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镜像的对话（2/2）

林夕猛地转头，重新看向苏沫，眼底闪过一丝真正的惊讶。她一直知道苏沫是最大的变数，却没想到对方如此早就看穿了她，并且隐忍至今。

苏沫迎着她惊讶的目光，继续说道：“我之所以没有一开始就揭穿你，一方面是没有确凿证据，另一方面……”她顿了顿，眼神里掠过一丝复杂的暗芒，“我也想看看，你能走到哪一步。想看看江辰他……会不会在你这里栽跟头。”

这句话，像一道闪电，瞬间照亮了林夕脑海中某些模糊的线索。苏沫对江辰的感情，绝非普通的青梅竹马那么简单。那里面掺杂着崇拜、依赖，或许……还有一丝被其完美光环所压抑的、不为人知的……反抗欲？

“看来，我让学姐‘失望’了？”林夕试探性地，带着一丝嘲讽反问道。

“失望？”苏沫重复着这个词，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抹近乎凄凉的苦笑，“不。是害怕。”

她看着林夕，眼神变得无比认真，甚至带着一丝恳切的意味：“林夕，我不知道你背后是谁，也不知道你的真正目的是什么。但我恳求你，离开他。不要再继续下去了。你根本不知道，摧毁他所信仰的秩序，等同于摧毁他这个人。他和你……和我们，都不一样。”

这是苏沫第一次在她面前，流露出如此真实而无力的情绪。那是一个守护者，眼睁睁看着珍视之物面临崩塌风险时的恐惧与哀求。

林夕看着这样的苏沫，内心第一次产生了些许微妙的波动。但这点波动，很快就被更强大的任务意识和冰冷逻辑所覆盖。

“学姐，”她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很多事情，一旦开始，就由不得我喊停了。而且……”

她停顿了一下，目光再次与苏沫对视，这一次，她的眼神里多了一些别的东西，一种近乎同病相怜的悲哀。

“你又怎么知道，被秩序所禁锢，以至于连真实的自我都无法面对的……只有他一个人呢？”

这句话，像一把钥匙，精准地插入了苏沫内心某个紧锁的盒子。她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嘴唇微微颤动，看着林夕，仿佛第一次真正认识眼前这个女孩。

门外，似乎传来极轻微的、几乎难以察觉的脚步声，停顿了一下，又迅速远去。

林夕和苏沫同时警觉地望向门口。

那会是谁？

江辰？还是……别的监视者？

苏沫迅速收敛了脸上失控的情绪，重新恢复了那副优雅冷静的模样，只是眼底深处的波澜尚未完全平息。

“你好自为之。”她深深地看了林夕一眼，不再多言，转身快步离开了101宿舍。

门再次关上。

林夕独自站在原地，回味着苏沫最后那个眼神，以及那句意味不明的“好自为之”。

苏沫的深夜到访，像一面镜子，不仅照出了江辰崩溃的余波，也照出了她自身隐藏的裂痕。

而那个在门外一闪而过的脚步声，则像一个悬而未决的音符，为这个混乱的夜晚，增添了一抹新的、令人不安的悬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