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往生潭会（1/2）

往生潭，位于中域腹地，四府交界之处的神秘水域，终年笼罩着一层若有若无的薄雾，潭水幽深墨绿，仿佛亘古不变。传说此地乃上古贤王悟道、兵解之地，蕴含天地至理，亦藏无尽凶险。平日人迹罕至，如今却因四府内战、天下动荡，再次成为风云际会之所。

潭畔一片相对平坦的碎石滩上，临时清理出了一片空地。没有华丽的布置，唯有几张粗糙的石桌石凳，以及四周林立的、代表各方势力的旗帜在微风中猎猎作响：雪国的冰凰旗、朱雀府的烈焰旗、青龙府的残破龙旗、玄武府的玄龟旗赫然在列，甚至还有一些势力较弱的宗门帮派的标志。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硫磺味和湿润的水汽，更夹杂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紧张与压抑。

各方人马陆续抵达，各自占据一方，壁垒分明，相互警惕地打量着对方，眼神中充满了猜忌、仇恨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刀剑虽未出鞘，但那股无形的杀气已然在潭畔交织碰撞，令人窒息。

雪国一方，灵儿公主端坐主位，一身素白宫装，外罩银狐裘，神色平静，破妄之瞳隐晦地扫视全场，自有冰凰军精锐护卫左右，军容严整，气势肃杀。潘二郎并未与她同坐，而是静立其侧后方，玄衣如墨，气息内敛至近乎虚无，仿佛与周遭环境融为一体，唯有偶尔开阖的眼眸深处，那一点混沌之色，让一些感知敏锐的高手心生凛然。

朱雀府周小娟率赤羽卫精锐而至，她今日未着戎装，换了一身赤色劲装，外披烈焰纹斗篷，云鬓高绾，容颜冷艳，赤眸如电，顾盼间自带一股逼人的锐气与傲然。她与灵儿目光交汇，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随即自顾自坐下，赤羽双刺随意放在手边石桌上，毫不掩饰其戒备与强势。

青龙府代表则是王莽的族弟王蛟，此人面色阴沉，眼神闪烁，带着残兵败将，士气低落，缩在一角，显得颇为狼狈，但仍强作镇定。白虎府已名存实亡，无人代表。

最令人捉摸不透的是玄武府。府主张毅并未亲至，只派来了其首席谋士，人称“水镜先生”的文若虚。此人一身文士打扮，手持羽扇，面容清癯，始终带着温和的笑意，仿佛只是来此游山玩水，但其眼神深邃，举止从容，让人看不透其深浅。他代表的玄武府态度暧昧，无疑是此次会盟最大的变数。

此外，还有一些闻风而来的江湖宿老、宗门代表，如药王谷长老、天刀门门主等，他们或忧心忡忡，或冷眼旁观，或别有所图，使得局面更加复杂。

“诸位，”作为东道主之一（往生潭临近雪国边境），灵儿公主率先开口，声音清越，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今日请诸位前来，非为叙旧，实为天下苍生计。四府纷争，战火连绵，百姓流离，武林凋零。长此以往，非但四府基业难保，恐让天外邪魔坐收渔利。故本宫提议，各方即刻罢兵休战，共商和约，以往生潭为界，划定疆域，互不侵犯，并共同追查天外天阴谋，还天下一个太平！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她话语清晰，直指核心，既点明了危害，也提出了解决方案，更将矛头引向共同的潜在敌人天外天。

灵儿话音落下，潭畔一片寂静，唯有风声呜咽。

片刻后，青龙府王蛟率先冷笑开口，声音尖利：“罢兵休战？说得轻巧！灵儿公主，你雪国大军南下，占我风吼城，杀我将士，如今却来充好人，谈什么天下苍生？若要罢兵，先让你雪国军队退出我青龙府疆土，赔偿损失，再谈不迟！”他虽势弱，但仗着王莽余威和玄武府可能的态度，试图胡搅蛮缠，争取筹码。

“荒谬！”周小娟毫不客气地冷声驳斥，“王莽倒行逆施，率先挑起战端，白坤屠戮难民，天理难容！风吼城乃白虎府旧地，何时成了你青龙府疆土？雪国出兵乃是为民除害，正义之师！你青龙府若真有和谈诚意，便该先交出罪魁王莽，自裁谢罪！”她言辞犀利，寸步不让，赤眸中火焰跳动，大有一言不合便动手之势。

王蛟被噎得面色铁青，怒道：“周小娟！你朱雀府趁火打劫，侵吞我青龙南部三镇，又该如何说？！”

“那是青龙府守将自愿归附，顺应天命！”周小娟嗤笑一声，“总比某些人，暗中与天外邪魔勾结，引狼入室要强！”

此言一出，场面顿时一僵！不少目光若有若无地瞟向玄武府的水镜先生文若虚。

文若虚轻摇羽扇，呵呵一笑，仿佛没听出话中机锋，温言道：“周府主言重了。天下纷乱，各有难处。我主张毅府主闭关静修，实不忍见苍生涂炭，故派在下前来，愿为各方调解说和。依在下愚见，罢兵息战，确是当务之急。然，疆域划分，利益交割，非一朝一夕可定。不若先定下停战之约，各方暂且退回战前界线，再派使者细细商议后续。至于天外天之事，虚无缥缈，未有实据，还是莫要凭空猜测，伤了和气为好。”他话语圆滑，看似中立调解，实则模糊焦点，为玄武府暗中行事打掩护，甚至有意淡化天外天的威胁。

潘二郎目光微闪，破妄之瞳已看出此文若虚气息晦涩，似有秘法遮掩，绝非表面那般简单。他缓缓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文先生所言，似是而非。战端既起，岂能轻易退回原状？白虎府无主，其地如何处置？天外天绝非虚无缥缈，其爪牙已深入四府，挑动纷争，证据确凿！若不能同心协力，先清内患，今日之约，不过是一纸空文，他日战火再起，恐更甚今日！”

他话语不多，却直指要害，点破了玄武府和稀泥的企图，再次强调了天外天的共同威胁。

各方代表闻言，议论纷纷，有的赞同，有的反对，有的沉默观望，会场气氛更加微妙紧张。显然，谁都不愿轻易放弃既得利益，更对他人充满警惕。

就在争论不休之际，忽然，一股难以形容的庞大威压，如同乌云盖顶般，自天际缓缓降临！潭畔所有人，无论修为高低，皆感到心头一沉，呼吸滞涩，仿佛被无形巨山压住！

“呵呵呵……诸位道友，齐聚于此，商讨天下大事，为何不等等老夫？”

一个平和却蕴含着无上威严的声音，如同自九天之上传来，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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