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地脉中的偷油鼠(1/2)
丘陵顶端的风带着一股铁锈味,比
王小虎蹲在那里,右手指尖捻着暗紫色的泥土,那触感像是摸到了腐败的动物内脏,湿滑粘腻。
一股微弱的阴寒顺着指尖往骨头缝里钻,却被右臂深处那缓慢旋转的漩涡一口吞掉,连个饱嗝都没打。
土地爷凑过来,鼻子抽动两下,脸色沉得能拧出水。
“蚀魂水的味儿,还掺了别的东西……像是用来钓饵的腥气。”他枯瘦的手指在空中虚划几下,勾勒出地脉大致的流向,最终指向自由港下方那片模糊的能量混沌区,“有东西在底下打洞,偷的不是水,是地脉里沉淀的阴煞和老魂的残力。”
苏清妍换上了备用探测仪的手动模式,调整着几个旋钮,试图捕捉更具体的信号。
“土壤里的有机质分解模式异常,有非自然催化反应的痕迹。这种规模的渗漏,源头肯定有个大家伙在持续运作。”她抬头看向王小虎,目光落在他脖颈蔓延的墨色蛛网上,“你的……身体,对
王小虎没吭声,左眼盯着那片被污染的土地,右眼的血环在日光下微微收缩。
不是反应强烈,是馋。
臂骨里的漩涡传递来清晰的意念,不是之前吞噬妖魂时的狂暴饥渴,而是一种更刁钻的挑剔——像是吃惯了血食的猛兽,嗅到了精心腌制的秘制佳肴,带着点迫不及待的探究。
他缓缓站起身,左脚碾过地面,留下一个清晰的脚印,边缘的草叶迅速枯萎发黑。
“不是大家伙,”他声音,带着刚吞噬完力量后的某种饱足后的慵懒,却又藏着针尖般的锐利,“是老鼠,一只懂得在地下打洞、偷油吃的老鼠。”
那股同源却更阴险的气息,如同蛛丝般从地下蔓延过来,黏糊糊地撩拨着他右臂的感知。
这感觉让他想起村里那些偷鸡的黄鼠狼,总是躲在暗处,等你发现时,鸡早已没了踪影。
“老爷子,能从这儿打条路下去吗?”王小虎问,目光却没离开自由港的方向,“不走正门,从它偷油的管子摸进去。”
土地爷沉吟片刻,蹲下身,手掌完全按在暗紫色的泥土上。
他胸口那片裂纹密布的琉璃微微发光,与地脉深处残余的微弱灵性建立连接。
过了一会儿,他抬起头,眼神复杂:“地脉被搅得一团乱麻,硬闯动静太大。不过……顺着这蚀魂水残留的痕迹反推,倒是能找到几条被蛀空的‘鼠道’。就是里头憋屈得很,而且全是这玩意儿。”他指了指那暗紫色的泥土。
“带路。”王小虎言简意赅。
土地爷不再多说,指尖在地上划出一个扭曲的符号,口中念念有词。
脚下地面微微一震,悄无声息地裂开一道仅容一人侧身通过的缝隙,里面黑黢黢的,一股混合着腐臭和化学剂味的阴风扑面而出。
王小虎第一个侧身钻了进去。
缝隙内部比想象的更狭窄,岩壁湿滑冰冷,布满了黏糊糊的暗紫色苔藓状物质。
每隔几步,就能看到岩壁上有细小的孔洞,一丝丝几乎看不见的黑色气流正从孔洞中缓缓渗出,汇入下方更深处的
右臂的漩涡对这些气流反应明显,传来细微的吸力,将靠近的几缕黑气吞噬,反馈回一种类似咀嚼脆骨的细微满足感。
苏清妍紧跟在后,手里举着一个冷光棒,微弱的光线勉强照亮前后几步的距离。
她尽量避免触碰岩壁,但空气中弥漫的腐蚀性气息还是让她的呼吸道火辣辣的疼。
土地爷断后,他周身泛着一层极淡的黄光,将试图靠近的蚀魂水气息隔绝在外,眉头紧锁,显然维持这种通道对他现在的状态也是不小的负担。
通道一路向下,倾斜的角度很大。
走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前方传来细微的流水声,空气中那股化学剂的味道也更浓了。
通道尽头是一个稍微宽敞些的天然石窟,一条浑浊的暗河从石窟一侧缓缓流过,河水呈现不祥的暗红色,表面漂浮着油脂般的彩色膜状物。
而更引人注目的是,对岸的岩壁上,嵌着一截明显是人工造成的金属管道,管壁有暗红色的符文幽幽闪烁,正是蚀魂水气息的源头。
管道接口处有些许泄露,滴滴答答的暗红色液体落入下方的暗河,发出轻微的腐蚀声。
“就是这儿了。”土地爷压低声音,“这管子是后来接上去的,强行刺穿了地脉的天然屏障。”
王小虎站在暗河边,河水散发出的怨念和负面情绪比古战场那些零散的阴兵浓郁精纯数倍。
右臂的饥饿感再次被勾起,漩涡加速旋转,传来明确的进食欲。
但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这次不是来觅食的,是来抓老鼠的。
他左眼微眯,仔细观察那截金属管道。
符文的结构很古老,透着一股地府官方的制式感,但运作方式却被篡改过,从稳固屏障变成了抽取和输送的泵体。
一种被冒犯的怒意悄然升起——不是他的情绪,是臂骨里那片被吞噬的、属于土地神格残片的本能反应。
神职所在,地脉被如此玷污,如同自家祖坟被人挖了泄水沟。
苏清妍蹲在河边,用镊子小心翼翼取了一点水样,滴在试纸上。
试纸瞬间焦黑碳化。
“强腐蚀,高浓度负能量聚合体。这河水如果流入外界水系……”她没再说下去,但眼神里的凝重又加深了一层。
“看那里。”土地爷忽然指着管道下方河岸的一片阴影。
阴影里,堆积着一些东西。
不是岩石,而是几十具扭曲萎缩的干尸,看残留的衣物碎片,有古代的,也有近现代的。
它们的共同点是天灵盖都被开了个洞,体内魂魄精华已被抽吸一空,只剩下空壳,像被啃干净的坚果。
“偷油,还杀鸡。”王小虎左嘴角扯起一个冰冷的弧度。
右臂的怒意和饥饿感混杂在一起,烧得他半边身子发热。
他走到暗河边,蹲下身,将左手悬在暗红色的河水上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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