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信任崩解（2/2）

她猛地将结晶按在自己后脑芯片的位置！

"——我母亲是左撇子，她所有的加密签名都有特定倾角。而这玩意，"结晶与皮肤接触处迸发出刺目金光，"是右手习惯的人造的假货！"

金光如潮水般席卷整个房间！自动武器在能量冲击下纷纷炸裂，墙壁上的纯白涂层剥落，露出下方锈迹斑斑的金属结构！最惊人的是傅司寒——他胸口的空洞处突然迸发出暗金色光芒，与苏晚手中的结晶产生强烈共振！

"不！"陆明远的全息影像扭曲变形，"阻止他们！"

太迟了。傅司寒的眼睛猛然睁开，暗金瞳孔如同超新星爆发！他一把扯掉身上所有管线，从手术台上一跃而起，动作流畅得仿佛从未受伤！

"跑！"他抓住苏晚的手腕，声音嘶哑却坚定，"这里是'海渊号'的模拟训练舱！真正的末日时钟已经——"

天花板轰然坍塌！一个巨大的机械臂破顶而下，锋利的末端直刺傅司寒后背！苏晚想拉开他，却被他反手护在身下！机械臂刺穿傅司寒的肩膀，鲜血喷溅在苏晚脸上，温热咸腥。

"这次...别想再为我挡刀..."她咬牙切齿地说，金银脉络瞬间激活！徒手抓住机械臂，体内的进化基因在危机中彻底觉醒！皮肤表面的银色纹路蔓延成复杂回路，释放出足以融化金属的高温！

机械臂在她的握持下变红、软化、最终断裂！傅司寒惊讶地看着她，暗金瞳孔中映出她此刻的模样——银发飞扬，眼白完全被银光充斥，宛如神话中的女武神。

"漂亮。"他咳出一口血，却笑得像个得到礼物的孩子，"看来不需要我保护了。"

苏晚拽起他，两人跌跌撞撞地冲向突然出现的应急通道。身后传来陆明远气急败坏的咆哮和更多机械运转的轰鸣。通道狭窄低矮，墙壁上布满管线，每隔几米就有红色应急灯闪烁，像是一条通往地狱的隧道。

"这是哪？"苏晚喘息着问，肩膀扛着傅司寒的重量。他的体温高得吓人，时痕能量在体内失控般乱窜。

"马里亚纳海沟。"傅司寒的声音虚弱但清晰，"'海渊号'是议会移动总部，也是末日时钟的核心。我们一直在潜艇里，之前的白色房间是全息模拟。"

苏晚的银白瞳孔在暗处发出微光，看清了管道上的标记：B-17层，能源区。她突然意识到什么，猛地停下脚步。

"等等...如果这里是真实世界，那刚才的'陆明远'..."

"只是AI投影。"傅司寒靠墙喘息，暗金瞳孔因疼痛而收缩，"真正的第三席在顶层控制室。但他说的大部分是真的——除了防护罩那部分。"

远处传来追兵的脚步声和机械运转的嗡鸣。时间不多了。苏晚撕下袖子，草草包扎傅司寒肩膀的伤口。

"'收割者'呢？也是真的？"

傅司寒点头，脸色更加苍白："但议会不打算保护地球。他们选中了0.1%的'精英'，准备用时痕技术跃迁到平行宇宙。其他人...都会被留下。"

苏晚的血液瞬间结冰。所以这才是真相——不是防护罩，而是逃亡计划！末日时钟不是保护装置，而是打开平行宇宙通道的钥匙！

"七位议长..."

"已经在其他潜艇上了。"傅司寒苦笑，"这里的'海渊号'只是个诱饵，用来拖住反抗势力。时钟启动后，整艘船会连同追兵一起化为时空爆炸的尘埃。"

苏晚的拳头砸在金属墙上，留下一个清晰的凹痕。她早该想到！议会怎么可能把真正的总部暴露在她夺取的坐标里？

"那我们——"

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打断了她！通道尽头突然坍塌，火光与浓烟席卷而来！高温气浪将两人掀飞数米，重重摔在拐角处！

"末日时钟预热！"傅司寒在爆炸声中大喊，"我们最多还有十分钟！"

苏晚吐出一口血沫，银白瞳孔锁定头顶的通风管道："上去！"

她徒手撕开通风盖，先把傅司寒推上去，然后自己灵巧地攀入。狭小的管道内满是灰尘和电线，每爬一步都像在刀尖上行走。身后的爆炸声越来越近，热浪炙烤着背部。

"左转！"傅司寒在前面指引，"通往备用指挥室！那里有逃生舱！"

爬行仿佛持续了一个世纪。当苏晚终于踹开尽头的栅栏时，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圆形舱室，中央控制台上显示着末日时钟的倒计时：

【00:07:29】

"够我们离开。"傅司寒踉跄着走向控制台，手指在键盘上飞舞，"但需要密码..."

苏晚看向舱室角落的监控屏幕——显示着潜艇各区域的实时画面。其中一个画面让她如坠冰窟：周教授被锁在医疗舱里，正在拼命捶打玻璃窗。她看上去又老了十岁，逆熵因子的副作用正在加速吞噬她的生命。

"外婆..."苏晚的声音哽在喉咙里。

傅司寒顺着她的视线看去，暗金瞳孔中闪过一丝决然："密码破解需要三分钟。你去救她，还能赶上。"

苏晚猛地转头看他："你呢？"

"总得有人操作逃生舱。"他轻松地说，但眼神出卖了他，"快去吧。"

时间在那一刻被无限拉长。苏晚看着傅司寒苍白的脸，看着他肩上渗血的绷带，看着他暗金瞳孔中那个小小的、倔强的自己。某种冰冷的感觉从心底升起——似曾相识的背叛感。

太巧了。一切都太巧了。从时间夹缝的"重逢"，到轻易逃脱的牢房，再到这个刚好有逃生舱的备用指挥室...就像精心设计的剧本。

"不。"她突然说，银白瞳孔紧缩，"你不是傅司寒。"

控制台前的男人僵住了，手指悬在键盘上方。

"真正的傅司寒不会让我单独冒险。"苏晚的声音冷得像极地寒风，"在阿尔法保存舱，在时间夹缝，他每次都选择与我并肩而战。而你..."

她突然出手，粒子切割器抵在"傅司寒"的后心："...连他习惯用左手敲键盘都不知道。"

一阵诡异的静默。

然后，"傅司寒"笑了。不是他惯有的那种带着讥讽或温柔的笑，而是一种纯粹的、机械式的表情拉伸。

"聪明的小女孩。"他的声音开始扭曲，身体如同融化的蜡像般变形，"但已经太迟了。"

苏晚扣动扳机！粒子束穿透那具躯体的瞬间，它爆散成无数时痕结晶的碎片，在空中重组为一个全息投影——陆明远。

"末日时钟已经锁定。"他愉快地宣布，"七分钟后，这艘潜艇和半径十海里内的一切都会化为基本粒子。而真正的议会成员，早已安全抵达新世界。"

苏晚的粒子切割器再次充能，但陆明远只是摇头："省省吧。你真正该担心的，是医疗舱里的周教授。"他打了个响指，监控画面切换——医疗舱正在注水！周教授已经淹没到腰部，拼命拍打着观察窗！

"做个选择，实验体002。"陆明远的身影开始消散，"救一个垂死的老太婆，还是尝试阻止注定发生的爆炸？提醒你，两处距离步行需要...唔，正好七分钟。"

投影完全消失前，他留下最后一句话：

"毕竟，信任一旦崩解，就再也拼不回来了，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