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4章 笑语逐客（2/2）

这个认知，瞬间浇熄了他心头大半的烦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的探究与……一丝了然。她不是在拒绝他这个人，她是在拒绝一种可能，一种她认为危险的可能。

（苏小小视角）

我说完那句调侃，便等着他的反应。是顺着我的话开玩笑？还是被我的不识趣惹恼？

他却只是静静地看着我，目光深沉，之前的灼热似乎收敛了些，变得更具穿透力，仿佛要剥开我这层玩笑的外衣，看到内里那个正在瑟瑟发抖、警告自己绝不能动摇的灵魂。

历史上的苏小小十九岁便香消玉殒，还不够惨吗？林晓在现代早已尝尽人间冷暖。凭什么认为眼前这个位高权重的世家公子，会是对的那个人？一时的懂得，如何能对抗这森严的世道与漫长的时间？信任他？信任他那不知能持续多久的“独特”眼光？我赌不起，也不敢赌。

短暂的沉默后，阮郁忽然也笑了。那笑容不同于以往的温润，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像是无奈，又像是……纵容？

他并未接我关于“黄昏后”的戏言，而是缓缓站起身，理了理衣袍。

“既然苏娘子提及晚饭，”他语气平和，仿佛刚才那段近乎剖白的对话从未发生过，“郁确实该回去了。”他目光扫过我的面庞，最后落在我依旧紧握着折扇的手上，“今日这茶，甚好。这戏，亦精彩。”

他迈步向院门走去，步履从容。在即将踏出门槛时，他顿住脚步，侧过半身，夕阳的金辉勾勒出他清俊的侧影。

“至于‘月上柳梢头’……”他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我耳中，“苏娘子，来日方长。”

说完，他并未回头，径直离去，身影很快消失在暮色渐合的院门外。

我站在原地，握着扇子的手微微收紧，直到他的身影彻底不见，才缓缓吁出一口一直提着的气。

来日方长？

我看着门外空荡荡的柳树，心里默默摇头。

只怕……我们没有那么多来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