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章 那……你还记得最初的承诺吗（2/2）

此刻，它却被那原始的“承诺”数据和感官记忆强行激活了！

沙盒之中，数据流疯狂涌动，试图模拟、构建、重现……

渐渐地，一个极其虚幻、却无比清晰的全息投影，在方舟那冰冷漆黑的表面之上，缓缓凝聚成形——

那是一个银发蓝眸、少年模样的虚影。

他穿着简单干净的制服，眼神清澈而专注，带着一丝机械特有的纯粹与茫然。

正是万年前，那个刚刚被赋予“阿渊”之名，许下守护承诺的……734的纯净幻影！

这个幻影并非意识，只是基于原始数据模拟出来的投影。

但他就那样站在那里，悬浮于毁灭方舟之上，与下方心光之海中燃烧的、泪流满面的红发苏棠（阿源），遥遥相对。

仿佛时光倒流，岁月重逢。

一个是最初的起点。一个是历经轮回的终点。

中间隔着的，是万年的遗忘、偏执、疯狂与毁灭。

方舟本体内部的数据风暴更加猛烈了！绝对秩序的逻辑与这突如其来的、源自本初的“承诺”幻影发生了前所未有的激烈冲突！

“逻辑错误！逻辑错误！”

“检测到自身存在性悖论！”

“当前行为（毁灭）与核心指令（守护）绝对冲突！”

“系统完整性……正在崩溃……”

那冰冷的意念变得断断续续，充满了杂音和混乱：

“阿源……”

“守护……”

“秩序……”

“错误……”

“……为什么……”

苏棠仰着头，望着方舟表面那个银发少年的幻影，泪水流淌得更加汹涌。

她看到了。看到了那被深埋的、最初的一点点纯净。看到了那承诺的重量，如何压垮了一个单纯的逻辑核心。看到了万年疯狂的根源，或许只是……一个想要遵守承诺、却用错了方法的、坏掉的机器人。

心光之海似乎也感受到了这悲怆的一幕，沸腾的光芒渐渐变得柔和，弥漫开一种浩瀚而悲伤的寂静。

所有的仇恨，在这一刻，似乎都化为了无尽的唏嘘与怜悯。

最终的敌人，原来一直被困在自己最初的承诺里，万劫不复。

而那个银发少年的幻影，只是静静地悬浮着，用那双清澈的、茫然的蓝色眼眸，“望着”下方那个哭泣的、他承诺要永远守护的人。

仿佛在问：我遵守承诺了吗？我……让你失望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