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0章 最沉痛的代价(2/2)
看着她眼里的光,陆泽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得满满的,连呼吸都轻了些:“能帮到你就好。”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中午有空吗?我订了你喜欢的那家淮扬菜,想跟你说件事。”
苏晚手里的笔顿了顿,脸颊悄悄泛起层薄红。她不是没察觉陆泽的心思——从去年她工作室资金周转不开,陆泽悄悄帮她垫付房租开始,从他每次加班都算好时间送来热饭开始,从他记得她所有喜好开始,她心里就跟明镜似的。只是她总觉得,自己还没准备好,尤其是前段时间母亲被袭,陆泽忙着照顾母亲,她更没好意思提。
“好啊,”她轻轻点头,声音比平时软了些,“不过得等我把这几笔修完,大概十一点半能走。”
“我等你。”陆泽笑了,眉眼都舒展开来,像窗外渐渐散去的晨雾。
苏晚低头继续画设计图,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里,总夹杂着陆泽轻轻的呼吸声。她忍不住偷偷抬眼,看他靠在椅背上,目光落在窗外的梧桐树上,侧脸的线条很柔和,不像平时在工地上指挥时那样严肃。她心里轻轻叹了口气——陆泽很好,好到让她觉得,或许可以试着往前走一步。
十一点半刚到,苏晚就收拾好东西,跟着陆泽去了餐厅。包厢里很安静,临着河,窗外的柳枝垂在水面上,风一吹就轻轻晃。菜很快上齐了,都是苏晚爱吃的:清炖狮子头、松鼠鳜鱼、蟹粉豆腐,连汤都是她爱喝的文思豆腐羹。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陆泽看着她小口小口喝着汤,忍不住伸手替她擦了擦嘴角沾到的汤汁,动作自然得像做过千百遍。
苏晚的脸更红了,连忙低下头,用勺子搅着碗里的汤,不敢看他的眼睛。陆泽看着她的模样,心里的话终于憋不住了:“苏晚,我喜欢你。从三年前在建材市场第一次见你,你蹲在地上跟老板砍价,说‘这批木材要是不好,我可是要退货的’,我就喜欢你了。”
苏晚手里的勺子停住了,抬头看向他。陆泽的眼神很认真,没有丝毫玩笑的意思,里面盛着的温柔,让她的心跳突然快了起来。
“这三年,我看着你把工作室从一个小单间做到现在的规模,看着你为了一个方案熬到凌晨,看着你遇到困难从不认输,”陆泽的声音轻轻的,却字字清晰,“我想陪着你,以后你的工作室遇到问题,我来解决;你加班晚了,我来接你;你不想做饭,我来做。苏晚,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
苏晚的心跳得更快了,耳朵里嗡嗡作响。她张了张嘴,想说“好”,可脑子里却突然闪过一个身影——那天她去医院给陆母送水果,在走廊里遇到的那个男人。黑色的定制西装,手腕上是百达翡丽的腕表,周身的气场很强,连护士看到他都下意识地放轻了声音。当时她没在意,直到后来听陆泽说,母亲被袭的案子,有个叫厉沉舟的男人牵涉其中,而那个男人,就是厉氏集团的总裁。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想起厉沉舟,或许是因为他身上的气场太特别,或许是因为他当时看她的眼神,带着点探究,又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她甩了甩头,想把这个念头赶走,可陆泽的目光还落在她身上,等着她的回答。
“陆泽,我……”她刚想开口,手机突然响了。屏幕上跳动的名字,让她的脸色瞬间变了——是厉沉舟。
她下意识地看向陆泽,陆泽的笑容也淡了些,他看着她手里的手机,声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紧张:“谁的电话?”
“一个客户,”苏晚连忙按下静音,把手机塞进包里,勉强笑了笑,“可能是催方案的,回头我再回。”
陆泽没再追问,只是拿起公筷,给她夹了块狮子头:“先吃饭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这顿饭剩下的时间,两人都没怎么说话。苏晚心里乱糟糟的,一会儿是陆泽认真的告白,一会儿是厉沉舟突然打来的电话,还有母亲被袭时的样子,搅得她连饭都没胃口。陆泽看她心不在焉的样子,也没再提告白的事,只是默默帮她夹菜,偶尔说两句无关紧要的话。
吃完饭,陆泽送苏晚回工作室。车子停在楼下时,苏晚刚想推门下车,陆泽突然抓住她的手:“苏晚,不管刚才是谁的电话,我等你的答案,多久都等。”
苏晚的手被他握着,温热的温度透过指尖传过来,让她心里更乱了。她轻轻点头,抽回手,推开车门跑回了工作室。
刚进工作室,手机又响了,还是厉沉舟。苏晚深吸一口气,按下了接听键,声音尽量保持平静:“厉总,您好。”
“苏小姐,”电话那头传来厉沉舟低沉的声音,带着点金属质感,比平时在新闻里听到的更有压迫感,“上次跟你说的酒店软装方案,我这边有几个细节想改,不知道你今天有没有空,来厉氏集团一趟?”
苏晚愣了愣——厉氏集团的酒店软装项目,是她三个月前投标中的,当时对接的是厉氏的项目总监,厉沉舟从未亲自过问。现在他突然要改细节,还要她亲自去公司,她心里难免有些疑惑。
“厉总,请问是哪些细节需要改?如果方便的话,我可以先跟项目总监对接,把修改意见整理好再给您过目。”她尽量委婉地拒绝,不想跟厉沉舟有太多私下接触。
“不方便,”厉沉舟的声音很直接,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这些细节比较重要,我需要跟你当面说。下午两点,厉氏集团顶楼总裁办公室,我等你。”
说完,他就挂了电话,没给苏晚再拒绝的机会。苏晚握着手机,眉头紧紧蹙着——她总觉得,厉沉舟找她,不仅仅是为了方案的事。
下午一点五十,苏晚站在厉氏集团楼下,看着眼前高耸入云的大楼,心里有些发怵。大楼的玻璃幕墙在阳光下闪着冷光,门口的保安穿着整齐的制服,表情严肃,连空气都透着股生人勿近的气场。
她深吸一口气,走进大楼,报了厉沉舟的名字。前台立刻恭敬地给她刷了卡,还特意叫了个助理,把她送到顶楼。
总裁办公室很大,装修是冷色调的,黑白灰为主,只有角落里的一盆黑色郁金香,添了点不一样的颜色。厉沉舟坐在巨大的办公桌后,手里拿着份文件,眉头微蹙,侧脸的线条很冷硬,像精心雕刻的冰雕。
“厉总,我来了。”苏晚站在门口,声音轻轻的,生怕打扰到他。
厉沉舟抬起头,目光落在她身上。他的眼神很深,像藏着片海,看久了会让人觉得心慌。他放下手里的文件,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坐。”
苏晚走过去坐下,把带来的设计图放在桌上:“厉总,您说的需要修改的细节,是哪部分?我带了图纸,我们可以一起看。”
厉沉舟却没看图纸,而是起身走到落地窗前,背对着她:“苏小姐,你认识陆泽?”
苏晚心里一紧,手指下意识地攥紧了裙摆:“认识,我们是朋友。”
“朋友?”厉沉舟转过身,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只是朋友?我听说,陆泽最近在追求你。”
苏晚的脸瞬间涨红了,她没想到厉沉舟会问这个问题,更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她张了张嘴,想反驳,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苏小姐,我劝你离陆泽远一点,”厉沉舟的声音冷了下来,带着点警告的意味,“他母亲的事,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你跟他走得太近,只会惹祸上身。”
“厉总,这是我的私事,就不劳您费心了。”苏晚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语气里带着点倔强,“而且陆泽是个好人,他母亲的事,我相信警方会查清楚,不会牵连到其他人。”
“好人?”厉沉舟笑了,笑声里带着点嘲讽,“苏小姐,你太天真了。这个世界上,不是你觉得是好人,就是好人。陆桂兰当年的事,牵扯到很多人,包括我父亲厉建国,还有李建国。你以为陆泽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他只是在装糊涂而已。”
苏晚愣住了,她没想到厉沉舟会突然提起这些。她看着厉沉舟,眼神里满是疑惑:“厉总,您到底想说什么?陆阿姨当年的事,跟陆泽有什么关系?”
“没什么关系,”厉沉舟转过身,重新坐回办公桌后,拿起那份文件,不再看她,“我只是提醒你一句,别到时候惹了麻烦,还不知道怎么回事。方案的事,你先回去吧,修改意见我会让项目总监发给你。”
苏晚看着他冷淡的样子,心里又乱又气。她拿起设计图,站起身:“厉总,谢谢您的‘提醒’,不过我的事,我自己会处理。”说完,她转身走出了办公室,连门都没关。
回到工作室,苏晚把自己关在休息室里,脑子里全是厉沉舟的话。他说陆泽在装糊涂,说母亲的事牵扯到厉建国和李建国,说她跟陆泽走得近会惹祸上身。这些话像根刺,扎在她心里,让她坐立不安。
她拿出手机,想给陆泽打电话,问问他到底知不知道这些事,可手指悬在拨号键上,却迟迟按不下去。她怕,怕厉沉舟说的是真的,怕陆泽真的在骗她,更怕自己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会因为这些话而消散。
就在这时,工作室的门被推开了,温然拎着个蛋糕走了进来,看到苏晚坐在休息室里,连忙走过去:“晚晚,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温然是苏晚最好的朋友,也是陆泽的发小。她一直知道陆泽喜欢苏晚,也一直在帮陆泽撮合,可她自己心里,却也藏着对陆泽的喜欢,只是从来没说出口。
“我没事,”苏晚勉强笑了笑,“可能是下午有点累了。”
“累了就别硬撑着,”温然把蛋糕放在桌上,打开盒子,里面是苏晚爱吃的芒果慕斯,“我特意给你买的,吃点甜的心情会好点。对了,陆泽跟你告白了吗?他昨天还跟我打听,说今天要跟你说重要的事呢。”
提到陆泽,苏晚的心里更乱了。她拿起叉子,戳了块蛋糕放进嘴里,甜腻的味道却没让她心情变好,反而觉得有点发苦。
“他说了,”苏晚的声音很低,“可我还没回答他。”
温然愣了愣,脸上的笑容淡了些:“为什么?你不是也喜欢他吗?”
“我……”苏晚张了张嘴,把下午去厉氏集团的事,还有厉沉舟说的话,都告诉了温然。
听完之后,温然的眉头紧紧蹙着:“厉沉舟怎么会突然找你说这些?他是不是别有用心?晚晚,你别信他的话,陆泽是什么人,我们还不清楚吗?他不可能装糊涂,更不会害你。”
“我知道陆泽不会害我,”苏晚叹了口气,“可厉沉舟说的那些事,我总觉得心里不踏实。陆阿姨当年的事,到底牵扯到多少人?陆泽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
“就算陆泽知道,他也不会告诉你的,”温然坐在她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他是怕你担心,怕你卷进来。晚晚,喜欢一个人,不就是要相信他吗?如果你连这点信任都没有,那就算在一起了,也不会开心的。”
苏晚看着温然,心里慢慢平静了些。温然说得对,陆泽那么好,她应该相信他。她深吸一口气,拿起手机,拨通了陆泽的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了,陆泽的声音带着点期待:“苏晚?”
“陆泽,”苏晚的声音很轻,却很坚定,“你早上说的话,我想好了。我愿意,我们试试吧。”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传来陆泽压抑不住的喜悦:“真的吗?苏晚,你没骗我?”
“嗯,没骗你,”苏晚笑了,眼角都泛着光,“不过你得答应我,以后有什么事,都不能瞒着我,尤其是关于陆阿姨的事。”
“好,我答应你,”陆泽的声音里满是笑意,“以后什么事都不瞒你。晚上我去接你,我们去吃你上次说想吃的那家烤肉,好不好?”
“好啊。”苏晚挂了电话,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连空气都变得甜了些。
温然看着她脸上的笑容,心里既替她开心,又有点酸酸的。她拿起叉子,戳了块蛋糕放进嘴里,甜腻的味道里,却藏着说不出的苦涩。她知道,从苏晚答应陆泽的那一刻起,她就彻底没机会了。
晚上,陆泽准时来接苏晚。他穿了件白色的衬衫,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结实的手腕,比平时多了几分清爽。车子里放着苏晚喜欢的轻音乐,副驾驶座上还放着束向日葵,花瓣上还沾着水珠,很新鲜。
“喜欢吗?”陆泽看着苏晚拿起向日葵,笑着问,“知道你喜欢向日葵,特意去花店挑的。”
“喜欢,谢谢你。”苏晚把花抱在怀里,脸颊泛着红,心里暖暖的。
烤肉店里很热闹,烟火气很重。陆泽把烤好的肉夹到苏晚碗里,还细心地帮她剔掉肥肉:“慢点吃,小心烫。”
苏晚小口吃着肉,看着陆泽忙前忙后的样子,心里满是幸福感。她觉得,或许厉沉舟说的都是假的,或许母亲的事很快就能解决,或许她和陆泽,真的能一直这样幸福下去。
可她没想到,幸福的日子只过了半个月,就被一场突如其来的意外打破了。
那天下午,苏晚正在工作室画设计图,突然接到了陆泽的电话,电话里的声音很着急:“苏晚,你快来市中心医院,我妈又出事了!”
苏晚赶到市中心医院急诊楼时,走廊里挤满了人,消毒水的味道混着家属的哭声,刺得她鼻腔发疼。她攥着手机,指尖冰凉,刚拨通陆泽的电话,就看见他从抢救室门口跑过来,眼眶通红,衬衫上还沾着些深色的痕迹,不知道是血还是汗。
“怎么样了?陆阿姨她……”苏晚的声音发颤,话没说完就被陆泽抓住手腕,他的手劲很大,捏得她生疼。
“是苏柔!是苏柔干的!”陆泽的声音带着崩溃的嘶吼,周围的人都转过头看过来,苏晚下意识想抽回手,却被他攥得更紧,“我妈今天出院回家,苏柔说要来看她,结果我妈喝了她带的汤,就开始呕吐抽搐!医生说……医生说汤里有老鼠药!”
“你说什么?”苏晚像被雷劈了一样,脑子瞬间空白。她妹妹苏柔虽然从小被爸妈宠得有些任性,可怎么会做出投毒这种事?“不可能!陆泽你别胡说,小柔她不是这种人,肯定是哪里弄错了!”
“弄错?”陆泽猛地松开她的手,后退一步,眼神里满是失望和愤怒,“汤是苏柔亲手熬的,我妈只喝了她带来的汤,张姨可以作证!现在我妈还在抢救室里,你居然还在替她说话?苏晚,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她要这么做?”
“我知道什么?”苏晚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又气又急,“陆泽,你能不能冷静一点?小柔才二十岁,她根本不懂什么老鼠药,怎么可能会投毒?说不定是汤里的食材有问题,或者是其他原因,你不能一口咬定是她干的!”
“食材有问题?”陆泽冷笑一声,从口袋里掏出个皱巴巴的药包,扔在苏晚面前,“这是在苏柔的包里找到的,上面还写着老鼠药的名字!张姨说,苏柔来的时候,神色就不对劲,熬汤的时候还特意把她支开,你说这不是她干的,是谁干的?”
苏晚看着地上的药包,心脏像被一只手紧紧攥住,连呼吸都变得困难。她蹲下身,捡起药包,指尖颤抖着——上面的字迹很潦草,确实有点像苏柔的字,可她还是不愿意相信:“说不定是别人放在她包里的,小柔那么单纯,怎么会藏这种东西?陆泽,你能不能别这么武断,等警察来了调查清楚再说?”
“调查?”陆泽的声音更冷了,“我妈现在还在抢救室里,生死未卜,你让我等调查?苏晚,那是我妈!是把我养大的妈!你妹妹想害死她,你居然还在帮你妹妹找借口,你有没有良心?”
“我没有!”苏晚猛地站起来,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掉,“我只是不想你冤枉小柔,她是我妹妹,我了解她!她虽然有时候脾气不好,可绝对不会杀人!陆泽,你能不能别因为你妈的事,就失去理智?”
“失去理智?”陆泽指着抢救室的门,声音里带着哭腔,“里面躺着的是我妈!如果今天躺在里面的是你妈,你还会这么冷静地替凶手找借口吗?苏晚,我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苏晚看着陆泽眼里的失望,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疼。她知道陆泽担心母亲,可他怎么能这么说她?怎么能不分青红皂白就认定苏柔是凶手?她深吸一口气,擦了擦眼泪,声音带着颤抖却依旧坚定:“陆阿姨出事,我也很担心,可我不能让你冤枉小柔。我现在就给小柔打电话,让她过来跟你解释清楚。”
她拿出手机,刚要拨号,陆泽却一把抢过她的手机,狠狠摔在地上。手机屏幕瞬间碎裂,零件散落在地上,像她此刻的心一样,支离破碎。
“你干什么?”苏晚看着地上的手机,又气又急,“陆泽,你太过分了!”
“过分?”陆泽的眼神里满是冰冷,“苏晚,从现在起,你别再跟我提苏柔,也别再出现在我面前!如果我妈有事,我绝不会放过苏柔,也绝不会放过你!”
说完,他转身就往抢救室门口走,留下苏晚一个人站在原地,周围的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她,那些目光像针一样,扎在她身上。她蹲下身,捡起地上破碎的手机,眼泪掉在屏幕上,晕开一片水渍。
就在这时,温然匆匆跑过来,看到苏晚蹲在地上哭,连忙扶起她:“晚晚,怎么了?陆泽呢?陆阿姨怎么样了?”
苏晚靠在温然怀里,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温然,陆泽他冤枉小柔,说小柔给陆阿姨下了老鼠药,还说我帮小柔找借口,他摔了我的手机,还让我别再出现在他面前……”
温然皱着眉头,拍着苏晚的背安慰她:“你别着急,陆泽现在肯定是急糊涂了,才会说这种话。我们先等警察来,等调查清楚了,就能还苏柔清白了。对了,苏柔呢?你联系上她了吗?”
提到苏柔,苏晚才想起自己还没联系上她。她擦干眼泪,从包里拿出备用手机,拨通了苏柔的电话。电话响了很久才接通,苏晚刚要说话,就听到电话那头传来苏柔带着哭腔的声音:“姐,你快救救我!警察说……说我给陆阿姨下了毒,要来抓我……我没有,姐,我真的没有!”
“小柔,你别慌,”苏晚连忙安慰她,“你现在在哪里?我马上过去找你,你跟警察说清楚,汤里的老鼠药不是你放的!”
“我在咱们家楼下的公园里,”苏柔的声音越来越哭,“姐,我真的没放老鼠药,我不知道那药包怎么会在我包里的!我只是想给陆阿姨补补身体,熬了汤过去,怎么会变成这样……”
“我知道,我相信你,”苏晚的眼泪又掉了下来,“你在那里等着,别乱跑,我马上就到!”
挂了电话,苏晚跟温然说了一声,就往家的方向跑。温然看着她的背影,心里很担心,却也没办法,只能留在医院等消息。
苏晚跑到公园时,看到苏柔坐在长椅上,怀里抱着个书包,哭得浑身发抖。旁边站着两个警察,正在跟她问话。苏晚连忙跑过去,挡在苏柔面前:“警察同志,我是她姐姐,有什么事可以问我,小柔她年纪小,胆子也小,你们别吓她。”
“你是苏柔的姐姐苏晚?”其中一个警察拿出笔记本,“我们接到报案,说苏柔给陆桂兰女士的汤里下了老鼠药,现在需要带苏柔回警局配合调查,麻烦你让开。”
“警察同志,小柔她没有投毒,”苏晚着急地说,“那个药包说不定是别人放在她包里的,她根本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而且汤是她亲手熬的,如果她想投毒,怎么会那么明显地把药包放在包里?”
“我们会调查清楚的,”警察的语气很严肃,“现在请你配合我们的工作,让苏柔跟我们走一趟。如果她真的是无辜的,我们不会冤枉她。”
苏柔拉着苏晚的衣角,哭得更凶了:“姐,我不想去警局,我害怕……”
“小柔,别怕,”苏晚摸了摸她的头,强忍着眼泪,“你跟警察同志过去,把事情说清楚,姐会找律师帮你,很快就能证明你的清白。”
苏柔看着苏晚,点了点头,松开她的衣角,跟着警察走了。苏晚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路口,心里像被掏空了一样。她拿出手机,想找律师,却不知道该找谁——她工作室的资金刚周转开,根本没多少钱请好律师,而且这种涉及投毒的案子,一般的律师也不敢接。
就在她一筹莫展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屏幕上跳动的名字,让她愣了一下——是厉沉舟。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按下了接听键。电话那头传来厉沉舟低沉的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关心:“苏小姐,听说陆桂兰女士出事了?你还好吗?”
“我……”苏晚的声音带着哭腔,话没说完就哽咽了,“厉总,你能不能帮我个忙?我妹妹苏柔被警察带走了,他们说她给陆阿姨下了毒,可小柔她是无辜的,我需要找个律师,帮她证明清白……”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传来厉沉舟的声音:“你现在在哪里?我让我的律师过去找你,他在刑事辩护方面很有经验,应该能帮到你。”
“我在家楼下的公园里,”苏晚连忙说,“谢谢你,厉总,以后我一定会想办法还你这个人情。”
“不用急着还,”厉沉舟的声音软了些,“你先照顾好自己,别太着急。律师大概二十分钟到,你在那里等他。”
挂了电话,苏晚坐在长椅上,心里五味杂陈。她没想到,在她最困难的时候,帮她的竟然是厉沉舟。她想起之前厉沉舟提醒她离陆泽远一点,当时她还觉得他别有用心,可现在看来,或许他只是真的担心她。
二十分钟后,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走到苏晚面前,递过一张名片:“苏小姐,您好,我是厉总的律师,姓周。厉总已经跟我说了苏柔小姐的事,我们现在去警局了解一下情况,然后再制定辩护方案,您看可以吗?”
苏晚连忙站起来,点了点头:“麻烦您了,周律师。”
跟着周律师去警局的路上,苏晚的心一直悬着。她不知道苏柔在里面怎么样了,也不知道警察会不会为难她。周律师看出了她的担心,安慰道:“苏小姐,您别担心,我们只是配合调查,只要苏柔小姐真的是无辜的,我们一定能找到证据证明她的清白。”
到了警局,周律师进去跟警察沟通了很久,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份笔录。他递给苏晚:“苏小姐,苏柔小姐已经录完笔录了,她说那天她去看陆桂兰女士的时候,包里确实有个药包,但她不知道是谁放进去的。她熬汤的时候,张姨被她支开过,但她只是想给陆桂兰女士一个惊喜,没有其他意思。现在我们需要找到证据,证明药包不是苏柔小姐放的,或者汤里的老鼠药不是来自那个药包。”
“怎么找证据?”苏晚着急地问。
“我们可以去陆桂兰女士家,看看有没有监控,或者找张姨再了解一下情况,”周律师说,“另外,我们还可以对汤和药包进行鉴定,看看里面的成分是否一致,以及药包上有没有其他人的指纹。”
苏晚点了点头:“好,我们现在就去陆阿姨家,找张姨了解情况。”
两人刚走出警局,苏晚的手机就响了。是温然打来的,电话里的声音很着急:“晚晚,不好了!陆阿姨抢救无效,已经……已经走了!”
苏晚的脑子“嗡”的一声,手里的笔录掉在地上。她站在原地,浑身冰冷,像被冻住了一样。陆阿姨走了?那个总是笑着给她塞水果,说她设计的衣服好看的阿姨,就这么走了?
“晚晚,你还好吗?”温然的声音带着担心,“陆泽现在情绪很激动,说一定要让苏柔偿命,你……你还是别过来了,免得他对你做出什么事。”
苏晚挂了电话,眼泪无声地掉下来。她蹲下身,捡起地上的笔录,手指因为用力而发白。陆阿姨走了,陆泽肯定更恨苏柔了,现在就算找到证据证明苏柔是无辜的,陆泽也不会相信吧?
周律师看着她的样子,叹了口气:“苏小姐,我们先去陆桂兰女士家,找到证据才是最重要的。不管陆泽先生怎么想,我们都要证明苏柔小姐的清白。”
苏晚点了点头,擦干眼泪,跟着周律师往陆阿姨家走。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找到证据,证明苏柔是无辜的,不能让陆阿姨白白死去,也不能让苏柔被冤枉。
到了陆阿姨家,张姨正坐在客厅里哭,看到苏晚进来,连忙站起来:“苏小姐,你可来了!陆先生刚才回来,把家里砸得乱七八糟,还说要找苏柔小姐报仇,我真担心他会做出什么傻事……”
“张姨,您别担心,”苏晚走过去,扶着张姨坐下,“我们是来了解情况的,您能再跟我们说说,那天苏柔来的时候,具体发生了什么吗?”
张姨擦了擦眼泪,点了点头:“那天苏小姐说要来看陆阿姨,还带了个保温桶,说熬了汤。她进来的时候,我觉得她神色有点不对劲,好像很紧张,但是我也没多想。后来她去厨房熬汤,让我去楼上帮陆阿姨拿件衣服,等我下来的时候,汤已经熬好了,她正把汤倒进保温桶里。我当时还问她,要不要尝一口,她摇了摇头,说不用了,让陆阿姨先尝。后来陆阿姨喝了汤,没过多久就开始呕吐抽搐,我才知道出事了。”
“您去楼上拿衣服的时候,厨房有没有其他人进去过?”周律师问。
张姨想了想,摇了摇头:“没有,当时家里只有我、陆阿姨和苏小姐三个人,陆阿姨在客厅看电视,不会去厨房,所以只有苏小姐一个人在厨房。”
苏晚的心沉了下去。如果只有苏柔一个人在厨房,那汤里的老鼠药,难道真的是她放的?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张姨,您再想想,苏柔有没有跟您说过什么特别的话,或者做过什么特别的事?”苏晚不甘心地问。
张姨皱着眉头,想了很久,突然说:“对了,苏小姐来的时候,手里除了保温桶,还拿着个黑色的袋子,她说里面是给陆阿姨买的补品,但是我没看到她拿出来。还有,她熬汤的时候,我好像听到厨房传来‘叮’的一声,像是玻璃破碎的声音,我问她怎么了,她说是勺子掉在地上了,我也没在意。”
“黑色的袋子?玻璃破碎的声音?”周律师眼睛一亮,“张姨,您能确定吗?”
“能确定,”张姨点了点头,“那个黑色的袋子很大,看起来很重,而且玻璃破碎的声音很清楚,我不会记错的。”
周律师看向苏晚:“苏小姐,我们现在需要去厨房看看,有没有玻璃碎片,或者那个黑色的袋子。另外,我们还需要看看家里的监控,看看有没有拍到什么线索。”
苏晚点了点头,跟着周律师去了厨房。厨房被陆泽砸得乱七八糟,锅碗瓢盆散落一地,地上还有些汤渍。周律师蹲下身,仔细地查看地面,突然指着一个角落说:“苏小姐,你看这里,有一块玻璃碎片。”
苏晚走过去,看到角落里有一块小小的玻璃碎片,上面还沾着点褐色的液体。她心里一动:“这会不会是装老鼠药的瓶子碎片?”
周律师小心翼翼地捡起玻璃碎片,放进证物袋里:“有可能,我们回去鉴定一下,看看上面的液体是什么成分。另外,那个黑色的袋子,您知道苏柔放在哪里了吗?”
苏晚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小柔没跟我说过。”
就在这时,周律师的手机响了。他接了电话,听了几句,脸色变得严肃起来。挂了电话,他对苏晚说:“苏小姐,鉴定结果出来了,汤里的老鼠药成分,跟那个药包里的成分一致,而且药包上只有苏柔小姐的指纹。另外,我们在苏柔小姐的书包里,发现了一张购买老鼠药的收据,日期就是昨天。”
苏晚的身体晃了晃,差点摔倒。购买收据?指纹?难道小柔真的撒谎了?她真的买了老鼠药,给陆阿姨下了毒?
“不可能,小柔不会这么做的,”苏晚摇着头,不愿意相信,“一定是哪里弄错了,那个收据说不定是别人伪造的,指纹也可能是被人陷害的!”
“我们会继续调查,”周律师说,“但是现在的证据,对苏柔小姐很不利。如果我们找不到其他证据,证明她是无辜的,她很可能会被定罪。”
苏晚坐在地上,眼泪不停地掉下来。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一边是她最好的朋友的母亲,一边是她最疼爱的妹妹,现在陆阿姨死了,证据又都指向苏柔,她到底该怎么办?
就在她绝望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是厉沉舟打来的。她接了电话,声音带着哽咽:“厉总……”
“苏小姐,我听说了鉴定结果,”厉沉舟的声音很平静,“你别着急,我已经让周律师去查那个购买老鼠药的商店,看看有没有监控,能不能找到是谁买的老鼠药。另外,我还让他去查苏柔小姐昨天的行踪。
苏晚握着手机,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厉沉舟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带着惯有的沉稳,却让她紧绷的神经稍稍松了些。可没等这份松弛持续多久,周律师转身时,袖口不经意露出的一截手链,让她瞳孔骤然收缩——那是去年苏柔生日时,她亲手给妹妹编的红绳手链,上面还串着一颗小小的银质星星,苏柔说过要戴一辈子,怎么会出现在周律师手上?
“周律师,”苏晚的声音发颤,目光死死盯着那截手链,“你手腕上的手链,是哪里来的?”
周律师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下意识地想把袖口往下拉,却被苏晚快步上前按住手腕。红绳在他腕间绕了两圈,银星星在灯光下闪着冷光,和苏柔手上的那串一模一样,连红绳的磨损痕迹都分毫不差。
“这是……”周律师的眼神有些闪躲,语气也变得慌乱,“是我朋友送的,怎么了?”
“朋友?”苏晚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又气又急,“这是我给我妹妹苏柔编的手链!她去年生日戴到现在,从来没摘过,怎么会变成你朋友送的?周律师,你到底是谁的人?你根本不是厉总的律师,你是小柔的人,对不对?”
周律师被戳穿了心事,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猛地抽回手,后退一步,看着苏晚的眼神里满是愧疚:“苏小姐,对不起……我确实是苏柔小姐找的人,她让我假装是厉总的律师,帮她掩盖真相……”
“掩盖真相?”苏晚的声音带着崩溃的嘶吼,“什么真相?小柔真的给陆阿姨下了毒?她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告诉我!”
周围的邻居听到动静,纷纷探出头来看热闹。张姨也从客厅跑过来,看到这一幕,吓得脸色发白:“周律师,您……您真的是苏柔小姐的人?那您之前说的调查,都是假的?”
周律师看着苏晚通红的眼睛,心里像被针扎一样疼。他深吸一口气,终于说出了真相:“是苏柔小姐找到我,说她不小心给陆桂兰女士下了毒,求我帮她掩盖。她给了我一大笔钱,还说如果我不帮她,她就……她就自杀。我一时心软,就答应了她,还伪造了跟厉总的关系,假装帮她找证据,其实是在销毁对她不利的线索。”
“销毁线索?”苏晚的身体晃了晃,差点摔倒,“你把什么线索销毁了?小柔为什么要给陆阿姨下毒?你快说!”
“我把苏柔小姐购买老鼠药的监控录像删了,还把她扔掉的老鼠药瓶子藏了起来,”周律师的声音越来越低,“苏柔小姐说,她不是故意要下毒的,她只是想给陆桂兰女士一点教训。因为她觉得,陆桂兰女士不同意你和陆泽在一起,还经常在背后说你的坏话,她气不过,就想让陆桂兰女士吃点苦头,没想到……没想到会弄出人命。”
“教训?”苏晚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就因为这点小事,她就给陆阿姨下老鼠药?她知不知道这是杀人?陆阿姨从来没有说过我的坏话,她一直很喜欢我,小柔怎么能这么糊涂!”
“苏小姐,我知道这很难接受,”周律师的眼眶也红了,“但这都是真的。苏柔小姐还说,她本来想在汤里放少量的老鼠药,让陆桂兰女士拉肚子就好,可她不小心放多了,等她发现的时候,汤已经被陆桂兰女士喝下去了。她害怕极了,就找我帮忙,还让我把药包放在她的包里,假装是被人陷害的。”
苏晚听到这里,再也忍不住,蹲在地上放声大哭起来。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最疼爱的妹妹,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陆阿姨那么好的人,却因为小柔的一时糊涂,丢了性命。而她,还一直傻傻地相信小柔是无辜的,甚至还求厉沉舟帮忙,现在想来,真是又可笑又可悲。
张姨站在一旁,也哭得浑身发抖:“我就说苏柔小姐那天不对劲,没想到她竟然真的下了毒……陆阿姨那么好的人,怎么就这么没了……”
周律师看着苏晚痛苦的样子,心里充满了愧疚:“苏小姐,对不起,我知道我错了。我不该帮苏柔小姐掩盖真相,更不该欺骗您。现在我愿意跟您去警局自首,把所有的事情都说出来,帮陆桂兰女士讨回公道。”
苏晚慢慢止住哭声,抬起头,眼睛通红,却带着一丝坚定:“好,我们现在就去警局。小柔做错了事情,就应该承担后果,我不能再纵容她了。”
说完,她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跟着周律师往警局走。路上,她给厉沉舟打了个电话,把事情的真相告诉了他。厉沉舟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惋惜:“苏小姐,我知道你现在很难过,但你做得对。做错了事情,就应该承担责任,这是做人的基本道理。如果需要帮忙,随时给我打电话。”
挂了电话,苏晚的心里五味杂陈。她没想到,厉沉舟在知道真相后,不仅没有责怪她,还愿意继续帮她。她想起之前自己对厉沉舟的误解,心里很是愧疚。
到了警局,周律师主动向警察自首,把苏柔下毒的经过,以及他帮苏柔掩盖真相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警察根据周律师的供述,很快就找到了被他藏起来的老鼠药瓶子,以及被他删除的监控录像备份。
证据确凿,苏柔再也无法抵赖。当警察把证据摆在她面前时,她终于崩溃了,哭着承认了自己的罪行。她说,她确实因为觉得陆桂兰不同意苏晚和陆泽在一起,还经常在背后说苏晚的坏话,所以才想给陆桂兰一点教训。她以为少量的老鼠药只会让陆桂兰拉肚子,没想到会导致陆桂兰死亡。
苏晚在审讯室外,听到苏柔的供述,眼泪又忍不住掉了下来。她知道,小柔虽然有错,但也是因为太在乎她,才会做出这样的傻事。可错了就是错了,陆阿姨的命不能白丢,小柔必须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几天后,苏柔因故意杀人罪被提起公诉。开庭那天,苏晚去了法庭。她看着站在被告席上的妹妹,脸色苍白,眼神空洞,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疼。陆泽也来了,他坐在原告席上,眼神冰冷地看着苏柔,没有一丝温度。
庭审过程中,苏柔的辩护律师试图以苏柔年纪小、不懂事为由,请求法院从轻判决。但法官认为,苏柔虽然年纪小,但她的行为已经构成了故意杀人罪,而且情节恶劣,必须依法严惩。最终,苏柔被判处有期徒刑十五年。
听到判决结果时,苏柔当场晕了过去。苏晚跑过去,抱住妹妹,眼泪不停地掉下来:“小柔,对不起,是姐姐没教好你……你在里面好好改造,姐姐会等你出来的……”
陆泽看着这一幕,心里没有丝毫同情。他站起身,转身走出了法庭。对他来说,苏柔毁了他的母亲,毁了他的生活,十五年的有期徒刑,远远不够偿还她欠下的债。
苏晚送苏柔去监狱那天,天气很冷,还下着小雨。苏柔穿着囚服,被警察带走时,回头看着苏晚,哭着说:“姐,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犯傻了……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
苏晚挥着手,看着妹妹的背影消失在监狱门口,心里充满了无尽的悔恨和痛苦。如果当初她能多关心一点小柔,如果当初她能及时发现小柔的想法,如果当初她没有那么纵容小柔,或许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从监狱回来后,苏晚把工作室关了。她不想再留在这座城市,这里有太多痛苦的回忆,有她对不起的人,也有对不起她的人。她给厉沉舟打了个电话,感谢他这段时间的帮忙。
厉沉舟在电话里沉默了很久,然后说:“苏小姐,如果你想离开这里,我可以帮你安排。如果你不想离开,我也可以帮你重新开始。”
苏晚笑了笑,声音带着一丝疲惫:“谢谢你,厉总。我想离开这里,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的地方,重新开始。”
“好,”厉沉舟的声音很温柔,“我会帮你安排好一切。如果你以后遇到什么困难,随时给我打电话。”
挂了电话,苏晚开始收拾东西。她把陆泽送她的向日葵,还有苏柔给她买的小礼物,都装进了箱子里。这些东西,有开心的回忆,也有痛苦的回忆,但都是她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离开这座城市的那天,阳光很好。苏晚坐在火车上,看着窗外掠过的风景,心里渐渐平静下来。她知道,过去的已经过去,未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她会带着对陆阿姨的愧疚,对苏柔的期盼,好好地活下去,努力成为一个更好的人。
而厉沉舟,站在火车站的站台上,看着火车缓缓驶离。他手里拿着一个小小的向日葵盆栽,那是苏晚最喜欢的花。他知道,苏晚需要时间来忘记过去,重新开始。他会等她,等她愿意回来的时候,给她一个温暖的家。
陆泽则留在了这座城市。他把母亲的骨灰葬在了父亲的身边,然后重新回到了工地。他每天都拼命地工作,想用忙碌来麻痹自己,忘记母亲去世的痛苦。只是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他还是会想起母亲的笑容,想起苏晚的样子,心里充满了无尽的空虚和寂寞。
温然也没有离开。她看着陆泽每天浑浑噩噩的样子,心里很是担心。她试图安慰陆泽,帮他走出痛苦,可陆泽却总是对她冷冰冰的,不愿意跟她多说一句话。温然知道,陆泽心里还爱着苏晚,也恨着苏柔,她能做的,只有默默地陪在他身边,等着他慢慢走出来。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一年过去了。苏晚在一个陌生的小镇上,开了一家小小的花店。花店的名字叫“向阳花”,因为她记得,陆泽曾经送过她向日葵,说向日葵代表着希望和温暖。她每天都在花店里忙碌着,看着来来往往的客人,脸上渐渐有了笑容。
这天,花店来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苏晚抬起头,看到厉沉舟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个小小的行李箱。
“厉总,您怎么来了?”苏晚惊讶地问。
厉沉舟笑了笑,走进花店,看着满店的向日葵,说:“我来看看你。顺便告诉你,苏柔在监狱里表现很好,已经获得了减刑。还有,陆泽……他也慢慢走出来了,前段时间还跟我联系,说希望你能过得好。”
苏晚的心里泛起一丝涟漪。她没想到,陆泽竟然会关心她的情况。她看着厉沉舟,突然觉得,或许自己也该放下过去,重新接受身边的人。
“厉总,谢谢您,”苏晚的笑容很温暖,“您愿意……留下来,陪我一起经营这家花店吗?”
厉沉舟愣了一下,然后笑着点头:“我愿意。”
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花店的每一个角落。苏晚和厉沉舟站在向日葵花丛中,脸上都带着幸福的笑容。他们知道,过去的痛苦已经成为了回忆,未来的日子,他们会一起携手,走向充满希望和温暖的明天。
而在遥远的城市里,陆泽站在母亲的墓前,手里拿着一束向日葵。他看着墓碑上母亲的照片,轻声说:“妈,对不起,我以前太固执了。苏晚已经开始了新的生活,我也会好好的。您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也会替您,好好地活下去。”
温然站在不远处,看着陆泽的背影,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她知道,陆泽终于走出了痛苦的阴影,开始了新的生活。而她,也会继续陪在陆泽身边,做他最坚强的后盾。
生活就是这样,总会有痛苦和遗憾,但也总会有希望和温暖。只要我们愿意放下过去,勇敢地面对未来,就一定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苏晚跟着周律师往警局走时,脚步像灌了铅一样沉。周律师袖口那截红绳手链的影子总在眼前晃,苏柔哭着说“姐我没下毒”的声音又在耳边响,她心里像被两股力量扯着,一边是亲妹妹的眼泪,一边是陆阿姨冰冷的遗体,还有周律师那句“我是苏柔的人”,把她最后一点侥幸都碾碎了。
可没等他们走到警局门口,一辆黑色迈巴赫突然横在面前,车窗降下,露出一张保养得宜的脸——鬓角泛着银灰,却丝毫不显老态,手腕上的江诗丹顿腕表在阳光下闪着冷光。苏晚愣了愣,这张脸她在财经杂志上见过,是林氏集团的董事长林渊,出了名的商界传奇,也是圈子里公认的“隐形霸总”,怎么会突然找过来?
“周律师,”林渊的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苏柔的事,我接了。你可以走了。”
周律师的脸色瞬间变了,下意识地往苏晚身后躲了躲。苏晚攥紧了拳头,往前走了一步:“林总,您认识小柔?您想干什么?”
“苏小姐,”林渊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带着几分探究,却没直接回答,“上车谈。苏柔现在需要的是真正能帮她的人,不是一个只会销毁证据的假律师。”
苏晚犹豫了。她知道林渊的能量——林氏集团涉及地产、金融、法律多个领域,要是他真的想帮苏柔,或许能找到转机;可她也怕,林渊这样的人,不会平白无故帮人,他跟苏柔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为什么要相信您?”苏晚的声音发紧,“小柔现在是嫌疑犯,您要是想帮她掩盖罪行,我是不会同意的。”
林渊笑了笑,从副驾驶拿出一份文件递过来:“苏小姐可以先看看这个。我是苏柔的资助人,从她上大学开始,一直帮她支付学费和生活费。我帮她,不是为了掩盖罪行,是想查清真相——我了解苏柔,她虽然任性,但绝不会做出投毒杀人的事。”
苏晚接过文件,上面确实有苏柔的签名和转账记录,从三年前开始,每个月都有一笔固定的钱从林渊的账户转到苏柔名下。她心里更疑惑了:“您为什么要资助小柔?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她是我故人的女儿,”林渊的语气软了些,“她母亲跟我是老同学,去世前托我照顾她。我一直没告诉她我的身份,只是暗中帮她,没想到会出这种事。”
苏晚盯着文件看了很久,心里的天平慢慢倾斜。如果林渊说的是真的,那他或许真的能帮苏柔查清真相。她深吸一口气:“好,我跟您上车。但我有个条件,要是您发现小天真的投了毒,必须让她承担后果,不能包庇。”
“成交。”林渊打开车门,做了个“请”的手势。
迈巴赫的内饰很奢华,真皮座椅裹着暖意,跟车外的寒冷格格不入。林渊递给苏晚一杯热咖啡,指尖碰到杯壁时,苏晚能感觉到他的手很稳,不像周律师那样慌乱。
“周律师已经跟我说了大致情况,”林渊先开了口,“药包上的指纹、购买收据、监控录像,这些证据看起来对苏柔很不利,但都有漏洞。”
苏晚握着咖啡杯的手紧了紧:“漏洞?什么漏洞?”
“首先是购买收据,”林渊拿出平板,调出一张照片,“这张收据是在苏柔书包里找到的,但上面的字迹模糊,收款方的章也不清楚,根本无法确认是不是正规商店出具的。其次是监控录像,周律师说他删了苏柔购买老鼠药的录像,但他没说,那家商店的监控设备三个月前就坏了,根本拍不了东西——这是我刚让助理查到的。”
苏晚的眼睛亮了亮:“您是说,那张收据是假的?监控录像也是周律师编的?”
“可能性很大,”林渊点头,“还有药包上的指纹,只能证明苏柔碰过药包,不能证明是她把老鼠药放进汤里的。张姨说苏柔熬汤时支开了她,那段时间有没有其他人进过厨房?陆桂兰家的监控有没有拍到异常?这些都需要重新查。”
“陆阿姨家的监控,陆泽之前砸东西的时候,好像把硬盘弄坏了,”苏晚的声音又低了下去,“张姨说那段时间只有小柔在厨房,没有其他人进去过。”
“硬盘坏了可以修复,”林渊的语气很笃定,“张姨的话也不一定全对——人在紧张的时候,很容易记错细节。我已经让我的律师团队介入了,他们都是刑事辩护领域的专家,会重新调查所有线索,包括陆桂兰的病历、汤的成分鉴定报告,还有苏柔当天的行踪。”
苏晚看着林渊沉稳的侧脸,心里的不安慢慢消散。她突然想起厉沉舟,之前厉沉舟也说会帮她,可现在林渊的出现,让她觉得更踏实——林渊有明确的动机帮苏柔,也有足够的能力查清真相,不像厉沉舟那样,总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距离感。
车子停在林氏集团楼下时,林渊的助理已经在门口等着了,手里拿着一叠文件。林渊接过文件,递给苏晚:“这是我律师团队整理的调查计划,你可以看看。接下来几天,他们会跟你对接,需要你提供苏柔的相关信息,比如她最近跟谁有过接触,有没有什么异常的情绪。”
苏晚接过文件,指尖划过纸上密密麻麻的字,眼眶突然有点红:“谢谢您,林总。要是小天真的是无辜的,我一定会让她好好谢谢您。”
“先查清真相再说,”林渊拍了拍她的肩膀,“你也别太着急,注意身体。我已经安排了酒店,你先去休息,有消息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
苏晚刚住进酒店,手机就响了,是厉沉舟打来的。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
“苏小姐,你在哪?周律师说你跟一个叫林渊的人走了,”厉沉舟的声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紧张,“林渊不是普通人,你别轻易相信他。”
苏晚愣了愣:“厉总,您认识林总?他是小柔故人的女儿,是来帮小柔查清真相的。”
“故人的女儿?”厉沉舟冷笑一声,“苏小姐,你太天真了。林渊跟苏柔母亲的关系,没那么简单。他年轻的时候跟苏柔母亲谈过恋爱,后来因为利益纠纷分了手,现在突然出来帮苏柔,肯定有别的目的。”
苏晚的心猛地一沉:“您说的是真的?他为什么要骗我?”
“他想利用苏柔,”厉沉舟的声音很严肃,“林氏集团最近在跟陆泽的公司抢一个项目,陆桂兰出事,对陆泽打击很大,林渊很可能想趁机搅局,让陆泽的公司陷入困境。苏柔现在是嫌疑犯,他帮苏柔,就是想让陆泽更恨苏家,转移注意力。”
苏晚握着手机的手开始发抖。她不知道该相信谁了——林渊说他是故人的女儿,厉沉舟说他是为了利益;林渊拿出了转账记录,厉沉舟指出了他的动机。到底谁才是对的?
“厉总,您有证据吗?”苏晚的声音带着哭腔,“我现在很混乱,不知道该怎么办。”
“证据我会找,”厉沉舟的语气软了些,“你现在别跟林渊走太近,也别把苏柔的信息告诉他。我已经让我的律师重新调查,很快就能有结果。你待在酒店别乱跑,我让人去接你。”
挂了电话,苏晚坐在床上,看着窗外的霓虹,心里像被一团乱麻缠着。她想起苏柔在警局里哭着说“姐我没下毒”,想起陆泽红着眼说“我妈不能白死”,想起林渊沉稳的眼神,想起厉沉舟的警告,眼泪不知不觉掉了下来。
就在这时,酒店的门被敲响了。苏晚以为是厉沉舟的人,连忙擦干眼泪去开门,却看到林渊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份文件。
“林总,您怎么来了?”苏晚的声音带着慌乱。
“我来给你看样东西,”林渊走进房间,把文件放在桌上,“这是陆泽公司最近的项目资料,他们跟林氏集团确实在竞争一个地产项目,但我帮苏柔,跟这个项目没有任何关系。”
苏晚拿起文件,里面详细记录了两个公司的项目方案和竞争进度,确实没有提到苏柔的名字。她抬头看向林渊:“厉总说您跟小柔母亲谈过恋爱,是因为利益纠纷分的手,这是真的吗?”
林渊愣了一下,然后苦笑:“没想到他连这个都知道。我跟苏柔母亲确实谈过恋爱,但不是因为利益纠纷分手,是因为她母亲得了重病,不想拖累我,才故意跟我吵翻的。她去世前给我留了封信,让我照顾苏柔,我一直没告诉苏柔,是怕她有心理负担。”
林渊从口袋里拿出一封信,递给苏晚。信纸已经泛黄,上面的字迹娟秀,能看出是女人写的。信里详细写了她跟林渊的感情,还有她生病后的顾虑,最后拜托林渊照顾苏柔,不要让她知道真相。
苏晚看着信,眼泪掉在信纸上,晕开一片水渍。原来林渊说的是真的,厉沉舟误会他了。她心里的愧疚涌了上来——刚才还怀疑林渊,现在看来,是自己太小心眼了。
“对不起,林总,我不该怀疑您,”苏晚哽咽着说,“厉总他可能也是担心我,才会误会您。”
“我理解,”林渊把信收起来,语气很温和,“厉沉舟跟我是老对手了,他对我有戒心很正常。现在最重要的是查清真相,帮苏柔洗清冤屈。我的律师刚传来消息,陆桂兰家的监控硬盘已经修复了,里面拍到了一个可疑的身影。”
苏晚的眼睛一下子亮了:“真的?是谁?是不是有人进过厨房?”
“监控里拍到一个穿黑色外套的男人,在苏柔熬汤的时候,从厨房后门进去过,停留了大概三分钟,然后又从后门离开,”林渊调出监控截图,“这个男人的侧脸很模糊,但能看到他左手戴着一块黑色的手表,跟厉沉舟戴的那块很像。”
苏晚的心脏猛地一缩:“厉总?您是说,厉沉舟进过厨房?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现在还不能确定是他,”林渊的语气很谨慎,“但可能性很大。厉沉舟跟陆桂兰的过去有牵扯,他之前提醒你离陆泽远一点,说不定就是怕你发现什么。而且他一直很关心这个案子,过于关心,反而显得可疑。”
苏晚坐在沙发上,脑子一片混乱。厉沉舟为什么要进厨房?他跟陆阿姨的过去有什么牵扯?难道是他把老鼠药放进汤里,嫁祸给小柔?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苏晚的声音发颤,“要是真的是厉总,他势力那么大,我们能查清真相吗?”
“能,”林渊的语气很坚定,“我的律师已经在查厉沉舟当天的行踪,还有他跟陆桂兰的关系。只要找到证据,就算他势力再大,也必须承担后果。你别担心,有我在,不会让苏柔受冤枉的。”
接下来的几天,林渊的律师团队果然找到了很多线索。他们查到,厉沉舟当天确实去过陆桂兰家附近,车子停在小区后门的监控盲区;他们还查到,厉沉舟的父亲厉建国,当年跟陆桂兰在陆家做童养媳时,有过矛盾,厉建国曾经因为木工钱跟陆家婆婆吵过架,还被陆家辞退过;更重要的是,他们在厉沉舟的办公室抽屉里,找到了一瓶跟汤里成分一致的老鼠药,瓶子上的标签跟苏柔包里的药包标签一模一样。
当这些证据摆在苏晚面前时,她的手一直在抖。她不敢相信,那个一直说要帮她的厉沉舟,竟然是害陆阿姨、嫁祸小柔的真凶。
“厉沉舟为什么要这么做?”苏晚的声音带着哭腔,“他跟陆阿姨有什么深仇大恨?”
“可能是为了报复,”林渊的语气沉了些,“厉建国当年被陆家辞退后,一直怀恨在心,后来病死了,厉沉舟可能把这笔账算在了陆桂兰身上。他觉得陆桂兰当年没有帮厉建国,导致厉建国被辞退,所以才想报复她。嫁祸给苏柔,可能是因为他知道你跟陆泽的关系,想让你们反目成仇。”
苏晚想起厉沉舟之前说的话,说陆桂兰的事牵扯到很多人,说陆泽在装糊涂,原来都是他编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她怀疑陆泽,掩盖自己的罪行。她心里又气又悔,气厉沉舟的阴险,悔自己当初那么相信他。
“我们现在就去警局,把证据交给警察,”苏晚站起身,语气很坚定,“不能让厉沉舟再逍遥法外,也不能让小柔再受冤枉。”
林渊点了点头,陪着苏晚去了警局。警察看到证据后,立刻对厉沉舟展开了调查。厉沉舟一开始还想狡辩,说老鼠药是别人放在他办公室的,监控里的人不是他,但当警察拿出他当天的行车记录仪、还有他跟厉建国的聊天记录时,他终于承认了自己的罪行。
他说,他父亲厉建国当年被陆家辞退后,一直郁郁寡欢,后来病死了,他从小就听父亲说陆桂兰的“坏话”,觉得陆桂兰是个“忘恩负义”的人。长大后,他看到陆桂兰跟陆泽生活得很幸福,心里的恨意越来越深,就想报复她。他知道苏柔是他的妹妹,也知道苏柔跟陆泽的关系,所以就故意嫁祸给苏柔,想让陆泽恨苏家,让她也尝尝失去亲人的痛苦。
苏柔听到这个消息时,在拘留所里哭了很久。她没想到,自己一直信任的厉总,竟然是害自己的真凶。她更没想到,自己会因为厉沉舟的报复,差点背上杀人的罪名。
几天后,苏柔被无罪释放。当她走出拘留所时,苏晚和林渊都在门口等着她。苏柔跑过去,抱住苏晚,哭得浑身发抖:“姐,对不起,都是我不好,让你担心了这么久。”
“没事了,小柔,没事了,”苏晚拍着她的背,眼泪也掉了下来,“现在真相查清了,厉沉舟也被抓了,我们以后好好生活,再也不跟这些人牵扯了。”
林渊看着姐妹俩相拥而泣的样子,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走上前,递给苏柔一张银行卡:“这里面有一些钱,你先拿着,好好调整心态。以后要是有什么困难,随时找我。”
苏柔接过银行卡,心里很感激:“谢谢您,林叔叔。要是没有您,我现在还不知道在里面受多少苦呢。”
“不用谢,”林渊笑了笑,“这是我答应你母亲的事,应该做的。”
厉沉舟因故意杀人罪、诬告陷害罪被提起公诉。开庭那天,苏晚和苏柔都去了法庭。厉沉舟站在被告席上,脸色苍白,眼神空洞,再也没有了之前的意气风发。最终,他被判处无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听到判决结果时,苏晚心里没有丝毫快感,只有无尽的唏嘘。她想起厉沉舟之前对她的关心,想起他提醒她离陆泽远一点,想起他帮她找律师,原来都是假的,都是为了报复。她不知道,厉沉舟在做这些事的时候,心里有没有过一丝愧疚。
从法庭出来后,苏晚和苏柔去了陆阿姨的墓前。苏柔把一束白菊放在墓碑前,深深鞠了一躬:“陆阿姨,对不起,是我连累了您,让您受了这么多苦。现在真凶已经被抓了,您在天之灵也能安息了。”
苏晚看着墓碑上陆阿姨的照片,心里很是愧疚:“陆阿姨,对不起,我没有照顾好小柔,也没有保护好您。以后我会好好管教小柔,让她做个善良的人,不会再给您添麻烦了。”
风轻轻吹过,树叶沙沙作响,像是陆阿姨在回应她们的话。
离开墓地后,苏柔拉着苏晚的手:“姐,我想离开这座城市,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的地方,重新开始。我想好好学习,将来做个对社会有用的人,不再让你担心。”
苏晚笑着点头:“好,姐陪你一起去。我们找个安静的小镇,开一家小店,过简单的生活。”
林渊知道她们的决定后,主动帮她们联系了一个南方的小镇,还帮她们盘下了一家小小的书店。离开那天,林渊去火车站送她们,递给苏晚一个信封:“这里面有一些钱,还有我的联系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