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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8章 深谷回音(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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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伟说不出话,只是死死盯着她的腹部。

第二天,李伟坚持要搬出木楼。老村长无奈,安排他们暂住自己家。

就在收拾行李时,苏芸突然晕倒。寨里的土医来看,摸脉后笑了:“恭喜,有喜了。”

李伟如遭雷击。他们一直采取措施,只有一个月前那个月圆之夜,情难自禁...

算算时间,正好吻合。

最终,他们没有搬走。苏芸怀孕后变得异常喜欢那木楼,说那里视野好,空气清新。李伟无法说服她,只能硬着头皮留下。

奇怪的是,自那之后,怪事再没发生。夜晚变得安静,甚至连寻常的山野声响都消失了,静得令人窒息。

苏芸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她常常摸着肚子哼歌,神情满足。但李伟注意到,她的眼神偶尔会变得陌生,空洞而遥远。

一天深夜,李伟醒来,发现苏芸不在床上。他找遍屋子,最后在楼下院子里找到她。

月光下,苏芸赤脚站在泥地上,轻轻摇摆,像在跳舞。她的白衣被风吹起,腹部隆起明显。

李伟走近,听到她在哼一首陌生的歌谣,调子哀婉缠绵。他听不懂歌词,却莫名感到心悸。

“芸芸,回去睡吧。”他轻声说。

苏芸缓缓回头,脸上是李伟从未见过的表情——一种混合忧伤和诡异的微笑。

“她说,孩子生下来后,她就能安息了。”苏芸的声音轻柔得像梦呓。

“谁?”李伟心跳几乎停止。

苏芸只是笑,手轻抚腹部:“我们的孩子啊。”

李伟毛骨悚然。那一刻,他清楚地知道,有什么东西已经侵入他的家,他的妻子,还有未出世的孩子。

他抬头看向木楼窗口,隐约看到一个白影站在那里,似乎在点头微笑。

山谷寂静,月光如水,将整个寨子浸泡在银色的梦境里。远处传来不知名鸟类的啼叫,凄清而悠长。

李伟搂住妻子的肩,感觉她的身体冷得像山泉。他不知该如何打破这诡异的循环,只能眼睁睁看着一切向着不可知的方向滑去。

回到床上,苏芸很快入睡,嘴角带着那抹陌生的微笑。李伟却睁眼到天亮,思绪如乱麻。

清晨,第一缕阳光射入窗户,苏芸醒来,似乎恢复了正常。

“我昨晚做了个奇怪的梦。”她一边梳头一边说,“梦到一个穿白衣服的女人,她说会保佑我们的孩子平安出生。”

李伟勉强笑笑,不敢告诉她真相。

当天,他再次去找老村长,说了最近发生的事。老村长听罢,长叹一声:“作孽啊。那媳妇生前最想要个孩子,现在她是想借你媳妇的肚子还魂呢。”

“什么意思?”李伟声音发抖。

“寨子里老人说,横死的人无法超生,除非找到替身。”老村长眼神回避,“你媳妇肚子里的,恐怕已经不是你们的孩子了。”

李伟如坠冰窟。

回到木楼,他仔细观察苏芸。她正专心缝制一件小衣服,手势熟练得不像第一次做针线活。更奇怪的是,她用的是某种草编的线,颜色暗黄,散发着淡淡的土腥味。

“哪来的线?”李伟尽量平静地问。

苏芸头也不抬:“山里采的,天然无害,对孩子好。”

她的语调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感。李伟不敢多问,生怕打草惊蛇。

李伟用各种方法劝苏芸打掉孩子,甚至给她下跪,但都没用,每次苏芸都以死威胁,甚至自残。李伟也找过几次神婆,但都无济于事。

就这样磨了几个月,随着产期临近,苏芸的变化越来越明显。她开始做一些寨子里的传统食物,那些她原本碰都不碰的菜肴。她的口音也带了点当地腔调,偶尔会冒出几句地道的寨子土话。

更令人不安的是,她有时会对着空无一人的角落轻声细语,仿佛那里站着什么人。

一天傍晚,李伟从外面回来,看到苏芸站在二楼窗口,背影单薄。她正对着玻璃呵气,然后用手指在上面画着什么。

当李伟走近时,苏芸迅速擦掉了玻璃上的图案。但就在那一瞬间,他看清了——那是一个草编人偶的图案,和苏芸之前发现的一模一样。

“你在画什么?”李伟问。

苏芸转身微笑:“没什么,随便画画。今晚想吃什么?我做了酸汤鱼。”

她的笑容依然美丽,却让李伟不寒而栗。

晚饭时,李伟注意到苏芸的碗筷旁多放了一副空的碗筷。她不时往空碗里夹菜,仿佛那里坐着看不见的客人。

“这是干什么?”李伟终于忍不住问。

苏芸神情自若:“有客人,自然要招待。”

“什么客人?”

“孩子的守护者。”苏芸神秘地笑,“她说很感谢我们,让她终于有了回家的机会。”

李伟食不知味,恐惧如毒蛇缠绕心头。

当晚,暴雨倾盆。雷声震得木楼微微颤抖。李伟被一声炸雷惊醒,发现苏芸不在身边。

他急忙起身,在黑暗中摸索。雷光一闪,他看见苏芸站在房间中央,双手抚摸着隆起的腹部,随着外面的雷声轻轻摇摆。

更可怕的是,在那一瞬间的雷光中,李伟清晰地看到苏芸身后站着另一个身影——一袭白衣,长发遮面,双手轻轻搭在苏芸的肩上,仿佛在引导她的动作。

“芸芸!”李伟大喊。

苏芸缓缓回头,眼睛在黑暗中发出诡异的光:“时候快到了,她说需要一场大雨洗净一切。”

又一记闪电,那个白影消失了。苏芸软软倒下,李伟及时扶住她。她在他怀中醒来,一脸茫然。

“我怎么在这里?好大的雨......”

李伟把她扶回床上,内心充满绝望。他知道,那个存在越来越强大,已经能够随时控制苏芸的身体。

第二天雨停后,寨子里的溪流涨水,冲垮了一段山路。老村长说,这种暴雨在旱季极为罕见,像是某种征兆。

李伟决定必须尽快带苏芸离开,无论她同不同意,如果不同意,就下安眠药。他悄悄收拾好行李,准备第二天一早就走。

然而,当夜苏芸就开始阵痛——比预产期早了一个月。

暴雨再次降临,山路彻底中断,寨子与外界失去了联系。土医婆被请来,在摇曳的油灯下为苏芸接生。

生产极不顺利。苏芸的惨叫声与外面的雷声混在一起,令人心惊。李伟在门外焦急踱步,老村长和几个寨民陪在一旁,面色凝重。

“这个时候生孩子,不吉利啊。”一个老人低声说。

突然,房内苏芸的叫声戛然而止。一片死寂中,土医婆惊慌地跑出来,脸色惨白:“没……没声音了!孩子还没出来,就没声音了!”

李伟冲进房间,看到苏芸双眼圆睁地盯着天花板,一动不动。她的腹部依然隆起,但整个人毫无生气。

“芸芸!”他扑到床前,握住她的手。那只手冰冷僵硬。

就在他痛哭失声时,苏芸的腹部突然剧烈蠕动起来。在众人惊恐的注视下,一只小手从内部撕开了她的肚皮,鲜血喷涌而出。

一个沾满黏液和血污的婴儿自己爬了出来。它不像普通新生儿那样啼哭,而是睁着一双过于成熟的眼睛,环视屋内众人。

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它的嘴角挂着一抹诡异的微笑,与那晚李伟在白衣女鬼脸上看到的如出一辙。

“鬼婴!是鬼婴!”土医婆尖叫着逃出房间。

老村长颤抖着划十字架,用土语念诵驱魔的咒语。

那婴儿的目光最终落在李伟身上。它伸出小手,似乎想要拥抱。

窗外,雷声渐息,暴雨转弱。一缕月光透过云层,照进屋内。

在月光下,李伟清晰地看到,婴儿身后的墙壁上,映出了两个重叠的影子——一个婴儿的影子,和一个成熟女人的影子。

鬼婴发出生平第一个声音——不是啼哭,而是一声满足的、长长的叹息,仿佛等待这一刻已经太久。

李伟瘫软在地,终于明白一切都太迟了。那个来自深谷的回音,已经找到了它的归处。

月光如水,洗净了血迹,却洗不净这深入骨髓的恐怖。山谷寂静,仿佛在默默见证这场跨越生死的交替。

而远处,不知名的鸟儿又开始啼叫,凄清,悠长,如同挽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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