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升官!(2/2)
医官叹了口气:“阎王手里抢人,看他的造化了,外伤好治,内腑震荡和寒气入髓,难说,若能熬过今夜不发热,便算捡回半条命,剩下的,得靠他自己那股子狠劲了。”
李骁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已恢复了往日的锐利与冰冷,只是深处多了一丝经历生死后的沉淀。
左臂被两块削平的木板和坚韧的皮绳牢牢固定,右肩裹着干净的布条,虽然依旧疼痛,但那股致命的溃烂感和灼热已经消失。
门外传来刻意压低的喧哗声和脚步声。
门被小心地推开一条缝,几张熟悉而敬畏的脸探了进来,正是那晚跪拜的新卒们,为首的就是个面黄肌瘦的老兵。
“大…大哥,您醒了?”
老兵脸上堆着小心又讨好的笑容,手里捧着一个粗陶碗,里面是冒着热气的粟米粥,粥面上竟然罕见地飘着几点油星和几片切得极薄的咸肉干。
“大伙儿…大伙儿凑了点东西,给您熬了碗稠粥,您…您补补身子。”
其他几人手里也拿着东西:一个装了干净雪水的皮囊,一块相对柔软的兔皮,甚至还有一小块磨刀石。
李骁目光扫过他们,没有立刻说话。
那眼神平静无波,却让几个新卒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更加恭敬地低下头。
“进来吧。”
李骁的声音依旧沙哑,带着重伤初愈的虚弱。
几人如蒙大赦,小心翼翼地挤进来,不敢靠太近,将东西放在李骁触手可及的地方。
“大哥,您感觉好些了?”
老兵关切地问。
“死不了。
李骁简短地回答,目光落在粥碗上。
油星和肉干,在这跳荡营底层新卒的口粮里,绝对是奢侈品。这份心意,沉甸甸的。
“那天…多谢大哥!”
另一个年轻些的新卒激动地开口,眼圈发红,“要不是大哥和老兵,我们…我们……或许就要被欺负死”
“过去的事,不必再提。”
李骁打断他,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
“以后,管好自己的命。”
“是,大哥!”几人异口同声,腰杆下意识地挺直了些。
李骁这句“管好自己的命”,在他们听来,就是默认了某种庇护和指引。
“大哥。”
他鼓起勇气,压低声音道,“您昏迷这几天,营里…营里变天了。
赵旅帅把军需官和那队正的事报了上去,上面震怒,派了人来查。
原先管我们那片的几个队正,火长,跟军需官有勾连的,都被撸了。
赵旅帅现在亲自管着新卒营。
大伙儿都说…都说是因为大哥您…”
李骁眼神微动。
赵冲果然抓住了这个机会,借势整顿。
这对他有利。
就在这时,窝棚外传来整齐的脚步声和甲胄摩擦声。一个洪亮的声音响起:“旅帅到!”
窝棚里的新卒们立刻噤若寒蝉,慌忙退到一边,垂手肃立。
赵冲一身明光铠,腰挎横刀,大步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两名亲兵。
他锐利的目光首先落在李骁身上,仔细打量着他的气色和伤势,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满意。
“看来范阳军中伤药,名不虚传。”
赵冲点点头,随即目光扫过窝棚里那几个恭敬肃立的新卒,最后定格在李骁脸上,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李骁听令。”
李骁挣扎着,在周围人无声的搀扶下,挺直了腰背,目光迎向赵冲。
赵冲从亲兵手中接过一块刻印金符的写着李骁、队正四个字的金牌和一卷盖着赤水军印的薄薄告身,朗声道。
“查,新卒李骁,凉州人士。”
“入营虽短,然勇毅果决,临危不惧,于风雪夜,遭队正勾结军需官恶意迫害,险死还生。”
“为求自保,更兼肃清军中毒瘤,愤而反击与老兵,格杀二獠,此乃护己卫道,整肃军纪之举,功莫大焉,更兼武艺出众,胆识过人,深孚众望。”
他的声音在小小的窝棚里回荡,清晰地传到外面,围起来竖着耳朵偷听的新卒们耳中。
“经本旅帅详查核实,并报请张将军允准,现擢升李骁,为赤水军跳荡营新卒左队队正,统辖本旅新卒左队五十人,即刻生效。”
【作者发言:这只是新卒并不是跳荡正兵,可以理解成外包】
赵冲将那块刻着“队正李骁”字样的腰牌和那卷象征官职的“告身”,郑重地递到李骁面前。
“望尔恪尽职守,勤勉操练,约束部属,奋勇杀敌,不负此职,不负赤水军威名。”
窝棚内外,一片死寂,随即爆发出压抑不住的激动喘息和低低的惊呼,队正,虽然是最底层,但那是正儿八经的官身,是这些流民、逃奴想都不敢想的位置,而他们的“大哥”,三日之间,竟已一步登天。
李骁伸出仅能活动的右手,他的手指因为激动和虚弱而微微颤抖,但动作却异常坚定。
他接过了那块沉甸甸的金牌和那卷轻飘飘却重若千钧的“告身”,指尖触碰到冰凉的腰牌,仿佛触碰到了一条染血却充满可能的道路。
“末将李骁。”
他的声音沙哑,却带着一种斩断过往、破釜沉舟的决绝,清晰地响起。
“领命!”
PS:今天更新了些,实在是不好意思,主要是在想剧情,作为补偿,今天字数多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