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暗流噬心(2/2)
“在朕的皇都,只有夏皇的旨意,没有什么过去佛的信物!”夏皇转身就走,龙袍下摆扫过满地梧桐叶,“你好自为之。”
书房门被侍卫死死关上,夏无桀看着空荡荡的庭院,一股被全世界抛弃的愤怒席卷而来。他猛地一拳砸在墙壁上,砖石迸裂间,丹田内的佛力竟不受控制地暴涨,额间佛印发出刺目金光。
“父皇……你逼我的。”他低声嘶吼,眼中闪过疯狂。既然亲情靠不住,那他就握住最强大的力量,让所有人都匍匐在自己脚下!
此时的御书房内,夏皇正看着钦天监呈上来的星象图。代表太子的紫微星旁,竟缠绕着一缕刺目的佛光,而象征皇朝气运的黄龙星,则黯淡得几乎看不见。
“看来,是时候动用那枚棋子了。”夏皇指尖在星图上划过,落在代表西南方位的星域,“传信给镇南王,让他……准备动手。”
葬神渊底,混沌井口翻涌着灰黑色的气流,宛如巨兽的呼吸。徐寒盘膝坐在井口边缘,白衣在暗风中猎猎作响,周身缠绕的混沌气时而化作游龙,时而散作飞萤。
他闭着眼,神识却顺着混沌道种的共鸣,蔓延到夏灵大陆的各个角落。
皇都天牢,最底层。
潮湿的石壁上渗着墨绿色的粘液,特制的玄铁锁链穿透一个囚犯的琵琶骨,将他悬空吊在半空。这囚犯看上去已死了不知多少年,皮肤干瘪如枯树皮,唯有胸口还在极其缓慢地起伏。
忽然,他干瘪的眼皮动了动。
“咳咳……”沙哑的咳嗽声在死寂的牢房里响起,惊得墙角的老鼠四散奔逃。囚犯缓缓睁开眼,那双眸子竟是纯粹的金色,瞳孔里倒映着锁链上闪烁的镇魂符文。
“三百年了……”他动动手指,铁链发出刺耳的摩擦声。那些能镇压化神期修士的符文,在接触到他指尖渗出的黑气时,竟像冰雪遇火般消融。
“徐公子的信号……终于来了。”他轻笑一声,声音里带着蛮荒的暴戾。随着他吸气,整个天牢的灵气疯狂涌入他体内,干瘪的躯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充盈起来。
看守牢房的两名狱卒听到动静,举着灯笼进来查看。灯笼的光刚照到囚犯脸上,两人便像被无形的手掐住了喉咙,眼睛瞪得滚圆,身体在瞬间化作飞灰,连一丝痕迹都没留下。
囚犯挣了挣,玄铁锁链寸寸断裂。他落在地上,活动着筋骨,骨节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一股足以撼动皇都的气息开始苏醒。
焚天谷禁地,岩浆深处。
暗红色的岩浆如同沸腾的血液,咕嘟咕嘟地翻涌着。在岩浆最深处,一双巨大的金色竖瞳缓缓睁开,瞳孔里跳动着混沌火焰。
“嗯?”低沉的声音在岩浆中回荡,震得整个火山都微微震颤。这双眸子的主人,是一头沉睡了数百年的混沌火蛟,当年被徐寒以混沌道种收服,一直潜伏在此。
它感受到了道种的共鸣,庞大的身躯在岩浆中翻了个身,数百年未曾动用的力量开始苏醒。周围的地火之力如同找到了归宿,疯狂涌入它的体内,原本暗红的岩浆渐渐染上了金色。
焚天谷的护山大阵突然发出急促的警报,红色符文在谷口亮起。但负责看守禁地的长老探查了半天,只以为是地底火山活动异常,并未深究——谁也想不到,岩浆深处正孕育着一场灭顶之灾。
梵天佛界空间节点,某处山谷。
一块灰扑扑的石头静静躺在草丛里,毫不起眼。忽然,石头表面亮起细密的符文,化作一个巴掌大的漩涡,开始旋转。
漩涡产生的吸力极其微弱,却精准地锁定了节点另一端渗透过来的佛力。那些精纯的佛力被吸入漩涡后,瞬间被转化为混沌气,反哺给节点周围的空间。
节点周围的空间开始以肉眼难辨的速度扭曲,原本稳固的空间壁垒,竟像被蚁群蛀空的堤坝,出现了无数细微的裂痕。
西域,边陲古道。
一辆破旧的马车在尘土飞扬的古道上行驶,车夫戴着斗笠,正是“癸三百零二”。他赶着马车,不紧不慢地驶向三十里外的灵矿转运枢纽——那里囤积着皇朝半数的灵石,是维系边境防线的命脉。
车厢里,坐着五个面无表情的“货物”。他们穿着粗布衣服,眼神麻木如木偶,但仔细看去,会发现他们的皮肤下隐隐有黑气流动。这些都是徐寒早年埋下的棋子,体内被种下了不稳定的混沌种子,只需一个信号,便能爆发出毁天灭地的力量。
癸三百零二勒住缰绳,望着远处灵矿上空飘扬的夏灵皇朝旗帜,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骨哨,轻轻吹了一下——没有声音发出,但车厢里的五人同时睁开眼,眼中闪过混沌的灰光。
南疆,百花谷。
雾气缭绕的谷底,毒潭泛着墨绿色的水光。采药女“辛五”潜入潭中,双手捧着一株含苞待放的莲花——花瓣是诡异的紫黑色,花蕊里隐约有黑雾翻滚,正是“幽冥惑心莲”。
这莲花本还有三月才会成熟,此刻却在她掌心微微颤动,仿佛迫不及待要绽放。辛五将莲花小心地放入特制的玉盒,盒壁上刻满了封印符文。
“按照公子的吩咐,该让南疆那些宗门‘热闹’起来了。”她浮出水面,望向谷外那些依附梵天佛界的宗门方向,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葬神渊底,徐寒缓缓睁开眼,指尖的混沌气凝成一张无形的网。天牢的凶魔、焚天谷的火蛟、扭曲的空间节点、西域的灵矿、南疆的毒莲……这些看似零散的棋子,正在他的操控下,一步步织成绝杀之局。
“夏皇想借镇南王牵制太子,太子想靠梵天佛界夺权,摩诃以为能悄无声息地侵蚀皇朝……”徐寒轻笑出声,声音里带着彻骨的寒意,“可惜,他们都忘了,棋盘的主人,从来都不是他们。”
他低头看向脚边的白璃,这只骨兽正不安地刨着地面,空洞的眼窝望向皇都方向。
“快了。”徐寒抚摸着白璃的头骨,“等这场风暴席卷大陆,他们就会明白,所谓的皇权、佛威,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不过是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