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渗透与反渗透（2/2）
雷战沉思片刻：“陈默在这种情况下传递信息，一定会用最简练的语言表达最丰富的含义。我认为‘内有暗门’既是对陷阱结构的描述，也是对我们行动策略的提示。”
他站起身，指向地图：“如果我们按照常规战术突袭这个坐标点，很可能陷入包围。但如果我们知道那里有‘暗门’——无论是字面意义上的隐藏出口，还是比喻意义上的隐藏计划——我们就可以将计就计。”
苏晚晴补充道：“这也与奎叔提供的信息吻合——林枭在集散点有一套独立的监控系统。很可能他对‘水线’的监控也超出了我们的预期。”
雷战迅速做出决策：“调整行动计划。原定突击队规模减半，作为诱饵吸引对方火力。赵强，你带领一支精锐分队，携带重火力，潜伏在更外围的区域，随时准备策应和反包围。侦察重点从码头本身转移到周边可能设伏的地点。”
“我们要假装落入陷阱，然后反手将他们一网打尽。”赵强会意地点头。
“更重要的是，”雷战压低声音，“这可能是接应陈默撤离的机会。一旦行动开始，集散点内部必然混乱，他可以趁乱逃脱。”
苏晚晴担忧地说：“但陈默提到集散点内有暗门，说明那里还有我们不知道的秘密。他的处境可能比我们想象的更危险。”
雷战的表情凝重：“我们只能相信他的能力。现在，各就各位，行动在今晚开始。”
夜幕降临，集散点内的气氛越发紧张。阿泰加强了巡逻，所有人都感觉到一场风暴即将来临。
陈默在自己的房间里，仔细梳理着已知的线索。奎叔的证词、阿泰的反常行为、那道神秘的暗门...这些碎片似乎可以拼凑出一个模糊的轮廓，但还缺少关键的一环。
突然，他想起一件事——山魈生前有一个习惯，每次从暗门出来，都会下意识地拍打右手，仿佛沾上了什么灰尘。而且，他的右手食指第一关节处，总有一道细微的红色痕迹，像是经常按压什么尖锐的东西。
指纹识别？不，如果是普通的指纹锁，不会留下那种痕迹。除非...
陈默猛地站起身。他想起了一种特殊的安保系统——皮下微芯片识别。那种系统需要将手指按在一个有微小探针的识别区，探针会刺入皮肤，读取皮下的芯片信息。由于针孔极小，几乎看不见，但经常使用会在皮肤上留下细微的痕迹。
如果暗门需要皮下芯片识别，那么山魈死后，谁能打开它？林枭肯定会亲自掌控这种最高权限，但集散点内一定还有人拥有次级权限。
阿泰？不太可能。山魈不信任他。那么...
陈默的思绪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他打开门，看见两个持枪的男子。
“老板要见你。”其中一人冷冷地说。
陈默的心沉了下去。林枭要见他？在这个关键时刻？
他点点头，跟着两人走出房间。他们并没有带他向集散点外走，而是走向地下车间的方向。
车间里空无一人，与白天的繁忙形成鲜明对比。只有最里面的那排货架前站着一个人——阿泰。
“老板呢？”陈默问。
阿泰转过身，脸上带着一种奇怪的笑容：“老板不在这里。是我要见你。”
他挥手让两名手下离开，车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我知道是你杀了山魈。”阿泰直截了当地说。
陈默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别担心，我不会告发你。”阿泰走近几步，压低声音，“事实上，我要感谢你。山魈挡了我的路很久了。”
“那你现在想做什么？”
阿泰的眼睛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着光：“我想和你合作。我知道你在找什么——暗门后面的东西。”
陈默保持沉默，等待阿泰继续说下去。
“我可以带你进去。”阿泰的声音充满诱惑，“但你需要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
“林枭已经不相信我了。‘水线’行动后，无论成败，他都会清理集散点的所有人——包括我，也包括你。”阿泰的语气变得严峻，“我们必须先下手为强。”
陈默微微眯起眼睛：“你是说...”
“我知道你是警察。”阿泰的话像一颗炸弹在寂静的车间里爆开。
陈默的肌肉瞬间绷紧，准备应对任何突发情况。但阿泰举起双手，表示自己没有恶意。
“别紧张，我如果是林枭的人，你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了。”阿泰说，“我观察你很久了。你的举止，你的眼神，你和山魈的冲突...都不像一个真正的罪犯。”
“那你为什么现在才揭穿我？”
“因为我也需要一条退路。”阿泰苦笑，“我为林枭卖命十年，知道他太多秘密。这种人不会让我活着离开。只有与警方合作，我才有活命的机会。”
陈默谨慎地评估着阿泰的话。这可能是真诚的投诚，也可能是一个更精密的陷阱。
“证明你的诚意。”陈默说。
阿泰点点头，走到那排货架前，在墙壁上某处按了一下。一道几乎看不见的缝隙出现在墙上，然后是一声轻微的咔嗒声。货架缓缓移开，露出一道金属门。
门上没有锁孔，只有一个手掌形状的凹槽。
“这是掌纹和皮下芯片双重识别系统。”阿泰解释道，“山魈死后，只有我和林枭能打开它。”
“你为什么要帮我？”陈默问。
阿泰的表情复杂：“我有个妹妹，三年前被林枭的人绑架，被迫也成为组织的一员。我想带她离开这个地狱。只有警方能做到这一点。”
陈默注视着阿泰的眼睛，在那双惯于欺骗的眼睛深处，他看到了一丝真实的痛苦和希望。
“里面是什么？”陈默问。
阿泰将手掌按在识别区，一道红光扫描了他的手掌，然后是一个微小的探针伸出，刺入他的皮肤。
“林枭真正的秘密。”阿泰说，“和他为什么能在边境来去自如的答案。”
金属门悄无声息地滑开，露出后面黑暗的空间。陈默跟随阿泰走进去，门在身后关上。
就在这一刻，他口袋中的一个微型信号器开始震动——这是他与雷战约定的紧急信号，表示“水线”行动已经开始。
内外两场渗透与反渗透的较量，在这一刻交汇。陈默知道，他正站在深渊的边缘，而真相，可能比他想象的更加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