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根脉之辩(2/2)
李云龙攥着枪的手青筋暴起,吼了句“你就是心太软”,却终究没再坚持。
后来那两个队员在祠堂前磕了三个响头,给大娘赔了罪,连着半个月帮她家干活,村里的百姓看在眼里,都说:“这才是咱穷人自己的队伍,有错就改,比那些拿枪吓人的强百倍。”
……,……,……
夜幕像块浸了墨的粗布,慢悠悠罩住黄安城。
城隍庙的油灯忽明忽暗,映着李云龙和周逸群的脸。
白天闹哄哄的祠堂静下来,只剩下墙角蟋蟀的叫声,还有李云龙攥着旱烟杆的窸窣声。
“周先生,”李云龙猛吸一口烟,火星在昏暗中亮了亮,“白天那事,我服。但你说的G民党和G产党的根不一样,我还是琢磨不透。孙中山那老头,以前不也喊着‘耕者有其田’?咋到了蒋介石手里,咋就成了帮地主抢地的恶狼?”
周逸群往油灯里添了点油,灯芯“噼啪”跳了跳,把两人的影子投在墙上,忽高忽低。
“这得从二十年前说起。那时候的中国,就像块被虫蛀烂的旧棉絮,外有列强拿着剪刀剪,内有地主拿着锥子扎,老百姓的日子,比黄连还苦。孙中山先生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他想让中国站起来,想让穷人过上好日子,这才有了三民主义。”
“三民主义?”李云龙皱起眉,“听着像庙里的经卷,玄乎得很。”
“不玄乎。”周逸群笑了,“民族、民权、民生,说到底就是三句话:让中国不受外国欺负,让老百姓能说话做主,让种地的有田、做工的有饭。为了这个,孙先生找过清朝的官,找过外国的洋鬼子,碰得头破血流才明白——光靠少数读书人、少数军阀,成不了事。得靠谁?靠工农,靠手里攥着锄头、锤头的老百姓。”
周逸群起身走到墙边,指着那张被炮火熏黑的中国地图,指尖划过长江:“1924年,孙先生在广州办黄埔军校,喊出‘联俄、联共、扶助农工’。为啥联共?因为G产党眼里,最金贵的就是工农。那时候G民党和G产党的党员,穿一样的军装,吃一样的糙米饭,一起打军阀吴佩孚,一起喊‘打倒列强’。我见过那时候的黄埔学生,胳膊上缠着‘革命尚未成功’的布条,打仗的时候往前冲,眼里有光——那光,是真想着让天下的穷人过好日子。”
李云龙的旱烟杆停在嘴边:“那后来呢?咋就变了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