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磐石暗礁，各怀鬼胎（2/2）

厉九川心中迅速判断：韩破军气息刚正沉稳，暂无敌意。那蔚蓝色命格长老，心思深沉，需重点警惕。亮银色命格长老，性格可能急躁易怒，或可利用。而那灰色命格长老，隐匿能力极强，是内奸的可能性……不小！而且，厉九川能隐约感觉到，那灰蒙蒙的命格气息深处，似乎隐藏着一丝极为淡薄、但与柳无影记忆中那“黑潮之源”同出一源的晦暗波动！

就在厉九川暗中观察之际，殿内似乎发生了短暂的争论。那亮银色命格长老的气息陡然变得激烈，而韩破军那暗金色命格光团则散发出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将争论压下。

片刻后，雷豹快步走出，脸上带着一丝如释重负，对厉九川二人道：“厉先生，苏姑娘，大统领有请！”

厉九川与苏挽月对视一眼，整了整衣衫，随着雷豹迈步踏入镇海殿。

殿内空间开阔，光线略暗，四壁镶嵌着能自发幽光的深海夜明珠，映照得殿内一片清冷。主位之上，端坐着一位身着玄色重甲、面容刚毅、不怒自威的中年男子，正是大统领韩破军。他目光如电，落在厉九川二人身上，带着审视与探究。

下首三位长老，也同时将目光投来。

左侧那位，身着水蓝色长袍，面容清癯，三缕长须，眼神深邃，正是那蔚蓝色命格长老，姓水，名无涯，主管联盟内务与资源调配。

中间那位，一身银色劲装，身材精悍，面容桀骜，眼神锐利如鹰，是那亮银色命格长老，姓雷，名啸天，与雷豹同族，主管征战与对外攻伐。

右侧那位，则穿着一身毫不起眼的灰色布衣，身形瘦小，面容普通，丢入人海难以辨认，是那灰色命格长老，姓影，名无踪，主管情报与暗卫。

三位长老神色各异，水无涯目光深沉，看不出喜怒；雷啸天眼神带着明显的不信任和审视；而影无踪则低眉顺眼，仿佛事不关己，但厉九川却敏锐地捕捉到他眼底深处一闪而过的晦暗光芒。

“雷豹，你说有关乎联盟存亡的要事？”韩破军声音沉稳，自带一股威严，直接问道。

雷豹连忙上前，单膝跪地，将遭遇无相宗柳无影等人、厉九川出手相救、以及从柳无影处得到的关于“命格黑潮”实验的情报，一五一十，毫无保留地禀报出来，只是隐去了厉九川搜魂的具体细节，只说是在柳无影临死前逼问所得。

随着雷豹的叙述，殿内气氛骤然变得无比凝重。

水无涯抚须的手微微一顿，眼中精光闪烁。雷啸天猛地站起身，身上银色电光闪烁，怒道：“无相宗安敢如此！欺人太甚！”而影无踪，依旧低垂着眼睑，但厉九川注意到，他放在膝盖上的手指，几不可察地蜷缩了一下。

韩破军面色阴沉如水，一股沉重的威压弥漫开来，显示出他内心的震怒。他看向厉九川，沉声道：“厉先生，此事关系重大，你带来的情报，于我联盟有恩。但韩某有一问，先生从何得知如此隐秘？又如何证明此事为真？”

厉九川早有准备，坦然迎上韩破军的目光，平静道：“厉某与无相宗有宿怨，对其动向自然关注。至于证明……”他顿了顿，目光似有意似无意地扫过影无踪，“柳无影虽死，但其随身携带的宗门令牌、以及他们正在测绘的星脉图残片，想必足以让大统领做出判断。而且，若厉某所料不差，近期联盟内部，尤其是靠近‘暗涡海眼’方向的巡逻队，失踪人数应当异常增加了吧？”

此言一出，韩破军瞳孔微缩，水无涯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雷啸天更是直接看向韩破军：“大统领，难道……”

韩破军缓缓点头，声音带着一丝压抑的怒火：“不错。近三个月来，暗涡海眼方向已有七支巡逻小队失去联系，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本座早已觉得蹊跷，严令调查，却始终未有明确结果。”他的目光再次投向厉九川，这一次，少了几分审视，多了几分凝重：“厉先生果然非常人。既然如此，先生以为，我联盟当下该如何应对？”

厉九川心中冷笑，知道初步的信任已经建立，但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他看了一眼旁边如同隐形人般的影无踪，缓缓开口道：

“当务之急，并非立刻调集大军，直扑暗涡海眼。”

“哦？为何？”雷啸天急性子地问道。

“因为，”厉九川语气转冷，一字一句道，“联盟内部，有无相宗的耳朵。若不先清理门户，我等今日在此商议的一切，明日便会摆在沈沧溟的案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