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整训换装配重炮 台儿庄血巷铸忠魂(1938年3月·台儿庄)(1/2)
第一章1938年3月5日,津浦线的寒风还裹着残冬的冷意,33旅的两千一百名官兵踩着泥泞,在台儿庄城南的练兵场列队——他们刚从芜湖赶来,身上的灰布军装还沾着江南水乡的潮气,手里的步枪多是老旧的汉阳造,有的枪托还缠着布条。林文澜站在队伍前,看着第五战区后勤处送来的换装清单,指尖在“捷克式轻机枪60挺、马克沁重机枪20挺、中正式步枪1500支”的字样上反复摩挲,心里却还惦记着一件更重要的事。
“旅长,这换装清单够咱们鸟枪换炮了,您还皱着眉干啥?”赵大虎拍了拍手里的中正式步枪,枪身的烤蓝在阳光下泛着光,“比咱们之前的汉阳造强多了,射程远,还能装刺刀。”林文澜却摇了摇头,压低声音说:“轻武器够了,可重火力还差得远——日军有九二式步兵炮、坦克,咱们没有重炮,防守时只能被动挨打。我已经让人备了两箱芜湖特产的茶干和一坛古井贡酒,等会儿跟我去见后勤处的王处长。”
当天下午,林文澜带着礼品来到第五战区后勤处。王处长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兵,脸上满是皱纹,手里正拿着一份弹药调配表。“林少将,你33旅的换装物资已经优先拨付了,怎么还亲自跑一趟?”王处长放下笔,指了指桌上的礼品,“这东西你拿回去,咱们按规矩办事。”
林文澜赶紧坐下,笑着说:“王处长,这不是送礼,是咱们33旅的弟兄们感念您的照顾——芜湖的茶干是百姓们亲手做的,古井贡酒是咱们缴获的日军物资,您尝尝鲜。我今天来,是想跟您请示个事:台儿庄这仗,日军肯定会用重炮和坦克,咱们33旅守右翼防区,没有重炮撑不住,您看能不能给咱们调配几门德系的克虏伯75毫米山炮?”
王处长愣了一下,叹了口气:“林少将,不是我不给你,是这德系山炮全战区就剩8门,都在汤恩伯军团手里,我这儿根本没有调配权。不过……”他话锋一转,从抽屉里拿出一份备用弹药清单,“我这儿有一批德系山炮的炮弹,共200发,原本是给汤军团备着的,你要是能找到炮,这炮弹我可以先拨给你。”
林文澜眼睛一亮,立刻起身敬礼:“多谢王处长!只要有炮弹,炮的事我来想办法。”离开后勤处后,他立刻给重庆的老上司发了一封电报——老上司曾在委员长身边当过侍从,人脉广。三天后,电报回复:“已协调军政部,从郑州军火库调拨4门克虏伯75毫米山炮,由铁路运抵台儿庄,五日内可到。”
3月10日,4门克虏伯山炮准时运到33旅驻地。林文澜立刻让炮兵连进行整训:每天清晨,炮兵们推着山炮在练兵场练习架设、瞄准、射击,炮声震得练兵场的泥土都在颤;白天,林文澜带着营连长们勘察防区地形,把山炮阵地选在城南关帝庙后的高坡上——这里能俯瞰整个右翼防区,炮口既能覆盖运河大桥,又能支援月河街的巷战;晚上,他组织军官们学习战术手册,把特训班学到的“梯次防御”“巷战工事构建”结合台儿庄的地形,细化成一份近百页的作战方案。
到3月15日整训结束时,33旅已经脱胎换骨:士兵们都换上了中正式步枪和捷克式轻机枪,腰间别着手榴弹;炮兵连能在十分钟内完成山炮的架设和射击;各营都熟悉了防区的每一条街巷、每一栋民房。林文澜站在关帝庙的高坡上,看着远处的运河大桥,心里终于有了底——这一次,他们不再是只有轻武器的“杂牌旅”,有了跟日军硬拼的资本。
3月16日拂晓,日军矶谷师团的先头部队抵近台儿庄外围。林文澜接到第五战区的命令:33旅即刻进入右翼防区,北起运河大桥,南至中正门,含西关街巷、月河街及关帝庙,务必守住防线,撑到汤恩伯军团包抄日军后路。他立刻下令各营进入阵地:
?一营(营长张铁柱):带500人守运河大桥至西关街口,分三道防线。前段防线:在桥头垒1.5米高的混凝土胸墙,胸墙后埋三排反坦克地雷(每排10颗,间距5米),两侧各设一个马克沁重机枪掩体,封锁桥面;中段防线:挖2米深、1.2米宽的反坦克壕,壕内灌半米深的运河水,壕后堆1.2米高的沙袋工事,架4门82迫击炮,覆盖桥面与开阔地的衔接处;后段防线:在西关街口用民房门板和沙袋堆双层街垒,街垒两侧各挖一个半人深的暗堡,暗堡内藏捷克式轻机枪,盯着街口两侧的小巷,防止日军迂回。
?二营(营长李大海):带600人守月河街,构建“战斗屋+交通壕+制高点”的巷战体系。战斗屋:将月河街两侧的50栋民房全部改造,一楼门窗用沙袋封死,留30厘米宽、20厘米高的射击孔(内架中正式步枪,枪口对准巷面),二楼拆去楼板,留横梁(架马克沁重机枪,覆盖整条巷面);交通壕:每3栋战斗屋之间挖一条半米宽、半米深的交通壕,壕内铺木板,士兵可通过交通壕在战斗屋间机动;制高点:在月河街中段的文昌阁(三层砖木结构)驻一个排,阁楼顶架2门60迫击炮(覆盖街心),二楼架2挺捷克式轻机枪(封锁巷口),一楼用砖石封死大门,只留右侧半米宽的侧门(内藏1挺重机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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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营(营长赵大虎):带400人守关帝庙及周边,分三线布防。一线:庙门用沙袋堆三角工事,架2挺马克沁重机枪,工事两侧各挖5个散兵坑(每个坑藏2名士兵,持中正式步枪);二线:庙内大殿翻倒供桌,堆成掩体,架4挺捷克式轻机枪,对着庙门方向;三线:庙后高坡架设4门克虏伯75毫米山炮,炮口分别对准运河大桥、西关街口、月河街北口、中正门,由林文澜直接指挥。
?预备队:留200人驻关帝庙偏殿,由林文澜亲自调度,哪里吃紧补哪里;陈秀兰的医疗队驻关帝庙后殿,清点出300块纱布、50瓶碘酒、20副担架,找百姓借了20块门板当病床,准备接收伤员。
3月17日清晨,日军的进攻开始了。10辆九七式坦克在前面开路,履带碾过运河大桥的青石板,把两侧的护栏撞得粉碎,后面跟着300多名日军步兵,端着三八式步枪,猫着腰往前冲。“山炮,瞄准坦克!”林文澜对着炮兵连大喊,4门克虏伯山炮同时开火——炮弹落在坦克群中,虽然没直接击中坦克,但爆炸的冲击波把后面的日军步兵炸倒一片。
可日军坦克还是继续往前冲,炮口对准桥头的胸墙开火——一发炮弹炸在胸墙左侧,混凝土块飞溅,一个重机枪手被碎块砸中头部,当场牺牲。“反坦克小组上!”张铁柱扯着嗓子喊,5个士兵扛着捆好的手榴弹(每捆6颗,导火索拧在一起),从胸墙后冲出来,贴着桥面两侧的护栏往前跑。日军的机枪立刻朝他们扫射,2个士兵刚跑出3步就中弹倒地,剩下的3个士兵继续往前冲,离最前面的坦克还有10米时,他们猛地把手榴弹扔向履带,然后往回滚——“轰隆”三声巨响,坦克履带被炸开,断成两截的履带带着火花甩出去,坦克瘫在桥面上不动了。后面的9辆坦克见势不妙,赶紧往后退,趴在地上的日军步兵也跟着撤回对岸。
第一天的进攻被打退,可日军没给他们喘息的机会。3月18日至20日,日军每天都发动3次以上的进攻,每次都用重炮和坦克开路,配合步兵冲锋。33旅的防线越打越破:一营的胸墙被炸开3个缺口,反坦克壕被坦克压平2段,82迫击炮炸坏3门;二营的10栋战斗屋被日军的火焰喷射器烧毁,文昌阁的二楼被炮弹炸塌一半;三营的庙门工事被炸塌,2挺重机枪被炸毁。到3月21日傍晚,33旅已经伤亡了500多人,全旅只剩1600人,弹药也消耗了三分之一。
林文澜坐在关帝庙的山炮阵地旁,看着各营报上来的伤亡数字,心里越来越急——他已经三次发电报给第五战区,询问汤恩伯军团的位置,可每次得到的回复都是“汤部仍在峄县以东,因日军阻击,暂无法南下”。3月22日清晨,日军调来15架飞机,对着33旅的防线狂轰滥炸,运河大桥的胸墙被彻底炸塌,月河街的20栋战斗屋被烧毁,关帝庙的山炮阵地也被炸毁1门。日军的地面部队趁机发起总攻,15辆坦克冲进西关街口,300多名步兵跟着冲进月河街。
二营的士兵们在巷子里与日军展开血战:有的士兵躲在战斗屋的射击孔后,用步枪射击日军;有的士兵通过交通壕绕到日军后面,用手榴弹炸日军;有的士兵与日军拼刺刀,枪托打断了就用拳头打、用牙咬。李大海的胳膊被日军的刺刀划了一道大口子,鲜血直流,他还是握着一把大刀,砍倒3个日军,自己也被一个日军刺中腹部——他捂着肚子,死死抱住那个日军的腿,喊着:“弟兄们,别让小鬼子过去!”直到另一个士兵冲过来,用步枪刺死那个日军,他才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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