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7章 血月裂痕,逆命之火(1/2)
地道的穹顶在震动,苏晚竹的指尖深深掐进掌心。
净世莲种子嵌在她心口,此刻正像被火烤的琉璃珠,每一下跳动都烫得她喉间发甜——那是母亲当年用精血为她种下的封印,此刻却成了连接裂缝的引信。
晚竹!陆昭的晶化手臂突然横在她面前,蓝紫色的晶簇瞬间暴涨三寸,将扑来的第三只噬心者拦腰截断。
那些黏着黑血的半透明生物被斩成两段,却仍在蠕动着往她脚边爬,触须上的倒刺刮过青石板,发出令人牙酸的嘶啦声。
苏晚竹能感觉到血脉在沸腾。
五年前被周氏推上流放船时,奶嬷嬷塞给她的丝帕还藏在贴身衣袋里,上面绣的并蒂莲早被血渍浸透,此刻正随着心跳一下下戳着她肋骨——那是母亲咽气前最后塞给她的东西,说等莲开时,你便知道自己是谁。
残渣?她突然笑了,金芒从眼底漫出来,软剑地出鞘,剑身的莲纹开始流转,那你猜猜,当年你在我母亲心口捅的那刀,为什么没要她的命?
虚妄的腐肉突然剧烈抽搐,青灰色的指甲深深抠进掌心,黑血顺着指缝往下淌:你母亲......她根本不敢用逆命之火!
那东西会烧尽所有牵连的因果,包括她疼爱的小女儿——
所以她把火种封在我血脉里。苏晚竹的声音陡然冷下来,软剑划出一道金弧,精准挑开扑向陆昭后颈的噬心者。
她能看见那些怪物体内翻涌的黑雾里,隐约有类似记忆碎片的光片——柳儿小时候替她藏蜜饯的笑脸,被周氏罚跪时偷偷塞来的热姜茶,还有三天前在绣楼里,柳儿红着眼把掺了蛊毒的参汤推到她面前时,腕间晃动的翡翠镯子。
柳儿!她突然转头。
那个曾替她梳了八年头的少女正蜷缩在墙角,苍白的手捂着心口——黑纹已经褪到了腰间,露出底下被鞭打的旧伤痕。
听见她的声音,柳儿猛地抬头,眼底的浑浊瞬间裂开一丝清明:姑娘......我、我不想的,那东西说只要我签契约,就能让我阿娘活过来......
它骗你。苏晚竹的软剑突然转向,精准刺穿了正从柳儿脚边钻出的另一只噬心者。
那怪物被金芒灼烧时发出尖啸,柳儿腕间的翡翠镯子地裂开,露出里面缠着的黑丝——正是虚妄用来控制她的契约线。
陆昭的晶化手臂突然传来刺痛。
他低头,看见右臂的晶簇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爬向肩膀,皮肤下泛着诡异的紫光——那是弑主之眼觉醒的征兆。
他攥紧苏晚竹的手腕,将半颗蜜饯塞进她掌心:含着。声音哑得像砂纸,我撑不住的时候,用莲纹割开我手腕。
苏晚竹指尖一颤。
那是她最爱的桂花蜜饯,陆昭总说太甜,但每次出任务都会在袖袋里藏一小包。
她突然想起三天前在偏厅,他替她挡下周氏泼来的毒酒时,也是这样把蜜饯塞进她嘴里,说甜的东西能压毒。
陆昭——
别看我。他喉结滚动,晶化的右手又斩落两只噬心者,看裂缝。
苏晚竹抬头。
那道漆黑的裂缝不知何时又撕开了半尺,边缘的幽蓝光晕里,隐约能看见无数透明的手在抓挠。
净世莲种子的跳动越来越急,她甚至能听见母亲的声音在耳边回响:逆命之火不是毁灭,是......
是让该活的活,该死的死。虚妄的声音突然变得尖锐,她腐烂的手指猛地指向苏晚竹心口,你以为调动血脉就能封印裂缝?
这裂缝连我都打不开!
它是你那宝贝母亲用命换的——当年她抱着你跳忘川时,就把你们的因果线缠在裂缝上了!
苏晚竹的瞳孔骤缩。
记忆突然翻涌:六岁那年的雨夜,母亲抱着她冲进暴雨里,背后是周氏派来的暗卫;十二岁生辰,母亲把她按在佛前,说若有一日被赶出去,就往最苦的地方活;还有流放船启航那天,母亲站在码头上,鬓边的珍珠簪子闪着光——那是她最后一次见到母亲的脸,后来才知道,周氏对外宣称母亲染了恶疾,连牌位都没进祠堂。
所以你想让我和裂缝同归于尽?她突然笑出声,金芒从脚底腾起,可你忘了,我在荒星活了五年。
什么?
在荒星,苏晚竹的软剑完全化作金莲形态,莲瓣上流转的光将整座地道照得亮如白昼,活下来的人,最擅长的就是——她猛地挥剑,金芒如瀑般撞向裂缝,逆命。
地动山摇。
裂缝边缘的幽蓝光晕开始扭曲,净世莲种子突然爆发出刺目白光,苏晚竹感觉有滚烫的力量从心口炸开,顺着血脉冲向四肢百骸——那是母亲的血,是荒星火山岩里淬出的狠劲,是被污蔑为灾星时咬碎的牙。
虚妄的腐肉开始大片剥落,露出底下森白的骨架。
她尖叫着后退,却被金芒缠住脚踝:不可能!
你母亲明明说......
要笑着看那些伤害你的人倒下苏晚竹一步一步走向她,金莲在她身后展开,现在,我笑了。
嗤——
一声轻响。
裂缝深处突然传来一阵炽热波动,像有什么沉睡的巨兽翻了个身。
苏晚竹的动作顿住,陆昭的晶化手臂也僵在半空。
所有人同时抬头,看见裂缝最深处的幽蓝里,隐约有一点赤金在闪烁,像将熄未熄的火种。
那是......陆昭的声音突然低下去。
苏晚竹心口的净世莲种子突然安静下来。
她望着那点赤金,突然想起母亲临终前在她手心画的符号——是火,也是莲。
逆命之火。她轻声说。
裂缝里的呜咽突然变成了轰鸣。
地道穹顶的碎石簌簌掉落,砸在苏晚竹发间的银簪上,叮当作响。
那道炽热波动来得毫无征兆——像是有团烧红的铁突然塞进她心口,净世莲种子的震颤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血脉里翻涌的滚烫,比荒星火山口的岩浆更灼人。
她瞳孔骤缩,看见裂缝最深处的幽蓝突然扭曲成赤金漩涡,无数细碎的光片被卷进去,其中一片擦过她的指尖,是母亲临终前染血的笑脸。
晚竹!陆昭的晶化手臂突然横在她面前,蓝紫色晶簇在赤金光芒下泛出诡异的虹彩。
他本就苍白的脸此刻近乎透明,晶化的右肩已蔓延至锁骨,可护在她身侧的动作却比任何时候都稳。
苏晚竹能感觉到他掌心的温度在流失,像握着块正在融化的冰——但他另一只手还攥着半袋没掏完的蜜饯,桂花甜香混着焦糊味钻进她鼻腔。
别硬撑。她低声说,手指悄悄勾住他垂落的袖角。
五年前在荒星矿洞,她也是这样勾着受伤同伴的衣角,在辐射兽的吼声里等天亮。
那时她就知道,有些温度比武器更能让人撑下去。
陆昭没说话,喉结动了动,将剩下的半袋蜜饯塞进她掌心。
赤金漩涡突然炸开。
一道赤色火焰如活物般从裂缝里窜出,所过之处,正蠕动的噬心者发出尖啸,黑血被灼成青烟,连触须上的倒刺都融成了半透明的胶状物。
苏晚竹的软剑地坠地——那是她用荒星陨铁淬了三年的武器,此刻竟在赤金火焰前泛起细密的裂纹。
那是......柳儿突然发出抽噎。
她蜷缩在墙角的身影抖得像片落叶,原本缠着黑纹的手腕此刻泛着不正常的红,姑娘,那火......像阿娘给我烤红薯时的灶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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