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众志成城，无坚不摧！（2/2）
“必胜！”
声浪如雷，震得校场边战马的耳朵都抖动起来。
甲胄碰撞，刀枪并举，浓烈得几乎凝成实质的杀意冲天而起。
孙二狗，老蔫巴这些跟着李骁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老卒，眼眶泛红，紧紧握住了手中的兵器。
他们想起了跳荡营的泥泞，石堡城的绝壁，跟着大哥，每一步都是死地，每一步也都杀出了生天！
连边缘的州兵阵列，也出现了一阵骚动，不少士兵下意识地挺直了腰杆。
李骁走下点将台，早有亲兵牵过战马。
一匹良驹，骨架雄健。
他翻身上马，动作流畅而充满力量。
郭虔快步上前，亲手递过一碗水酒。
“李监军，旗开得胜，郭某在此静候佳音！”
李骁接过，目光与郭虔对视一瞬，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复杂情绪。
他举碗，一饮而尽，随即手腕一翻，将空碗摔碎于地，瓷片四溅。
“郭镇守，守住城门，等我凯旋！”
言罢，他勒转马头，面向已如弦上之箭的军队，声音斩钉截铁。
“出发！”
命令下达，军队如同精密的机器开始运转。
孙二狗率三十名最悍勇的老兵作为前驱斥候，如同灵巧的触角，率先离队，无声无息地没入校场外的晨雾之中。
李骁一马当先，居于“翼青卫”主阵中央。
整个军阵开始移动，保持着严整的队形，沉默地向着城门开进。
铁蹄踏在坚硬的土路上，发出沉闷而统一的隆隆声响。
伴随着甲叶有节奏的碰撞，奏出一曲冷硬的出征乐章。
张五郎的神射队分散在队伍两翼，警惕的目光不断扫视着道路两旁的高地与矮墙。
独眼老兵如同一个灰色的幽灵，身影在队伍中忽隐忽现，时而出现在队首与孙二狗低语，时而落在队尾审视着行军状态。
他那仅存的独眼里没有任何情绪，只有绝对的冷静和对潜在危险的敏锐嗅觉。
老蔫巴则负责押运着几辆驼车组成的辎重队，紧随主力之后，车上载着备用的箭矢，少量火油，急救伤药以及维系生命的清水和干粮。
而那两百州兵，在郭虔指派的一名郎将带领下，远远地跟在“翼青卫”后方大约二里处，既作为策应。
队伍开出甘州城，熟悉的市井气息瞬间被抛在身后，取而代之的是扑面而来的荒凉。
戈壁滩一望无际，枯黄的骆驼刺在寒风中瑟瑟抖动。
远处，祁连山脉的皑皑雪顶在阳光下，闪烁着圣洁而冰冷的光。
风卷着沙砾和尘土，无情地抽打在士兵的甲胄和脸庞上，发出细密的噼啪声。
天地苍茫，唯有这一支孤军在前行，一股悲壮而肃穆的气氛，在行军队伍中无声地弥漫。
行军途中，难免有低语。
一名刚入“翼青卫”不久的少年，忍不住凑近身旁一名脸上带疤的老卒，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队正，咱们真能打赢吗，都说吐蕃骑兵来去如风，凶得很。”
那老兵眯着被风沙侵蚀的眼睛，舔了舔干裂起皮的嘴唇，粗糙的手掌拍了拍腰间的横刀刀柄，声音沙哑。
“把心放回肚子里，吐蕃狗也是两个肩膀扛一个脑袋，砍下去一样会死，待会儿跟紧我，眼睛放亮，让你捅哪里就捅哪里，别犹豫，功勋、钱财，说不定还能捞个婆娘，都在咱们这刀口上等着呢！”
李骁端坐马上，目光锐利地扫视着沿途的地形，与他脑海中反复推演的沙盘地图一一印证。
他能感受到“翼青卫”高昂士气下隐藏的紧张，这是新军首战不可避免的。
他也注意到了后方州兵那拖沓的行进速度和散漫的队形。
此战若胜，他在河西的话语权，将不再是区区一个监军副使的名分所能局限。
近午时分，队伍抵达野马泉谷地外围约十里处。
前方尘头起处，一骑斥候飞奔而回，正是孙二狗派回的。
“报监军，谷内未见吐蕃大队人马，但发现少量新鲜马蹄印，通往谷内深处，与昨日情报吻合！”
李骁点头，勒住战马，抬起手臂。
命令无声地传递下去，行进中的队伍立刻停止，原地散开，依托地形隐蔽休息。
士兵们默默取出水囊和干粮，开始补充体力，没有人高声喧哗。
李骁将孙二狗，老蔫巴，独眼老兵、张五郎招至身边，进行最后的部署确认。
“孙二狗，诱敌小队再检查一遍，财物要露白，溃逃要像真，务必把他们引入葫芦腹地。”
“放心，大哥，弟兄们演练过多次了。”
孙二狗沉声应道，眼中闪烁着猎手般的兴奋。
“张五郎，你的神射队，由老兵协助，立刻秘密上山，占领预设伏击点，优先射杀军官和旗手，火箭听号令再放。”
张五郎重重点头，用力握紧了手中的弓。
独眼老兵只是沉默地站在一旁，如同磐石。
“老蔫巴，谷口内部的绊马索，陷坑再加固，堵截队形要厚实，绝不能让他们冲出去。”
“明白，甲胄和刀枪都检查过了，没问题。”
老蔫巴拍了拍胸口。
“我自率横刀手在出口岩群后埋伏，记住信号，骨笛长鸣，伏兵齐出，骨笛急鸣，全力合围，不留活口。”
李骁的目光最后扫过众人。
“此战，关乎‘翼青卫’存亡，关乎我等在河西的立足，只许胜，不许败。”
“遵命！”
几人低声领命，迅速散去，各自准备。
大战前的寂静再次降临，这一次，带着更浓重的压抑。
士兵们默默地最后一次检查武器，擦拭刀锋，整理箭矢。
喝水的声音，吞咽干粮的声音，都显得格外清晰。
空气中弥漫着，名为“杀戮”的期待。
李骁深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手再次按在“斩机”的刀柄上。
那温热感清晰地传来。
这一次，他没有刻意压制，反而引导着那股冰冷的的杀意，缓缓流遍四肢百骸。
他的眼神，在阳光下，渐渐沉淀出一种近乎纯粹，野兽般的锐利。
猎物已入局。
猎手，该收网了。
【PS作者发言：能看到这里还是感谢各位的支持的，作者新人新书，有些不足之处还请多多包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