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雨林遗民与破碎信标（1/2）
亚马逊雨林的黎明，来得悄无声息，只有浓重的水汽和渐渐稀疏的虫鸣标志着夜晚的退却。光线艰难地穿透层层叠叠的树冠，在布满腐殖质的地面上投下斑驳破碎的光影。
林枫一行人，或者说，五个伤痕累累、精疲力尽的逃亡者，正深一脚浅一脚地在几乎无路的密林中艰难跋涉。速度很慢，重伤员的每一次颠簸都带来压抑的呻吟，轻伤员的脚步也开始虚浮，赵擎天和林枫的状态也远未恢复，只是凭借意志力在强行支撑。
绝望的气氛如同跗骨之蛆，缠绕着每一个人。身后是来自“自己人”的冰冷追杀，前方是危机四伏、看不到尽头的原始丛林。补给耗尽，弹药所剩无几，唯一的希望——那个银色圆盘，此刻更像是一个随时可能引爆的炸弹，紧紧贴附在林枫胸口，其散发的微弱幽蓝光芒在晨雾中显得格外诡异。
“必须…必须找到水源…和处理伤口…”苏清影喘着气，她的体能最弱，此刻几乎是被林枫半搀扶着前行，但她依旧紧紧抱着那台离线终端，这是他们目前最重要的资产。
赵擎天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和血污，警惕地扫视着周围：“这鬼地方，哪里看起来都一样！”他的脉冲步枪始终处于待击发状态，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会让他瞬间紧张。
林枫没有说话，他大部分精力都用在对抗胸口的灼痛和脑海中那沉甸甸的数据负担上，同时将一丝意念尽可能地向四周延伸，充当着最原始的人形雷达，规避着可能存在的大型掠食者和…更危险的、人造的追踪信号。
突然，他抬起手，示意停下。
“有动静。”他压低声音，眼神锐利地望向左侧密林深处，“不是动物…是人的声音，很微弱，还有…哭泣声？”
赵擎天立刻举起枪，示意队员戒备。在这片死亡区域，遇到人未必是好事。
声音断断续续，顺着风飘来，似乎是一个女人压抑的、绝望的呜咽，还夹杂着某种…奇怪的、有规律的敲击声？
几人交换了一个眼神。赵擎天打了个手势，让轻伤员保护重伤员和苏清影在原地隐蔽，自己则和林枫猫着腰，如同幽灵般向声音来源摸去。
穿过一片茂密的蕨类植物，眼前的景象让他们愣住了。
那是一片小小的林间空地，空地上有一个用树枝和芭蕉叶勉强搭成的简陋窝棚。窝棚前，一个穿着破烂不堪、依稀能看出是某种科考制服的金发女人，正跪在地上，徒劳地用一块石头敲打着面前一个半埋入土、已经严重变形锈蚀的金属箱体。她眼神涣散，脸上布满泪痕和污垢，嘴唇干裂起皮，显然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
而那敲击声，并非无意义的行为。林枫敏锐地注意到，那金属箱体上，有一个几乎被锈迹覆盖的、但依旧能辨认出的标志——三个交错的椭圆！
是那个组织的造物？！
赵擎天立刻举枪瞄准了那个女人，低喝道：“不许动！你是什么人？！”
女人被突然的声音吓得浑身一颤，猛地抬起头，看到两个全副武装、浑身煞气的男人，眼中瞬间被巨大的恐惧填满。她尖叫一声，连滚爬爬地想要躲回窝棚，却被地上的藤蔓绊倒。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没看见！”她蜷缩在地上，语无伦次地哭喊着，精神显然已经失常。
林枫按住赵擎天的枪口，缓缓走上前，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和：“我们不是来伤害你的。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
或许是林枫的语气起了作用，或许是长期的孤独让她渴望交流，女人的恐惧稍稍减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麻木的绝望。
“…玛雅…我叫玛雅·琼斯…‘开拓者号’科考队的…”她断断续续地呢喃着，眼神空洞地望着那个金属箱，“…死了…都死了…怪物…白色的光…卡洛斯…托马斯…为了救我…”
开拓者号？正是之前失联的那支科考队！他们果然遭遇了不测！
“发生了什么？什么样的白光？”林枫追问，同时示意赵擎天注意四周警戒。
“不知道…不知道…”玛雅痛苦地抱住头，“…我们在黑河谷取样…突然…潜水器就…就碎了…像沙子一样…白光…水里都是白光…他们…他们拉着我游…然后…然后就在岸上看到了…那个…”
她颤抖的手指指向那个金属箱，脸上再次浮现极致的恐惧：“…那个‘信标’…它立在那里…闪着光…卡洛斯说要去破坏它…然后…然后他就…就消失了…被光吞掉了…托马斯想去拉他…也…也…”
她说不下去了，只剩下压抑的哭泣。
林枫和赵擎天对视一眼，心下了然。这恐怕是另一艘被“清洁工”摧毁的潜水器，这个金属箱是袭击者留下的某种追踪信标或者环境监测装置？科考队的幸存者试图破坏它，却引发了它的防御机制，惨遭杀害，只有这个叫玛雅的女人侥幸逃脱，却精神崩溃，被困在这里。
林枫走到那个锈蚀的金属箱前。意念小心翼翼地探出。箱子内部似乎已经停止了运作，能量反应极其微弱，但依旧能感受到其结构的精密和那种熟悉的、冰冷的非人质感。表面布满了爪痕和砸痕，显然是玛雅长期绝望尝试的结果。
他的目光落在箱体侧面一道深刻的、似乎是被某种利器劈开的裂缝上。裂缝很深，几乎贯穿箱体，露出了里面复杂却已然损坏的电路结构。这显然不是玛雅能用石头砸出来的。
“这痕迹…”林枫蹲下身仔细查看，“…很新，而且…蕴含着一股凝练的‘劲力’…”他看向赵擎天，“是冷兵器造成的，使用者力量很强，而且…很可能练过武？”
赵擎天也皱眉查看：“不是制式武器，像是…大刀或者斧头？但这荒山野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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