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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小公子不可言说的二三事(6)(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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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人迦胥眉头狠狠拧起,指尖无意识收紧,玉瓶在掌心硌出一道深深红痕。

每次慕云廷“抱恙”,非但不好生休养,反而总要变着法儿地在他跟前折腾。

不是支使他端茶递水,就是拐弯抹角地让他应下各种要求……

此刻细细想来,面对慕云廷的“病弱”,他竟从未有过半分真心实意的心疼?

喜欢一个人却从不心疼对方,甚至还会产生不耐、抗拒、抵触的负面情绪……可即便如此,他仍会不自觉地去顺从对方,就跟被下了降头一样。

这……正常吗?

闻人迦胥突然觉得脊背发寒。

以往他竟跟个傻子一样,丝毫没觉出半分不妥来?!

慕云廷看着闻人迦胥变幻的脸色,顿觉不妙。

藏在袖中的手狠狠掐紧,面上却依旧挂着那副人畜无害的脆弱神情。

“道子说得极是。”

他浅浅一笑,语调平稳柔和,却带着几分理所当然的意味,“那迦胥,有劳你送我回……”

闻人迦胥心中的烦躁骤然翻涌而上。

他突然一把拽住凌霰白的手腕,力道大得险些将人拉个踉跄。

“这恐怕不行,母亲命我亲自护送道子回国师府,我可不敢忤逆。”

这话脱口而出时,连他自己都有点不敢相信。

我拒绝了慕云廷?

我拒绝了慕云廷!!!

像是终于挣脱了什么无形的束缚,他胸口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畅快。

闻人迦胥眨了眨眼睛,随即下巴一扬,语气里是毫不掩饰的骄矜。

“你怎么来的就怎么回去好了,本公子又不是什么很闲的人。”

不等对方有所回应,他便拽着凌霰白转身,脚步快得几乎要飞起来。

而凌霰白则任由他牵着,余光瞥见“情敌”僵立的身影,唇角勾起一抹几不可察的弧度。

“……”

慕云廷看着两人逐渐远去的背影,素来低垂的眼眸此刻阴鸷得吓人,指甲早已深深掐进掌心,渗出丝丝血迹。

他冷哼一声,刚想转身离开,腹中突然传来一阵剧痛!

解酒丹通常含葛花、枳椇子等成分,对未饮酒之人反会刺激脾胃,再加上他自幼便有胃痛的毛病,此刻更是雪上加霜,犹如刀绞。

“该死的……”

他五指几乎要扣进腹腔里,额间冷汗涔涔,不得不佝偻着身体。

那枚解酒丹他本不想咽下,可身为质子,在这大玄他连一个太监都得罪不起,更遑论道子!

可若是假装服药,以道家那些神神叨叨的手段,又难保不会被看穿……

该死该死该死!!!

他死死攥住衣襟,那张总是挂着脆弱神情的脸,在这一刹狰狞如恶鬼。

……

宫门外,两辆马车静静停驻。

将军府的马车金漆华盖,四角悬着鎏金铃铛,透着世家大族的低调奢华;

而旁边那辆略显朴素的青布马车,正是质子府的标配,车辕上还挂着朱国特有的青铜铃铛。

闻人迦胥扫了一眼,忍不住撇了撇嘴。

这不是有人候着嘛,还让他送啥?

质子府在城南,将军府在城北,来回少说要两个时辰。

想起曾经他还真干过这事,大半夜的把人送回去再折返,不由有些气短。

记忆中那个缩在他身后寡言温顺的小质子,如今想来竟模糊得像个幻影,反倒是近几个月来这副惹人厌烦的矫揉作态越发清晰。

七年的情谊,在这一刻突然褪了颜色。

怎么就变了呢?

闻人迦胥百思不得其解。

想不通,便不再想。

他轻啧一声,拉着凌霰白径直上了马车。

“先去国师府。”

他隔着车帘吩咐,声音里隐隐带着几分郁气。

车外抱剑的侍卫沉默颔首。

随着马鞭轻响,鎏金铃铛在夜色中发出清脆的声响,马车缓缓驶入安靖街的灯火中。

车厢内,锦缎软垫铺得极厚,沉香木小几上琉璃盏里盛着冰镇葡萄,在夜明珠的光晕下泛着晶莹水光。

闻人迦胥一屁股坐下,整个人都陷进柔软的垫子里。

可还没等他喘匀气,密闭的空间里,凌霰白身上那股清冽好闻的苦橙檀香便幽幽漫开。

那气息如有实质,丝丝缕缕缠绕上来,让他莫名有些紧张。

他忍不住偷瞄身旁的人,喉结滚动了几下,终于忍不住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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