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 永历“入赘”（2/2）

朱由榔正式册封土司长纳之女岑花为德妃。

在盛大的婚宴上，以国丈长纳为首的众土司们红光满面，纷纷起身，向着明显强颜欢笑的朱由榔敬酒，并当众表示，将立即组建一支一万人的狼兵联军，交由朝廷统一指挥，誓死保卫南宁，抗击北军！

听到这个承诺，朱由榔脸上终于挤出了一丝笑容，心中稍安，立刻趁热打铁，当场加封长纳为南宁伯，世袭罔替。

这时其他土司纷纷露出了羡慕的神情，自己咋就没想到同皇帝结成亲家呢？

宴席散后，朱由榔带着一身酒气和满心屈辱，步履沉重地走回临时充作寝宫的行在别院。屋内红烛高燃，映照得满室喜庆，却丝毫温暖不了他冰凉的心。

看着那头顶大红盖头、静静端坐在床沿的新娘子，他心中没有半分洞房花烛的喜悦，只有无尽的苦涩和沦为政治筹码的羞愤。

自己堂堂一个大明皇帝，九五之尊，如今竟沦落到要靠出卖婚姻来换取区区土司的支持和那十万两银子的嫁妆！这与他想象中的帝王尊严、三宫六院相去何止万里？

他郁闷难平，索性不去床边，独自坐在外间的凳子上，抓起酒壶，直接对着壶嘴猛灌了几口。

那辛辣的液体灼烧着喉咙，却比黄连还要苦涩，正如他此刻的心境。这一刻，他感觉自己根本不是在纳妃，倒像是一个入赘的赘婿，尊严扫地。

“陛下!”

一个清脆而带着几分异域腔调的声音从内间传来，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时辰不早了，您怎么还不来揭开臣妾的盖头？用你们汉人的话说，春宵一刻值千金，切莫辜负了此等良辰美景呀！”

这声音虽不似江南女子吴侬软语般柔媚，却别有一番山泉般的清亮活力。

然而，此刻的朱由榔对这未知的“德妃”充满了先入为主的恐惧与排斥。他脑海中浮现的是一个皮肤黝黑、身材矮壮、虎背熊腰的异族女子形象，这画面让他不寒而栗，几乎想要夺门而逃。

见朱由榔依旧毫无动静，甚至传来了更响亮的灌酒声，岑花显然有些不耐烦了。她本就是山林间长大、性格直爽泼辣的姑娘，哪里受得了这般冷落和扭捏？

“哼！你们汉家郎，做事就是不痛快！”

只听窸窣一声，那碍事的红盖头竟被她自己一把扯了下来！

预想中粗鄙不堪的景象并未出现。当朱由榔下意识抬眼望去时，瞬间愣住了，手中的酒壶“哐当”一声滑落在地，酒液四溅。

烛光下，只见那女子肌肤虽呈健康的小麦色，却光滑紧致，泛着青春的光泽。

一张瓜子脸上，眉如远山含黛，不画而翠；一双大眼睛如同山间最清澈的潭水，眼波流转间，带着野性与灵动，仿佛能摄人心魄；最动人的是那张樱桃小口，唇色饱满红润，微微上翘，带着一丝倔强和俏皮，令朱由榔心跳骤然加速，立刻就想上前一亲芳泽。

先前所有的恐惧和排斥瞬间烟消云散，被一种巨大的惊喜和男性的本能所取代。他借着酒意，痴笑着扑了过去：“爱妃……朕来了！”

然而，他手臂刚刚张开，眼前倩影一晃，竟扑了个空，整个人收势不住，狼狈地摔在了柔软的龙榻之上。

还未等他反应过来，一只穿着红色绣花鞋的脚便带着风声，精准地压在了他的胸口，力道奇大，竟让他一时动弹不得！

“哎呦！爱妃，轻一点……朕，朕疼……”朱由榔龇牙咧嘴地求饶。

岑花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脸上带着一丝狡黠和得意的笑容：“陛下，我虽然是你的妃子，但今日须得同你约法三章！若是你不同意，那就休想碰我一根手指头！”说罢，脚上又故意添了几分力道。

吃痛的朱由榔此刻美色当前，又被制住，哪里还有半分天子的威严，连忙告饶：“莫说是三章，只要不违背祖宗之法，即便是三十章朕也答应！爱妃但说无妨，快……快先把脚松开些……”

岑花见他服软，这才稍稍减轻力道，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说道：“第一，本姑娘既然已经嫁给了你，你便不得再纳其他土司之女为妃，祸害别的姑娘！”

朱由榔一听便知，这小妮子是怕自己再娶别的土司之女，会威胁到她和她父亲长纳的地位。他此刻也无心他顾，连忙应承：“好！朕答应你，有爱妃一人足矣！”

岑花满意地点点头，继续说道：“第二，我族人生活在山坳坳里，本就生活不易，这次阿爸为了支持你，几乎掏空了家底，献上了十万两银子！你不得再以任何名目，向我族及各寨额外加征赋税，盘剥我的族人！”

不增加赋税，钱粮从何而来？朱由榔心中一阵苦涩，但眼下形势比人强，他咬了咬牙，硬着头皮道：“好！这条朕也准了！定当爱惜民力。”

岑花见他答应得爽快，笑容更甜了几分，说出了最关键的一条：“第三，我听阿爸说，北边还有一个大明皇帝，这次我们支持你，是冒着灭族风险的！所以，你不得派什么监军来指手画脚，胡乱指挥。那一万狼兵，必须由我阿爸长纳来全权统领，你们的人不得干涉！”

“什么？”朱由榔一听，酒醒了一半。

兵权乃国之重器，岂能轻易假手他人？

他难得硬气了一回，挣扎着说道：“不行！爱妃，打仗非同儿戏，军队调度乃朝廷大事，岂能……哎呦！”

话未说完，岑花的脚又加了力道，疼得他直抽冷气：“你答不答应？！”

“朕……朕……”朱由榔还想坚持，却突然眼睛一翻，脑袋一歪，没了动静。

岑花吓了一跳，赶紧松开脚，俯下身去，有些慌乱地推了推他：“陛下？你怎么了？我……我没用多大力气啊！”

就在她凑近查看时，原本“昏迷”的朱由榔突然睁开眼，眼中闪过一丝计谋得逞的狡黠，双臂猛地张开，一把将她紧紧搂在怀里，翻身压住！

“啊！”岑花惊呼一声，粉拳如雨点般落在他背上，“陛下！你坏死了！吓死我了！”

朱由榔哈哈大笑，闻着怀中佳人独特的馨香，早已将什么兵权、什么屈辱抛到了九霄云外：“好好好！是朕不对！爱妃，你那三章，朕都答应你了还不成吗？”

“这还差不多！”岑花娇嗔道，反抗的力道渐渐弱了下去，脸颊飞起两抹红霞，在烛光下显得分外诱人。

红绡帐暖，春宵苦短。

几度缠绵，直至次日晌午，朱由榔才神清气爽地下了床。回想起昨夜种种，虽失了部分权柄，却得了如此一位妙人儿，似乎……这买卖也不算太亏？

他立刻颁布诏令：“册封国丈、南宁伯长纳为左都督，总领戎政，即日统帅一万狼兵，前往宾阳御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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