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执念为饵（1/2）

寂灭佛主的声音如同万千根细针，穿透肉身的阻隔，直刺灵魂最柔软的部分。赫连娇娇的名字被以一种亵渎般的玩味语气念出，让林默的瞳孔骤然收缩，周身原本就因力量冲突而紊乱的气息，瞬间如同炸开的火药桶。

“闭嘴！”

一声暴喝，并非来自林默的口中，而是来自他那眉心镶嵌着“镇魂石”的魔身法相！法相怒吼，声浪混合着魔元的暴虐与佛光的庄严，形成一股扭曲的冲击波，撞向四周无形的意志压迫。殿内刚刚稳固下来的金光护壁再次剧烈闪烁。

林默本人，则猛地抬起头，嘴角还挂着未干的血迹，眼神却已变得如同万载寒冰，其中燃烧着足以焚尽一切的黑色火焰。他死死攥着弑魔枪，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发出“咯咯”的声响，手背上青虬般的血管根根凸起。

这是他心底最深的逆鳞，最不容触碰的禁忌，是支撑他在魔道上踽踽独行、背负一切的唯一执念。如今，却被这充满死寂与疯狂的心魔，以如此轻佻的方式揭开。

陈祎蔓清晰地感受到了林默那瞬间爆发的、几乎要毁灭一切的杀意与痛苦。她扶着他的手，能感觉到他身体那无法抑制的轻微颤抖。这是她第一次如此直观地看到林默情绪失控，远比之前任何一次战斗都更令人心悸。那个名字——赫连娇娇，对她而言既陌生又沉重，此刻却像一把钥匙，打开了林默内心那座冰封地狱的大门。

“呵呵呵……”寂灭佛主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种洞悉人心的恶意快感，“愤怒？痛苦？这就对了……这才是最真实、最甜美的力量……何必压抑？”

“看看你，身负魔经，却妄图沾染佛缘；心藏至恶，又偏要行救赎之举。扭曲！何其扭曲！但你内心深处真正渴望的，从来不是什么狗屁净化与救世，不过是让那个因你而死的女人重新睁开眼，对吗？”

宏大的声音在大殿每一个角落回荡，每一句话都像重锤敲打在林默的心房上。

“与本座合作，无需那繁琐的往生轮，不必集齐那虚无缥缈的佛经。本座执掌‘寂灭’，亦通晓‘存在’的背面——‘复苏’！以这整个残破佛国残存的生机为祭，以你怀中那女娃的凤莲道体为引……本座可为你强行聚拢残魂，重塑其躯！让她……立刻回到你的身边！”

条件被抛出，残酷而直接。献祭佛国残存生机，牺牲陈祎蔓！

陈祎蔓的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不是因为自身被当作祭品，而是因为她看到林默的眼神，在那一瞬间，竟然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动摇？那冰封的眸光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碎裂了，泄露出一点点近乎疯狂的渴望之光。

她下意识地松开了扶着林默的手，后退了半步。这个细微的动作，却像一盆冰水，猛地浇在了林默几乎被蛊惑的心神上。

林默猛地闭上眼，脑海中闪过赫连娇娇挡在他身前，身躯在李魂罡掌下碎裂的画面；闪过陈祎蔓在问心桥上，明明自身难保却还要推开他的决绝；闪过慧觉残魂消散前那句“不忘初心”的嘱托……

“嗬……”他发出一声如同受伤野兽般的低沉嘶吼，再次睁眼时，眼中的动摇已被一种近乎自残的清醒所取代。他体内的魔元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运转，甚至引动了识海中那一直沉寂的真魔大帝残魂都发出了一声惊疑的轻“咦”。

“你的‘复苏’……”林默的声音沙哑得厉害，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不过是制造一具承载着娇娇残魂的、受你控制的寂灭傀儡吧？”

他死死盯着虚空，仿佛能穿透大殿，看到那恐怖存在的本体。

“我要的，是完完整整、真真正正的赫连娇娇！是那个会笑会闹，有着自己意志的她！而不是一具行尸走肉！”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决绝，“你的交易……令我作呕！”

话音落下的瞬间，魔身法相眉心处的“镇魂石”光芒大放，柔和的白光如同水波般涤荡开来，驱散着那无孔不入的蛊惑之音。林默强行以镇魂石的力量，来稳固自己几乎失守的心神。

“冥顽不灵！”寂灭佛主的声音首次带上了愠怒，“既然不愿接受恩赐，那便与这往生殿，一同归于永恒的寂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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