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粘杆处的末日（1/1）

雍亲王府的书房里，烛火跳动得格外急促，映得胤禛的脸色愈发阴沉。他手里捏着一封皱巴巴的密信，信纸边缘已被指尖捏得发白——信上写着“西北粮草运输队遇袭，三成粮草损毁”，可派去山西查探的心腹刚传回消息，当地根本无“遇袭”痕迹，反倒是京郊一处秘密粮仓，莫名混入了半仓发霉的谷子。

“怎么回事？”胤禛将密信狠狠拍在案上，目光扫过躬身站立的“粘杆处”头目，“前几日说八爷党要在江南收买官员，我调了一半人手过去，结果查了个空；现在又说粮草遇袭，又是假的！你们的密信是从哪里来的？据点是不是出了问题？”

头目额角的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淌，声音发颤：“回王爷，所有据点都是按您的吩咐设的，崇文门的绸缎庄、城西的药铺，还有城南的当铺，都是咱们用了三年的老据点，从没人暴露过。密信也是按暗号传递的，按理说不该出岔子……”

“按理说？”胤禛冷笑一声，起身走到窗边，望着院外漆黑的夜空，“现在接二连三出纰漏，不是出岔子，是有人在盯着咱们！”

他想起“毙鹰事件”后，邬思道“畏罪自焚”，李卫被贬岭南，府里的幕僚换了一批又一批，可“粘杆处”是他藏得最深的底牌，除了他，只有几个核心人员知道据点位置，连从前的邬思道，也只接触过外围事务——至少他是这么认为的。

“立刻去查！”胤禛转过身，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查绸缎庄的周老栓，查药铺的李大夫，看看他们最近见过什么人，接触过什么东西！另外，把所有据点的人都撤出来，转移到新地方，暗号重新编，传递密信要加三层验证，少一层都不行！”

“是！属下这就去办！”头目连忙应声，转身快步离开书房，脚步带着慌乱。

书房里重新陷入寂静，胤禛坐在椅上，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案面。他总觉得有一双眼睛在暗处盯着自己，对方似乎知道他的每一步动作，知道“粘杆处”的据点，甚至知道他会优先关注粮草和官员动向。可这双眼睛是谁的？是八弟胤禩的人？还是其他王爷的手笔？有没有可能是老十四那边?

他想起胤禩近来的动静——“毙鹰事件”后，胤禩看似低调，整日待在郊外别院“静养”，可朝中却有不少官员悄悄往八爷府跑，连九弟、十弟也比往常更频繁地与胤禩会面。难道是胤禩找到了什么厉害角色，专门针对“粘杆处”？

与此同时，胤禩的郊外别院里，却是另一番景象。张丰正拿着一叠文书，兴奋地站在胤禩面前，身后还站着一身素衣的“吴先生”。

“爷！您看！”张丰将文书递过去，“胤禛果然撤了崇文门、城西和城南的三个据点，赵五亲自带着人往城郊的破庙里转移，咱们的人已经跟上去了。还有，他新改的暗号，咱们按先生给的规律，也摸出了几分头绪。”

胤禩接过文书，越看越喜，抬头看向邬思道，眼中满是赞许：“先生果然有办法！从前咱们跟四哥斗，都是靠拉拢官员、比声望，像在平地上打架，拼的是人数；现在有了先生，咱们能直接找到他的软肋，打他的密网，这才是真的戳到了他的痛处！”

邬思道微微躬身，语气平静：“八爷过誉。这四爷的‘粘杆处’看似严密，实则有不少破绽——周老栓贪酒，李大夫好赌，这些都是他们的软肋。咱们只是顺着这些破绽，稍微动了点手脚，就让他们乱了阵脚。接下来，咱们还可以从他江南的商号入手，那些商号是他的钱袋子，只要断了他的钱，他想办差、想养人，都会难上许多。”

张丰立刻附和：“先生说得对！江南的‘裕昌号’‘和记布庄’，都是四爷的产业，咱们可以派人去搅一搅，让他们的生意做不下去！”

胤禩点头：“就按先生说的办！张丰，你跟先生好好配合，先生说怎么干，你就怎么干。”

“是！”张丰应声，看向邬思道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敬畏——这个“吴先生”刚来没几天，就帮八爷破了胤禛的密网，果然是有真本事的人。

邬思道心中了然，脸上却依旧是谦逊的模样。他知道，四爷此刻定在四处追查黑手，却绝不会想到，那个他以为早已烧成灰烬的邬思道，正在暗中拆他的根基。他更清楚，只要再给些时间，他能把四爷的底牌一一摸清，一一打破——毕竟，四爷的用人习惯、秘密据点，甚至他遇事多疑、急功近利的性格弱点，都刻在他的脑子里。

而雍亲王府的书房里，烛火燃到了后半夜。胤禛还在对着“粘杆处”的旧据点分布图发呆，眉头紧锁。他排除了一个又一个可能，却始终想不出，是谁能如此精准地找到他的密网漏洞。他只觉得，这场看不见的争斗，似乎才刚刚开始，而他面对的，是一个藏在暗处、心思缜密的对手，一个让他越来越感到不安的对手。

“不管你是谁，”胤禛低声自语，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敢动我的人，敢拆我的网，我定要找出你，让你付出代价！”

可他不知道，他要找的“黑手”，此刻正在胤禩的别院里，谋划着下一场针对他的“精准打击”。

而胤禩这边，除了张丰与邬思道对接，他还留了后手，所有的来往信件和对接人都不知道后面还有一个邬思道，并且邬思道只能通过张丰插手这些事务，具体的地点人物都是经过混淆的，自己最核心的情报组织，胤禩也不得不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