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跪匾碎（1/2）

东海的风浪像是被一双无形的手抚平了，铅灰色的云层裂开一道缝隙，漏下稀薄却执拗的天光，正好笼罩着那艘随波逐流的破旧渔船。

乔引娣跪在船头，湿透的衣衫紧贴着消瘦的脊背，脚底的烙印在光线下隐隐作痛，却远不及心口的万分之一。

她面朝北方，那是胤禵晶碑所在的方向，也是紫禁城盘踞的方位。怀中，传国玺的残角温热异常，仿佛与某种遥远的存在同频共振。

她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一种混合着悲怆与释然的情绪，如同海潮般冲刷着她的神魂。她只是凭着本能，深深叩首，额头抵着冰冷的船板，仿佛在完成一个迟到的仪式，又像是在迎接一个注定的结局。

就在她俯身的刹那——

天际，一道暗影破空而来！无声，却带着撕裂一切的决绝。那不是鸟，不是箭，而是一块仿佛由灰烬和执念凝聚而成虚幻的匾额影子！它掠过海面，所过之处，连波涛都为之凝滞一瞬，目标明确，直指船头跪伏的乔引娣！

乔引娣若有所感，猛地抬头。只见那灰匾已至眼前，匾上“她跪处即光明”七个大字，如同燃烧的烙印，撞入她的眼帘！

没有给她任何反应的时间，那灰匾如同归巢的倦鸟，又像被磁石吸引的铁屑，带着千钧之势，径直撞向她的胸口！

“呃！”

一声闷哼，不是被重物击打的钝响，而是一种更诡异、更深入骨髓的撞击感。那灰匾在接触她身体的瞬间，并未将她击飞，而是仿佛没有实体般，直接“没入”了她的胸腔！

紧接着，难以想象的剧痛排山倒海般袭来！那不是刀劈斧砍的锐痛，而是一种从身体内部爆裂开来冰冷的碎裂感！仿佛她全身的骨骼，尤其是胸前那几根纤细却支撑着生命的肋骨，在那一瞬间被无形的巨力碾压、寸寸断裂！

“咔嚓……咯嘞……”

细微却清晰的冰裂声，从她体内传出，令人牙酸。乔引娣甚至能“感觉”到肋骨断裂的茬口如何相互摩擦、挤压。

剧痛让她眼前一黑，喉咙涌上腥甜，整个人无法维持跪姿，向前瘫软下去，唯一完好的左手死死抠住船板，指甲迸裂，留下几道血痕。

那灰匾……进去了？它像是有生命、有重量，直接“坐”在了她的胸腔里，压碎了她的骨头！

一种冰冷沉甸甸的实质感，取代了最初的虚幻冲击，牢牢吸附在她的心脉附近，仿佛与她融为了一体。这不是承载，这是一种残酷的镶嵌。

“胤……禵……”

她痛得几乎失去意识，涣散的目光望向北方，无声地呼唤着那个名字。是胤禵在召唤这块匾吗？还是雍正最后的安排？这“光明”，为何要以如此惨烈的方式加诸她身？

就在她意识模糊之际，那嵌入胸腔的灰匾碎片，似乎与她怀中紧贴的传国玺残角产生了某种激烈的反应。残角滚烫如火炭，而胸口的灰匾碎片却冰冷如万年玄冰。冷热交织的能量以她的身体为战场，疯狂冲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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