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上任鹅城,第一次当官初体验(1/2)
李骁掀开那顶医帐门帘,刺骨的寒风狠狠抽在他脸上,也抽散了帐内那点浑浊的暖意。
他眯了眯眼,适应着外面灰蒙蒙的天光,右肩的旧伤和左臂断骨处被寒气一激,像有无数冰冷的针在往里扎。
他吸了口带着牲口粪便,劣质烟草和未散血腥味的浑浊空气,挺直了脊梁,抬脚迈出医帐。
身后,军医沙哑的叮嘱被风吹散:“骨头刚接上…悠着点…”
跳荡营东北角的窝棚区,依旧是他离开时那副鬼样子,甚至更糟。
地面被踩踏成污黑的泥浆,混合着不知名的秽物,在低洼处淤积。
漏风的土坯窝棚歪歪斜斜挤在一起,活像一群冻僵的乞丐。
唯一的变化,是这片区域的中心,多了一顶稍大些,但也仅仅是不那么漏风的破旧毡帐,正是队正李骁的“官邸”。
他没走向那顶毡帐,脚步有些虚浮,却异常坚定地踏过泥泞,径直走向窝棚前那片稍微开阔,但同样肮脏的空地。
那里,稀稀拉拉站着或蹲着几十个人影,是他“左队”的五十名新卒。
李骁来了。
他一步一步走得极慢,左臂还挂在胸前夹板里,脸色是失血后的惨白。
旧伤被厚厚绷带裹着,但每一下细微的牵扯,疼得他眼前阵阵发黑。
可他的背脊挺得笔直。
窝棚前那片被是赵冲划拨给他的新募的流民兵。
他们像一群被骤雨打蔫的枯草,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眼神浑浊,畏缩地挤在一起。
李骁的目光像冰冷的探针,缓缓扫过每一张麻木或惊惶的脸。
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风穿过破烂窝棚的呜咽。
敬畏?
或许是有的。
昨天那场血腥反杀,军需官胸口那个恐怖的大洞,早已像瘟疫一样传遍了整个跳荡营。
惧怕?
或许更多。
在他们看来。
这个新来的队正,看起来年纪比他们大多数都小,却浑身透着刚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煞气,那双眼睛冷得没有一丝活气。
或许是还有毫不掩饰的怀疑,一个重伤的毛头小子,吊着胳膊,凭什么管他们,凭什么带他们活过那要命的新卒考核。
李骁停在了人群正前方,几块垫脚的破木板搭成的“高台”上。
风吹起他额前几缕汗湿的乱发,露出
他开口,声音不大,被风撕扯得有些嘶哑,却像极了刀子,每一个字都狠狠凿进在场每个人的耳朵里。
“从今天起,你们归我管。”
他顿了顿,目光如电,刺得前排几个新卒下意识缩了脖子。
“规矩,只有两条。”
他猛地抬高音量,嘶哑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炸响在死寂的营地。
“第一条。”
“令行禁止,老子的话,就是铁律,叫你冲,前面是刀山火海也得给老子碾过去,叫你退,后面是金山银山也得给老子撤回来,敢违令?”
李骁的右手猛地按在腰间那柄蒙着灰布的“斩机”刀柄上,动作牵动了伤口,他眉头都没皱一下,声音却淬上了浓烈的血腥气。
“老子认得你,老子的刀,不认得!”
一股无形的寒意瞬间攫住了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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