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混沌清道夫（2/2）
“安抚”了那混沌清道夫，白江并未感到丝毫轻松。他立于这片沸腾的无序之海，如同暴风眼中唯一静止的点，但四面八方涌来的，是更加深沉、更加古老的混乱低语。那清道夫，或许只是这片海洋最表层的“免疫细胞”。
他手持青莲，那进化后的混沌本源与周遭的绝对混乱维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他不再试图“理解”这片海洋，因为理解本身，就意味着强加秩序。他转而以青莲为舟，以自身本源为桨，开始在这无垠的混沌中“漂流”，纯粹地去感受、去记录那无穷无尽、永不重复的混乱形态。
他看到法则的碎片如同冰晶般凝结，又在下一秒如烟火般炸裂，衍生出短暂而瑰丽的、逻辑不通的奇异景观。
他感知到时间的涡流，在其中一瞬或许是外界亿万年，而在另一处，亿万年可能只凝固为一个无法流逝的刹那。
他甚至遭遇了“概念的尸骸”——一些来自未知体系、已然彻底崩坏的“真理”或“定义”的残留物，它们像幽灵般在混沌中飘荡，散发着腐朽而危险的气息。
青莲在此地显得异常活跃。它的根须不再局限于汲取能量，而是如同最敏锐的触角，探入那些混乱的涡流与概念的尸骸之中，似乎在搜寻着什么。莲台中心的灵光，随着不断的汲取与探索，变得愈发凝实，甚至开始主动散发出一种奇特的波动，像是在……呼唤，或者……定位。
白江心中明悟，青莲引领他至此，绝非偶然。它似乎在寻找某种失落于此的、与它同源，或者至关重要的……“碎片”？
不知“漂流”了多久，在穿越一片由无数破碎“因果线”纠缠成的、如同巨型鸟巢般的混乱区域时，青莲的灵光猛地炽亮起来，指向“鸟巢”的最深处！
那里，悬浮着一块极其微小的、仿佛由凝固的灰色光芒构成的……晶体碎片。那碎片散发出的气息，与混沌青莲同源，却更加古老、更加沧桑，甚至带着一丝……悲怆与不甘。它静静地躺在因果线的乱麻中心，所有靠近的混乱能量都被它无形中抚平、排斥，形成了一片小小的、诡异的“秩序真空”！
“那是……”白江心神一震。他从那碎片上，感受到了远超“太初源核”层次的法则意蕴，那是一种……仿佛触及了“定义权”本身的力量残留！
然而，就在他试图靠近那碎片的刹那——
整片“因果鸟巢”猛然暴动！无数断裂的因果线如同被激怒的毒蛇，疯狂地向他抽打、缠绕而来！这些因果线并非实体攻击，而是直接作用于存在的“根源”，试图篡改他的过去，扭曲他的未来，从因果层面上将他彻底瓦解！
与此同时，那碎片周围的“秩序真空”也产生了强大的排斥力，拒绝任何外来的“定义”靠近！
前有因果线的绝杀，后有秩序真空的排斥！
白江眼神一凝，知道不能硬闯。他心念急转，进化后的混沌本源全力运转！
面对那篡改因果的攻击，他不再固守自身那已被“太初源核”定义的过去未来，而是主动将自身的“因果”，与周围那无穷无尽的、混乱的因果线短暂地……连接、混淆！他以自身混沌那包容“一切可能性”的特性，将那些试图定位、篡改他根源的因果攻击，引导、分散到了那无边无际的混乱因果网络之中！如同将一滴水藏入大海！
这一招险之又险，若非他的混沌本源刚刚经历了原初混沌海的洗礼，对“混乱”有了本质的驾驭能力，绝难做到。刹那间，他感觉自身的“历史”仿佛被无数种矛盾的可能性覆盖，变得模糊不清，但也成功让那些因果攻击失去了明确的目标，如同无头苍蝇般在混乱中自我冲突、消弭。
而面对那“秩序真空”的排斥，他做出了一个更大胆的举动！他主动将自身本源中，那些来自“太初源核”的、已被清晰定义的法则印记（如秩序、生命、时光等），暂时地……剥离、封印！只留下那最纯粹的、与青莲同源的、蕴含着无限“可能性”的源初混沌本质！
这一刻，他仿佛退回到了刚刚踏入原初混沌海时的状态，甚至更加纯粹！他的存在，不再带有任何已知体系的“秩序”烙印，变成了一种近乎“无属性”的、最本源的“可能”！
那“秩序真空”对“定义”的排斥力，在面对这种纯粹的、未定义的“可能”时，竟然……失效了！因为它排斥的是“秩序”，而白江此刻的状态，是先于“秩序”的“混沌”！
趁此机会，他手持青莲，如同穿过一层无形的水膜，一步踏入了那片“秩序真空”，来到了那灰色晶体碎片之前。
青莲发出了欢欣而急切的嗡鸣，莲台灵光与那碎片产生了强烈的共鸣。碎片微微颤动，仿佛沉眠的游子听到了故乡的呼唤，化作一道流光，主动投入了青莲的莲台之中，与那点灵光缓缓融合！
就在碎片与青莲融合的刹那——
一股庞大到无法想象的信息流，混合着无数破碎的画面与悲壮的情绪，猛地冲入了白江的意识！
他看到了……一片无法用壮丽形容的、由无数“太初源核”级别的体系如星辰般璀璨连接的……“万源之穹”！那是一个更加宏大、更加辉煌的多元宇宙结构！
他看到了混沌青莲的完整形态——它并非一株，而是那片“万源之穹”的……核心枢纽！是维系万源平衡、推动万道演化的至高圣物！
他更看到了一场席卷“万源之穹”的、无法形容其级别的恐怖灾劫！无数的体系在灾劫中崩塌、湮灭，连“太初源核”那样的存在都如同风中残烛！为了保住一线生机，完整的混沌青莲在最后关头崩解，最大的核心化作了白江手中的这株莲花，而其他碎片（包括刚刚融合的这块）则带着部分记忆与权柄，散落到了无尽的“原初混沌海”以及更遥远的未知之中……
他手中的青莲，肩负着的，是寻找所有碎片，重聚完整，并最终恢复“万源之穹”……或者在那废墟之上，建立新秩序的……终极使命！
信息流戛然而止。
白江怔怔地立于原地，手中的青莲因为融合了新的碎片，形态似乎更加完整了一些，气息也变得更加古老而浩瀚。他消化着这惊天的信息，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原来……他所经历的这一切，从魂武大陆到太初源核，甚至这原初混沌海……都只是这株破碎的青莲，为了复苏而布下的局中的一环？而他，从一开始，就是被选中的……载体？或者说……伙伴？
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涌上心头。有被命运摆布的愠怒，有得知真相的震撼，也有面对那“万源之穹”废墟的悲悯，以及……对那未知灾劫的凛然。
他低头看着手中仿佛沉睡了亿万载、如今终于看到一丝复苏希望的青莲，目光逐渐变得坚定。
无论是否是局，他与青莲早已命运交织，不可分割。而那“万源之穹”的奥秘，那导致其崩塌的灾劫真相，以及重聚青莲、或许重建新秩序的终极使命……都如同最致命的诱惑，吸引着他这位已然站在已知宇宙巅峰的探索者。
“看来，我们的旅程，还远未结束。”他轻轻抚过青莲的叶片，低语道。
青莲微微摇曳，灵光闪烁，似是回应。
白江抬起头，目光穿透眼前这片小小的秩序真空，投向了那更加深邃、更加危险、也必然隐藏着更多青莲碎片的……原初混沌海深处。
寻找碎片，重聚青莲，探寻“万源之穹”的遗迹与灾劫之谜……
这，将是他下一段征程的目标。
他深吸一口（如果在此地还能吸气的话）那充斥着混乱与未知的“气息”，手持光芒更盛的青莲，一步迈出了秩序真空，再次义无反顾地，投入了那无垠的、蕴含着所有答案与危险的……绝对混乱之中。
混沌道主的传奇，由此，正式迈向了连接诸天万界起源与终焉的……史诗级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