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地穴玄机，本源之息（2/2）

终于，他们踏下了最后一级台阶，来到了地穴的底部。

眼前是一个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巨大地下空间。空间的中央，并非预想中的宫殿或棺椁，而是一个悬浮在半空中的、直径约十丈的、缓缓旋转的混沌气团！

这气团如同一个微缩的、活着的星云，内部并非漆黑，而是呈现出一种无法定义颜色的、深邃的暗彩，无数细小的、明灭不定的光点在气团中生灭、流转，勾勒出无法理解的轨迹。它散发着难以言喻的吸引力与压迫感，仿佛是一切物质的起点，也是一切规则的归宿。厉九川手中的罗盘碎片此刻光芒大放，几乎要脱手飞出，与那气团产生强烈的共鸣！

而在气团的正下方，地面上铭刻着一个巨大无比的、复杂到极点的阵法。阵法的纹路并非固定，而是在缓缓流动，如同活物，不断从中央的混沌气团中汲取着丝丝缕缕的本源气息，又似乎反过来维系着气团的某种平衡。阵法的一些关键节点上，镶嵌着一些早已失去光泽、但依然散发着隐晦能量波动的奇异晶石，似乎是某种消耗品。

整个空间，除了中央的混沌气团和地面阵法，再无他物。空旷，死寂，唯有那混沌气团旋转时发出的、低沉的、仿佛来自太古的嗡鸣。

“这……这就是那个原始教派祭祀的‘混沌’？或者说，是他们试图沟通的‘源头’留下的一缕气息显化？”苏挽月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震撼。孤影楼秘典中对混沌的记载都语焉不详，亲眼目睹其哪怕一丝显化，所带来的冲击也是无与伦比的。

厉九川没有回答，他的全部心神都被那混沌气团吸引了。他体内的命格在疯狂呐喊，既有本能的恐惧，更有一种源自生命最深处的渴望！渴望靠近，渴望融入，渴望从中获取那最根本的力量！

他强压下立刻冲过去的冲动，目光扫过地面的阵法。这阵法玄奥异常，与他所知的所有阵法体系都迥然不同，其核心似乎在于“平衡”与“疏导”，而非“禁锢”或“攻击”。它像是一个精密的仪器，在小心翼翼地维持着中央那团混沌气息的稳定，防止其彻底爆发或消散。

“这阵法是关键。”厉九川沉声道，“这团混沌本源气息被此阵束缚于此，不知历经多少岁月。若贸然触动，不知会引发何种后果。但若不能从中有所得，我们此行便毫无意义。”

他尝试着，再次引动自身那缕混沌属性的命格之力，极其缓慢、谨慎地探向那旋转的气团。

这一次，与入口禁制时的感应截然不同！

当他的力量触碰到气团边缘的刹那，厉九川浑身剧震，意识仿佛被一股无可抗拒的洪流瞬间扯入了气团内部！

他“看”到的，不再是具体景象，而是无穷无尽的信息洪流！是关于能量最原始的组合与分解，是关于规则最本初的诞生与湮灭！是天地未开时的蒙昧，是万物初生时的躁动！

在这信息的冲击下，他过往对命格的认知，天机阁所界定的那些条条框框，显得何其渺小与可笑！命格，不过是这无尽混沌中，某些相对稳定的规则碎片，被后天生灵捕捉、定义、利用罢了！

真正的力量，源自这片混沌！掌控混沌，便是掌控了衍生一切命格的可能！

然而，这感悟带来的并非全是好处。那混沌信息中蕴含的狂暴、混乱意志，也开始侵蚀他的神智。一种想要抛弃现有形态、融入这片混沌、回归原始的本能冲动，越来越强烈地冲击着他的理智防线。

与此同时，他感觉到自己体内的诸多命格，在这混沌本源的近距离刺激下，开始发生某种更深层次的变化。它们之间的壁垒似乎在模糊，力量本质在朝着更原始、更统一的方向蜕变、融合！尤其是“灾厄”命格，更是活跃异常，贪婪地汲取着外界散逸的混沌气息，壮大自身。

但这种融合与蜕变，充满了不可预知的危险，一个掌控不好，便是命格冲突、爆体而亡的下场！

厉九川盘膝坐下，额头青筋暴起，汗出如浆，身体微微颤抖，陷入了与混沌本源沟通、与自身命格蜕变、与混乱意志对抗的凶险境地之中。

苏挽月见状，立刻明白他已到了关键时刻。她不再打扰，而是退到空间边缘，全力为其护法，同时警惕地观察着中央气团和地面阵法的任何细微变化。她知道，厉九川若能成功渡过此关，其收获将无法估量，但其中的凶险，亦远超以往任何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