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福祸相依，初试锋芒（2/2）

下一刻，让苏挽月毛骨悚然的景象发生了！

那块坚硬无比的巨大青石，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握住，然后……从最基础的结构开始崩解！不是碎裂，不是化为齑粉，而是如同被抹除了一般，从“存在”向着“虚无”转化！石头表面的颜色迅速褪去，变得灰败，继而如同风化的沙堡，无声无息地消散在空气中，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仿佛那块石头从未存在于世间！

不是毁灭，而是……“归无”！

整个过程悄无声息，却比任何狂暴的攻击更令人心悸！这是直接作用于物质存在本身的力量！

厉九川放下手，脸色平淡，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但他左眼的混沌漩涡，似乎又深邃了一丝。

苏挽月久久无言，心中掀起惊涛骇浪。这种手段，已经超出了寻常命格神通的范畴，触及到了规则层面！天机阁的那些长老，甚至是阁主，能否抵挡这种“归无”之力？

“混沌之力，妙用无穷，这只是初步运用。”厉九川缓缓道，“不过，福兮祸之所伏。吞噬本源，虽得力量，却也背负了更大的因果。我能感觉到，冥冥之中，已有‘目光’投注而来。这天机阁，恐怕只是开胃小菜。”

他抬头，望向东方的天际，那里是中原腹地，也是天机阁总坛大致的方向，目光锐利如刀。

“而且，我这力量，似乎对某些存在，有着天然的‘吸引力’。”

话音刚落，厉九川眉头微皱，转头看向山涧下游的密林方向。

苏挽月也立刻警觉，暗影之力悄然运转。

只见密林之中，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伴随着一股浓郁的血腥气和一种……贪婪、混乱、毫无理智的疯狂意念！

嗖！嗖！嗖！

数道黑影如同鬼魅般从林中窜出，落在山涧对面的空地上。

这是三个“人”，如果还能称之为人的话。他们衣衫褴褛，身形扭曲，皮肤呈现出不健康的青黑色，双眼一片血红，充满了暴虐与贪婪，嘴角流淌着粘稠的唾液。他们身上散发着强烈的命格波动，但这波动极其混乱、污浊，仿佛多种命格被强行扭曲、污染后糅合在一起的产物。

最诡异的是，他们出现后，那疯狂的血红眼睛，并未看向更具威胁的厉九川和苏挽月，而是死死地盯住了……厉九川之前“抹除”青石的那片空地！

不，他们盯着的，是那片空地上残留的、极其微弱的混沌气息！

“吼！”

如同野兽般的咆哮从这三个人形怪物口中发出，他们仿佛看到了世间最美味的存在，不顾一切地扑向那片空地，伸出乌黑的爪子，疯狂地抓挠、吮吸着空气中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混沌气息残留。

“这是……被‘命格黑潮’污染异化的修士！”苏挽月脸色一变，认出了这些怪物的来历，“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他们似乎对混沌气息有着病态的渴望！”

厉九川眼神冰冷地看着那三个状若疯魔的怪物，心中了然。这就是他所说的“吸引力”。混沌本源，对于这些因命格扭曲而失去理智、渴望回归原始混乱的存在而言，就如同黑暗中的灯塔，有着致命的诱惑。

“看来，沈沧溟的‘命格黑潮’，比我们想象的扩散得更广，也……更加诡异了。”厉九川缓缓站起身，左眼混沌漩涡加速旋转，右眼锋芒乍现，“正好，拿你们试试手，也替这世间……清理一下垃圾。”

话音未落，他一步踏出，身形如同鬼魅，瞬间跨越山涧，出现在那三个怪物中间。

没有华丽的招式，只是简简单单地一挥手。

一股无形的力场以他为中心扩散开来。

那三个正在疯狂吮吸混沌残留的怪物，身体猛地一僵，随即，它们的身体如同之前的青石一般，从接触力场的部位开始，迅速变得灰败、透明，然后无声无息地消散，连一声惨叫都未能发出，便彻底归于虚无。

连同他们身上那混乱污浊的命格气息，也一同被抹除。

山风吹过，带走最后一丝尘埃。

厉九川负手而立，山风吹动他的衣袍，猎猎作响。他站在那里，却仿佛与整个天地格格不入，自成一方混沌。

苏挽月看着他的背影，心中复杂难言。力量固然令人震撼，但这力量背后所代表的因果与危机，恐怕才刚刚开始。

厉九川抬头，望向葬星海的方向，目光似乎穿透了无尽空间。

“黑潮……葬星海……是时候去会一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