白和不敬。
“王小虎”走遍了半个村子,将那些散落的阴煞一一清除。
但他眉头却微微皱起。
这些,都只是些无意识的、被吸引过来的小喽啰。
真正的源头,那个撕开裂缝、不断往村里输送阴煞的“口子”,还没找到。
他停下脚步,闭上眼睛。
凡人之躯的感知力终究有限,即便有神力加持,也无法洞察全局。
“爷爷,借我地脉一用!”“王小虎”在心中低喝。
他猛地一跺右脚!
嗡——!
一股无形的波纹,以他为中心,瞬间扩散开去,如同声呐一般,沿着地下的脉络,扫过整个村庄的每一个角落。
下一秒,他猛地睁开眼,目光如电,射向村子最西边的乱葬岗!
找到了!
那里的阴气最重,煞气冲天,形成了一个小小的漩涡,正源源不断地将周遭的污秽之气吸扯过来,再注入村庄。
“跟紧了。”
“王小虎”对身后噤若寒蝉的村民们丢下一句话,大步流星地朝乱葬岗走去。
众人面面相觑,乱葬岗可是村里的禁地,别说晚上,就是大白天都没人敢靠近。
可看着“王小虎”那毫不犹豫的背影,一种莫名的勇气涌上心头。
有神仙在,怕什么鬼?
“走!跟上!”村长王富贵一咬牙,第一个跟了上去。
其他人也壮着胆子,汇成一股人流,浩浩荡荡地跟在后面。
乱葬岗,阴风阵阵。
这里的温度,比村里至少低了五六度。
几十座孤坟野冢杂乱地分布着,歪斜的墓碑在月光下透着一股森然。
在“王小虎”的法眼中,这里简直就是一片黑色的沼泽,浓郁的阴煞之气几乎化为实质,十几只比之前在村里看到的更为凝实的阴煞,正围着一个中心点盘旋飞舞,发出无声的嘶吼。
而在那漩涡的中心,是一棵被雷劈断了半截的百年老柳树。
树干的断口处,裂开了一道一米多长的口子,那口子黑洞洞的,不像是物理裂痕,倒像是一道通往另一个世界的伤疤。
丝丝缕缕的黑气,正从那伤疤中不断涌出。
“就是这里了。”
“王小虎”走到老柳树前十米处,停下了脚步。
他身后的村民们也停了下来,一个个吓得脸色发白,紧紧地挤在一起。
他们虽然看不见阴煞,但那股刺骨的寒意和发自内心的恐惧,却是实实在在的。
那十几只阴煞似乎也发现了他这个不速之客,它们停下盘旋,一个个转过“头”,用空洞的“眼窝”死死地“盯”着他。
一股混杂着怨毒、暴虐、饥渴的恶意,如同潮水般涌来。
换做任何一个凡人,光是被这股恶意一冲,当场就得心胆俱裂,暴毙而亡。
“王小虎”的脸上,却毫无惧色,甚至嘴角还勾起了一丝轻蔑的冷笑。
“一群孤魂野鬼,也敢在本神面前放肆?”
他将手中的粗瓷碗高高举起,用那双重叠加的、威严无比的声音,发出了如同天宪般的敕令:
“奉,此地福德正神法旨!”
“敕令——”
“水官解厄,荡秽除邪!”
话音落下的瞬间,他手腕一抖,将碗中剩余的清水,猛地朝前方泼洒出去!
那碗清水在离手的刹那,竟在空中爆成一团璀璨的金色光雨!
每一滴水珠,都仿佛变成了一颗小太阳,带着至阳至刚的净化之力,铺天盖地地笼罩向那群阴煞和那棵老柳树!
“叽——!”
凄厉到不似人声的尖啸,在每个人的灵魂深处响起。
那十几只凶悍的阴煞,在接触到金色光雨的瞬间,就像是积雪遇到了沸油,连挣扎都来不及,便被瞬间蒸发,化作缕缕青烟。
金色光雨余势不减,尽数洒在那棵老柳树的裂口上。
“滋啦啦——!”
如同烧红的烙铁浸入冰水,裂口中冒出大量腥臭的黑烟,那道诡异的伤疤,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愈合、封闭!
当最后一滴光雨落下,一切都恢复了平静。
阴风停了,刺骨的寒意消失了,乱葬岗的空气,似乎都变得清新了不少。
村民们一个个目瞪口呆,宛如在看一场神话电影。
而做完这一切的“王小虎”,身体却猛地一晃。
那双深邃沧桑的眼睛,光芒迅速褪去,恢复了少年人的清澈,但同时也充满了极致的疲惫。
附在身上的那股磅礴神力,如潮水般退去。
无边的虚弱感涌了上来,王小虎眼前一黑,双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
幸好村长王富贵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他。
“小虎!你怎么样?”
王小虎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浑身都被汗水湿透了,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他甚至连开口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只知道,爷爷赢了。
……
与此同时。
县城南郊,黑水潭边的一座破屋里。
一个穿着破烂黑袍,双眼蒙着黑布的瞎子,正盘腿坐在一张供桌前。
桌上,摆着一个黑色的瓦罐,罐口用朱砂画着诡异的符文。
几支白色的蜡烛,燃烧着绿油油的火焰。
“去吧……去吧……尽情地享用吧……”
黑水瞎子发出一阵沙哑的、如同破锣般的笑声,干枯的手指不断掐算着。
突然!
“噗!”
他毫无征兆地喷出一大口黑血,整个人如同被一柄无形的大锤狠狠砸中,猛地向后倒去。
“咔嚓!”
供桌上那个黑色的瓦罐,竟凭空裂开了一道缝隙!
“怎么……怎么可能?!”
黑水瞎子顾不上擦嘴角的血迹,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惊骇欲绝的表情。
他布下的阴煞引,竟然在同一时间,被一股沛然莫御的、纯正无比的力量,给……尽数抹杀了!
那不是普通的法师,也不是什么道士!
那是……那是神力!
是真正的神明出手了!
“那座破庙里……到底……到底供着个什么东西?!”
他惊恐地尖叫起来,声音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