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最终圣战（2/2）
实验室内部比想象中更加诡异。墙壁、地板、天花板全部覆盖着一层薄薄的蓝色晶体，像是某种生物组织般微微脉动。空气中弥漫着臭氧和某种古老金属的气味，每一次呼吸都让肺部刺痛。
"分头找！"傅司寒命令道，"任何看起来像控制台的东西！"
队伍立刻分散开来，小心但迅速地搜索着每个房间。随着深入，越来越多的恐怖发现浮出水面——培养舱里漂浮着与初号相似的胚胎，手术台上固定着被解剖到一半的改造者尸体，全息屏幕上滚动着令人不安的数据：
【源种融合进度：89%】
【维度通道稳定性：72%】
【预计完全开启时间：00:47:00】
"找到了！"一个战士的喊声从下层传来，"主控室！这里有东西！"
傅司寒立刻冲向声源方向。在穿过一条狭窄的晶体走廊后，他来到了一个圆形大厅——这里显然是实验室的核心。大厅中央是一个半球形控制台，上方悬浮着一个巨大的全息投影：地球的立体图像，南极和北极各有一个闪烁的红点，两者之间由一条蓝色光带连接。
但最引人注目的，是控制台前坐着的那个人影。
"沈......清婉博士？"傅司寒难以置信地轻声呼唤。
人影缓缓转身。那确实是一个与苏晚有七分相似的女人，但她的眼睛——那双眼睛完全是幽蓝色的，没有一丝人类的神采。更诡异的是，她的身体呈现出半透明的状态，如同一个全息投影。
"不，不是沈博士。"人影开口，声音如同无数个声音的叠加，"只是她留下的......印记。一段程序，一个警告。"
她——它——指向控制台中央的一个红色按钮："按下它，南极的'门'就会关闭。代价是......"它顿了顿，"北极的'门'会完全开启。能量守恒，你们懂的。"
傅司寒的血液瞬间冻结："什么？那不就是——"
"把问题从一个地方转移到另一个地方？没错。"人影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但这里有个有趣的变量。"它指向大厅角落的一个不起眼的金属箱，"沈博士的最终遗产。她称之为'摇篮曲'——一个能暂时干扰'他们'频率的装置。理论上，如果有人在北极'门'开启时携带它跳进去......"
"就能从内部破坏通道。"傅司寒接上它的话，心跳加速，"但携带者也会......"
"永远迷失在维度间隙？当然。"人影的笑容扩大了，"所以沈博士设计了一个保险——只有她的直系血脉，只有真正的'源种'，才能激活'摇篮曲'。"
大厅陷入死寂。傅司寒盯着那个金属箱，突然明白了沈清婉的全部计划——她早就预见到这一天，早就准备好牺牲自己的女儿来关闭通道。
"苏晚不会同意的。"他低声说，更像是自言自语。
人影歪着头看他："你有四十七分钟做决定。或者......"它指向全息投影上不断减少的倒计时，"让'他们'降临，让整个人类文明成为'他们'的温床。"
傅司寒的拳头握紧又松开。就在这时，通讯器突然响起——是外面的战士："傅先生！快出来！苏小姐她......她不对劲！"
傅司寒转身就跑，甚至来不及再看一眼那个红色按钮。当他冲出实验室时，眼前的景象让他的心脏几乎停跳——
苏晚悬浮在半空中，银蓝的长发已经完全变成了液态金属般的物质，在身后形成一张巨大的、如同羽翼般的结构。她的皮肤上布满了银蓝交织的纹路，瞳孔中的光芒强烈到无法直视。更可怕的是，她正在与某种无形的存在对话，声音时而轻柔时而尖锐，使用的语言不属于任何人类文明。
"晚晚！"傅司寒大喊，"快下来！我们找到关闭装置了！"
苏晚——或者说那个占据苏晚身体的存在——缓缓转头看他。当它开口时，声音是无数个声音的叠加："啊，蓝血的叛徒。你来得正好。见证吧，见证旧神的归来。"
"不！"傅司寒掏出那支银白注射器，"晚晚，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他毫不犹豫地将注射器扎进自己的脖子，推动活塞。血清注入的瞬间，他的身体剧烈颤抖起来，皮肤下的蓝光与血清的银光激烈碰撞，形成一种诡异的平衡。
"如果语言无法唤醒你......"他忍着剧痛，一步步走向悬浮的苏晚，"那就用记忆。"
他猛地跃起，抓住苏晚的手腕。两种能量接触的瞬间，爆发出一道刺目的白光！
苏晚发出一声不似人类的尖叫，银蓝的羽翼剧烈抖动。傅司寒死死抓住她不放，任由能量风暴撕扯着自己的身体。他的眼睛、鼻子、耳朵都开始渗出蓝黑色的血液，但他依然紧咬牙关。
"记得吗？"他在能量风暴中大喊，"熔炉旁的血盟！四十七次重生！你答应过要在地狱等我！"
苏晚挣扎的动作突然一滞。
"记得吗？"傅司寒继续喊道，声音因痛苦而嘶哑，"你答应过要亲手杀了我！你不能让'他们'抢先！"
苏晚的瞳孔中，银光突然压过了幽蓝。她的嘴唇颤抖着，艰难地吐出一个词："傅......司寒......"
"就是这样！"傅司寒紧紧抱住她，"回来！为了我们未完的契约，回来！"
极光在他们头顶炸裂，如同天地为之震动。当光芒散去时，苏晚眼中的幽蓝已经褪去大半，重新显露出人性的光芒。
"红色......按钮......"她艰难地说，声音虚弱但清醒，"和金属箱......带我......回去......"
傅司寒没有犹豫，抱起虚弱的苏晚冲回实验室。当他们再次进入圆形大厅时，倒计时已经只剩下：
00:15:00
"解释给我听。"苏晚虚弱但坚定地说，"全部。"
傅司寒快速复述了人影的话。当他提到"只有真正的'源种'才能激活'摇篮曲'"时，苏晚的嘴角浮现出一丝苦笑。
"妈妈最后的算计。"她轻声说，"她知道我会来。"
她挣扎着站起来，走向那个金属箱。打开后，里面是一个简单的金属球体，表面刻满了古老的符文。
"我见过这些符文。"苏晚突然说，"在梦里。它们的意思是......牺牲与重生。"
傅司寒抓住她的手："一定有别的办法！"
"没有时间了。"苏晚看向倒计时，"而且......"她摸了摸自己已经完全变成银蓝色的左臂，"我已经半只脚踏进'他们'的世界了。让我在完全失去自我前，做一件正确的事。"
她转向那个人影："如果我按下红色按钮，然后带着'摇篮曲'跳进北极的'门'，南极的通道会关闭吗？"
人影点头："理论上是。但没人知道'门'后面是什么。你可能瞬间被撕碎，也可能永远迷失在维度间隙。"
苏晚笑了，那笑容让傅司寒心碎："比死在组织手里强。"
倒计时走到：
00:05:00
"帮我个忙。"苏晚突然对傅司寒说，"如果我回不来......"
"不。"傅司寒打断她，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我跟你一起跳。"
"你疯了吗？"
"四十七次重生，四十七次看着你死去。"傅司寒抓住她的肩膀，"这次，要么一起活，要么一起死。"
倒计时：
00:01:00
苏晚看着他决绝的眼神，突然笑了："地狱里见，共犯。"
她毫不犹豫地按下了红色按钮。
整个实验室剧烈震动起来！南极方向的幽蓝光柱突然开始收缩，而实验室地下则传来某种古老机械启动的轰鸣声。地面裂开，露出一个直径约三米的圆形洞口——里面不是泥土或岩石，而是旋转的星云和更加深邃的黑暗。
北极的"门"，开启了。
苏晚抱起金属球体，惊讶地发现它正在发光——那些古老的符文一个接一个亮起，仿佛在欢迎她。
"看来我确实是'源种'。"她苦笑着对傅司寒说。
倒计时：
00:00:30
"准备好了吗？"傅司寒握住她的手。
"从认识你那天起就准备好了。"苏晚回答。
他们相视一笑，然后一起跃入了旋转的星云之中。
在他们身后，南极的光柱彻底消失，幽蓝的极光开始褪色。初号和其他克隆体的晶体化尸体一个接一个崩解成尘埃。
而在维度间隙的某个不可知之处，一个银蓝色的光点正在黑暗中顽强地闪烁，如同风暴中的灯塔，如同绝望中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