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血符再启,镜影对决(2/2)
苏晚竹的神识突然一沉,眼前的镜子开始碎裂,她听见陆昭喊她名字的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急切。
祭坛上,血月镜“咔”地一声裂开。
苏晚竹的身体从镜面里跌出来,被陆昭稳稳接住。
她的盲眼还在渗血,却笑着比划:“结束了。”
陆昭没说话。
他抱着她的手在发抖,低头时,一颗蜜饯糖从他袖中掉出来,滚到血月镜前。
月光重新照亮祭坛,糖纸在地上闪了闪,像极了某种预兆。
而那柄绣春刀,正静静躺在他脚边,刀刃上的晶化血液还在往下滴,一滴,两滴,落进血月镜的裂缝里。
陆昭的指尖在绣春刀脊上重重一磕,刀刃嗡鸣着弹开半寸。
他盯着镜中苏晚竹渗血的盲眼,喉结滚动两下,突然反手握住刀背,往自己左腕狠狠一压。
晶化血液混着普通血珠迸溅而出时,他甚至没皱一下眉——五年前在荒星黑市,他见过她为了换半支解毒剂,用碎瓷片割开手腕放血;此刻这点疼,连她当年万分之一都不及。
“晚竹。”他俯身在血月镜前,晶化血液顺着镜面裂缝蜿蜒,像给暗红的石纹镀了层幽蓝边,“我说话,你听就好。”
幻境里的苏晚竹正被最后一波晶化尖刺逼到镜墙角落。
那些尖刺穿透她的左肩、小腿,在她素色裙裾上绽开朵朵血花,可她的眼睛亮得惊人——盲眼里凝结的晶核突然发出微光,将陆昭的声音裹成蜜糖味的线,精准穿进她识海。
“荒星地穴的老瞎子说过,镜影术最怕心意散。”陆昭的声音混着风里的蜜饯甜香,“你记不记得?你当时举着半块压缩饼干说,‘心意散了就捡起来,荒星的风可不会替我收’。”
苏晚竹的手指在血污里攥紧。
她想起那个雪夜,老瞎子咳着血教她镜影封印时,确实说过这句话。
而此刻,陆昭的声音像根烧红的铁钎,直接捅碎了她识海里最后那团混沌。
她仰头笑起来,血珠从下巴滴落,在镜面上砸出细小的坑:“阿昭,我捡起来了。”
祭坛外突然响起铜铃震颤的清响。
玄霜不知何时站到了祭台边缘,素白祭司服被血月映得泛红。
她怀里抱着个裹着蓝布的小匣子——那是苏晚竹母亲临终前塞给哑婆婆的遗物,里面装着半枚刻着“苏”字的玉璜,和一封染了茶渍的信。
“以苏门遗泽为引,启净化阵!”玄霜咬破指尖在玉璜上画了道血符,二十名纯血盟祭司立刻呈星芒状散开。
他们的法袍下摆绣着的银色月纹同时亮起,与血月镜的红光形成对冲。
苏母那封旧信被玄霜轻轻展开,泛黄的纸页上,“愿吾女平安”五个字突然浮起金粉,像被谁用指尖重新描过一遍。
血月夫人的晶化右脸突然出现裂痕。
她踉跄着后退两步,身后的献祭残魂突然不再张牙舞爪,反而排成整齐的队列,朝着玄霜的方向飘去——那些被她用咒术困了五年的冤魂,此刻正贪婪地汲取净化阵的光。
“不!”她尖叫着扑向祭坛,晶化指尖在石面上刮出刺耳的声响,“我吞噬了三十七个纯血后裔的命魂,我该是最纯净的!我不该是失败者!”
苏晚竹在幻境中看得清楚。
她望着血月夫人扭曲的脸,突然想起母亲临终前攥着她的手说:“阿姐小时候总把糖让给我,她说‘阿月的甜,阿棠替你尝’。”原来当年周氏往她骨血里下的“克夫咒”,根本不是为了驱逐灾星,而是有人要拿她的命,养另一个人的“纯血梦”。
“所以你输了。”她的手势突然变得很慢,每个动作都像在给这段因果盖棺,“因为你从来没尝过真正的甜——”她扯下颈间的铜锁,锁芯里“替”字在镜中发出金光,“替姐顶灾,不是替你受咒,是替你守住最后一点人性。”
镜影空间的镜子同时炸裂。
苏晚竹挥动手掌的瞬间,所有碎片都调转方向,扎进血月夫人的倒影。
现实中的血月夫人突然捂住心口,晶化纹路从右脸开始剥落,露出底下青灰色的腐肉——那是被咒术反噬的迹象。
“姐……姐……”她跪在祭坛上,晶化尖刺簌簌掉落,声音突然变得像个小女孩,“我只是想要你看我一眼……”
血符就是在这时从她掌心飞出的。
那是块巴掌大的血色玉牌,表面的咒文还在滋滋冒黑气,却被净化阵的金光托着,缓缓飘向玄霜。
玄霜伸手接住的刹那,玉牌突然发出蜂鸣,背面的小字在血污中显影——“若见此符,吾女当承吾志,亦可择其一而弃其一。”
苏晚竹踉跄着从血月镜里跌出,被陆昭稳稳接住。
她的盲眼还在渗血,却固执地抬起手,朝着血符飘落的方向比划。
陆昭顺着她的视线望去,正看见那行小字在月光下忽明忽暗,像极了某种未说尽的遗言。
“阿昭。”她的手指轻轻碰了碰他掌心的蜜饯糖纸,又指向血符,“我要接它。”
陆昭低头吻了吻她发顶的血渍。
他能感觉到她的心跳还在剧烈起伏,像荒星暴雨里的鼓点。
他顺着她的力道托起她的手,看着那枚血符在两人掌心上方打着旋,终于,苏晚竹的指尖轻轻颤了颤,缓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