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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处死,伸手必剁手,国法无情!(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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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名人犯被反绑双手,背上插着写着姓名,籍贯,罪状的亡命牌。

由膀大腰圆,赤裸着古铜色上半身,手持森冷鬼头大刀的刽子手,押解上台。

为首的张虔陀,早已没了昔日的油滑光鲜,囚服肮脏不堪,头发蓬乱如草,面色死灰,眼神空洞。

只有在被拖拽着经过监斩台,瞥见台上站着的李骁时。

那空洞中才骤然迸发出,刻骨的怨毒与恨意,死死地钉在李骁身上,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

王忠嗣没有多余的言辞,他起身走到台前,沉静的目光,如同实质般扫过台下黑压压的人群?

原本喧哗骚动的人群,在这目光的压迫下,竟奇迹般地迅速安静下来,只剩下压抑的呼吸声。

“甘州粮案,蠹虫窃国,罪证确凿!”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字字千钧。

“今日,依《大唐律》,奉陛下圣裁,将此等国之蛀虫,明正典刑,以告慰边关将士,以警示后来之人!“

他顿了顿,目光再次扫过台下,最终落回刑台上那十一名瘫软的人犯身上,吐出两个冰冷的字。

“行刑!”

一支黑色的令牌从王忠嗣手中掷下,划过一道短暂的弧线。

啪地一声,落在台前,早已准备好的木托上。

刽子手们面无表情地端起旁边准备好的酒碗,含了一大口烈酒。

猛地喷在手中,那闪着幽光的鬼头刀刀身上。

酒水顺着刀锋滑落,带起一丝寒意。

两人一组,一脚踹在人犯腿弯,迫使其跪下。

另一人则高高举起了屠刀。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原本瘫软如泥,似乎已认命的张虔陀,不知从哪里生出一股力气,猛地挣扎抬头。

脖颈上青筋暴起,如同虬龙盘绕,用尽平生力气发出嘶哑欲裂的狂嚎。

“王节度,冯天使,李骁,你们以为杀了我等,就天下太平了吗?“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都是一愣。

连经验丰富的刽子手举刀的动作也随之一滞。

下意识地看向监斩台。

张虔陀脸上呈现出一种回光返照般的潮红,眼神疯狂而绝望,继续嘶声呐喊,声音如同夜枭般刺耳。

“真正的罪魁祸首不是我,是凉州…………是长安…………“

他的声音,在这里,戛然而止。

并非被人堵住了嘴,而是他的目光猛地定格在台下人群中的某个方向,瞳孔骤然收缩到针尖大小。

仿佛看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事物或人。

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剩下的半句话硬生生卡在喉咙里。

化作了极度恐惧,如同破风箱般的“嗬嗬“声,整个人如同被抽走了所有的骨头和精气神。

彻底瘫软下去,一股腥臊之气弥漫开来,竟是屎尿齐流。

全场哗然!

“他说什么?”

“凉州什么?”

“谁,他看到了谁?”

人群如同炸开的锅,骚动起来,纷纷伸头探脑,交头接耳。

试图找出那个让张虔陀临死前吓得魂飞魄散,连话都说不完的存在。

监斩台上,气氛瞬间紧绷到了极点。

王忠嗣眉头紧锁,目光锐利如刀,先是扫过瘫软如泥,已然失禁的张虔陀。

随即又极具压迫感地扫视台下骚动的人群,他抬了抬手,示意刽子手暂缓行刑。

冯守贤捻动念珠的手指停了下来,他微微侧身,用一种恰好,能让周围几名官员,听到的音量对王忠嗣道。

“王节度,这似乎另有隐情啊,临刑犯人口呼不公,按律,是否该当…………”

他话未说尽,但意思很明显,意在将水搅浑,引出张虔陀未能出口的名字。

甚至可能将矛头指向凉州本地的庞大势力。

李骁站在后方,心脏在那一瞬间剧烈跳动。

他瞬间明白了张虔陀为何会突然失声。

在最后关头,用一种张虔陀无法抗拒的方式,或许是关乎其家人性命。

对他进行了最严厉的警告,迫使他闭口。

李骁的目光如同鹰隼般迅速扫过人群,试图找出那个传递威胁信号的人,但人群密集,那一闪而逝的冰冷视线,早已消失无踪。

他心中冷笑,果然无孔不入,竟能在这等森严场合施加影响。

台上的其他官员,神色各异。

与凉州李氏,尤其是,与王氏母族有旧的一干等人,脸色煞白,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强自镇定地低着头。

不敢与任何人对视,生怕引来不必要的关注。

一些中立官员则面露惊疑,目光在王忠嗣、冯守贤和李骁之间逡巡,揣测着局势的走向。

王忠嗣沉默着,时间仿佛凝固。

冯守贤的话像毒蛇一样钻入他的耳中。

他何尝不知张虔陀背后可能牵扯更深?

或许牵扯到凉州豪强,或许牵扯到朝中某些人的利益网络。

但此刻,若任由张虔陀当众攀咬,无论咬出的是谁,都必将引发河西官场的大地震,甚至可能波及军方高层。

导致边防人心惶惶,军政失调,这正是长安某些野心家和虎视眈眈的吐蕃最乐于见到的局面。

稳定,压倒一切。

片刻的权衡,在紧张的氛围中仿佛过了许久。

王忠嗣猛地转过身,不再看台下骚动的人群,也不再理会冯守贤,那隐含挑唆与施压的话语。

他的脸上恢复了边帅独有的决断与冷硬,一种为了大局不惜背负某些东西的刚毅。

“将死之人,神志昏乱,胡言乱语,扰乱法场,成何体统!

他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和一丝怒意,瞬间压下了台下所有的骚动和窃语。

目光如同寒冰般扫过那些刽子手。

“行刑!”

命令斩钉截铁,再无任何转圜余地。

刽子手们不再犹豫,深吸一口气,手起刀落。

雪亮的刀光闪过,十一颗人头瞬间与躯体分离。

滚落在刑台之上,惊恐、绝望、茫然的表情凝固在那些扭曲的脸上。

鲜血如同爆开的泉水,从断颈处狂喷而出,染红了木质台面,浓郁得令人作呕的血腥气顷刻间弥漫开来,笼罩了整个刑场。

刚才还喧闹的人群,此刻陷入了一片死寂,许多人被这血腥的一幕震慑,脸色发白。

一些人压抑不住地发出干呕声,更有胆小的妇人孩童吓得闭上了眼睛。

王忠嗣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仿佛那喷涌的鲜血和滚落的人头只是寻常事物。

他转身,对脸色有些不太自然的冯守贤微微颔首,语气平静无波。

“冯公,罪犯已伏法,我等回去复命吧。”

冯守贤深深看了王忠嗣一眼,又瞥了一眼台下那十一具仍在微微抽搐的无头尸身和汩汩流淌的鲜血。

嘴角扯动了一下,终究没再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在内侍的搀扶下起身。

这场血腥的处决,像一场突如其来的寒流,瞬间冻结了整个河西官场。

王忠嗣用最直接、最残酷的方式,宣告了对此案的处理“结束“。

随后几日,王忠嗣以雷霆手段,迅速调整了一批关键位置的官员。

甘州及凉州部分与粮案有涉,或与职务过往甚密,在此次风波中表现摇摆的官员,或被明升暗降调任闲职,或被勒令致仕,空出的位置。

大多换上了他更为信任的部属,或背景相对干净的官员。

这是一次不动声色,却又力度惊人的清洗,既回应了皇帝“彻查“的圣意,展示了整顿吏治的决心。

又在很大程度上巩固了王忠嗣对河西的控制,将潜在的内部风险降至最低。

至于李骁,他在一次例行的节度使府会议后,被王忠嗣单独留了下来。

书房内,只有他们两人。

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棂,在地上投下长长的影子。

“李监军,甘州一案,你辛苦了。”

王忠嗣的声音很平淡,听不出喜怒,他背对着李骁,看着墙上那幅巨大的舆图。

“分内之事,不敢言辛苦,全仗大帅运筹帷幄,雷霆手段,方能迅速平息事端,稳定大局。”

李骁躬身,言辞谨慎。

王忠嗣缓缓转过身,目光如实质般落在他身上,那目光中带着审视,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警告。

“案子,到此为止。”

他语气加重。

“河西之地,需要的是稳定,是上下同心,共御外侮,有些线,扯断了,对谁都没有好处,尤其是对前线那些浴血奋战,指望后方粮饷军械的将士。“

他走到李骁面前,距离很近,足以让李骁感受到那股久居上位的压迫感。

你接下来的重心,是协助核查各军军械与屯田事务,这是巩固边防的根本,亦是陛下和朝廷所关切,莫要再节外生枝,明白吗?”

最后三个字,他说的很慢,很清晰。

这是明确的警告,也是划定的界限。

王忠嗣用十一颗人头和一系列迅捷的人事调整,暂时压下了风波。

也将李骁这柄过于锋利的“快刀“,圈定在了一个相对安全,远离河西权力核心争斗的范围之内。

李骁低头称是,脸上没有任何不满或抗拒的表情,仿佛完全接受了这个安排。

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在河西的立足之战,只能算是一场惨胜。

他赢得了皇帝的嘉勉,获得了杨国忠的进一步关注,在长安那边挂了号,却也彻底得罪了凉州本土势力,更是引起了王忠嗣更深的忌惮与防范。

他走出节度使府,秋日的凉风吹拂在脸上,带着戈壁边缘特有的干燥与寒意。

他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腰间的“斩机“,粗布包裹的刀柄下。

那枚绿松石似乎传来悸动,仿佛在呼应着他内心汹涌,却不得不强行压下的波澜。

风暴看似平息,水面暂时恢复了平静。

他抬头望向东南方向,那是长安所在,是帝国权力的中心,也是更多未知风波起源的地方。

脚下的路,还很长,而且注定布满荆棘。

他深吸一口气,迈步融入凉州城渐浓的暮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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