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命脉逆转,新生觉醒(2/2)
淡金的晶化光芒在苏晚竹眼底流转成漩涡时,灰烬的动作比暗河的冰刃更利。
他佝偻的脊背突然绷成弓弦,枯瘦的手掌扣住青冥后颈的死穴,膝盖重重顶在对方腰眼——这是荒星黑市最狠辣的锁喉术,专用来对付挣扎的猎物。
青冥闷哼着栽倒冰面,晶化匕首的寒光已抵住他咽喉。
十年。灰烬的声音像砂纸擦过锈铁,额角青筋凸起如蚯蚓,我在苏家当扫洒仆役十年,给你们端茶递水时,总想着这把刀该捅进谁心口。他指腹摩挲着匕首棱线,晶化纹路在刀身泛起幽蓝,可现在——他猛地压下刀刃,这杂种没用了。
且慢。
苏晚竹的声音裹着金芒落下。
她步过冰面时,陆昭的银芒自动在她身侧织成防护网,却被她抬手轻推散开。灰烬。她蹲下身,左眼金纹随着呼吸明灭,你想杀的是影后,还是被影后控制的他?
冰刃停在青冥喉结上方半寸。
灰烬的手指在发抖,眼尾的皱纹里浸着血珠——那是方才扭打时冰屑划的。影后残魂在他身体里。他咬着牙,杀了这具容器,残魂就该散了吧?
散不了。苏晚竹指尖拂过青冥眉心,金芒顺着她的触碰钻进对方额间,影后能活过百年,靠的是把残魂当种子撒。她抬眼时,金瞳映着陆昭关切的目光,纯血盟最近在天枢星频繁动作,你忘了他们在找什么?
陆昭瞳孔微缩。
他忽然想起三日前截获的密报:纯血盟密使与苏家二房私下接触,交易清单里写着上古魂器你是说......
影后的残魂,就是他们要的魂器。苏晚竹转向青冥,后者正被金芒灼得浑身抽搐,留着这具容器,我们才能顺藤摸瓜。她屈指一弹,青冥突然发出影后那金属刮擦般的尖笑:小丫头,你以为能困住我?
困住你?苏晚竹扯了扯唇角,荒星流民首领的狠劲从眼底漫出来,我要你开口。她指尖按住青冥太阳穴,金芒如蛇钻进对方意识海,告诉我——影后的本体,藏在哪里?
青冥的瞳孔瞬间扩散成灰白。
他的身体像被抽走筋骨般瘫软,喉间发出两种声音的重叠:紫藤......紫藤院......
苏晚竹的指尖猛地一颤。
紫藤院。
那是她母亲苏夫人的旧居。
记忆突然涌来:五岁那年,她蹲在紫藤架下数落花,母亲捧着青瓷盏过来,茶盏里浮着半朵新开的紫藤;七岁被周氏污蔑偷玉镯,是母亲牵着她的手,在紫藤院的月洞门前说我的女儿,何须自证;十二岁谣言初起时,母亲在紫藤花雨里将家传的玉牌塞进她手心,说等你回来,这院子的门永远为你开......
晚竹?陆昭的手覆上她手背。
他能感觉到她的指尖在发抖,像荒星雪夜里冻僵的雀儿。
紫藤院。苏晚竹重复这三个字,声音轻得像叹息。
她站起身,金芒在掌心凝成小太阳,昭昭,你记得我母亲是怎么死的吗?
陆昭的指节微微收紧。
他当然记得——苏夫人是在紫藤院的紫藤架下的,周氏对外宣称是急病,可他暗查时发现,那夜紫藤院的守卫被调了个干净,院外的泥土里有半枚纯血盟的青铜徽章。
原来从那时候......苏晚竹望着暗河上方的岩壁,金瞳里翻涌的光像是要洞穿千年石层,我的命运,就和影后绑在一起了。
灰烬突然松开青冥。
他踉跄着后退两步,晶化匕首掉在冰面。紫藤院......他喃喃道,二十年前,我阿娘是紫藤院的绣娘。
她最后一次抱我时,说小烬啊,等紫藤花开,阿娘就带你看新织的凤袍......他突然捂住脸,指缝间漏出哽咽,后来我才知道,她是被影后残魂附了身,才会在绣凤袍时刺瞎双眼......
陆昭的银芒悄然裹住灰烬肩膀。
他没说话,只是用体温传递着安抚——这是他从苏晚竹那里学来的,比任何言辞都有效的安慰。
青冥在冰面上抽搐着翻过身。
他望着苏晚竹的金瞳,突然笑了:紫藤院的紫藤,每年开得最盛的那株......他咳出血沫,
够了。苏晚竹抬手,金芒精准封住他的哑穴。
她转头看向陆昭,目光里有荒星五年都不曾有过的锐利,昭昭,我们该回天枢星了。
陆昭点头。
他的银芒化作锁链,将青冥捆得严严实实。
暗河的风卷着冰屑掠过石滩,吹起苏晚竹的发尾。
她望着岩壁上渗出的天光,忽然想起母亲说过的话:每个被命运碾碎的人,都会在光里重新拼起来。
此刻她左眼的金芒,就是那束光。
天枢星的夜空,星图突然开始闪耀。
原本固定的星轨像被无形的手拨弄,织女星与角宿星连成金线,尾宿星团泛起淡紫光晕——这是百年未见的星象异变。
正在苏家祠堂跪香的苏怜月猛地抬头,额角的冷汗顺着下颌滴在青砖上;周氏在正厅抚着茶盏的手一抖,青瓷盏地裂出细纹;而远在皇宫的皇帝放下奏折,望着窗外夜空皱眉:钦天监说,这是帝星归位之兆......
苏晚竹站在暗河出口,仰头望着透进来的星光。
她能感觉到金芒在血管里跳动,像在回应某种古老的召唤。
陆昭牵起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晶化纹路传来:回天枢星?
回紫藤院。苏晚竹轻声说。
她想起方才青冥最后那句话——紫藤院最盛的紫藤下,埋着影后的骨。
而那株紫藤,是母亲亲手种下的。
暗河的风掀起她的衣摆。
苏晚竹望着远处天枢星方向的微光,心跳突然乱了一拍。
那扇朱漆大门后的紫藤架下,究竟藏着母亲的秘密,还是影后的陷阱?
她不知道。但这一次,她不会再被命运推着走。
因为她的手里,已经攥紧了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