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逆向光合作用（2/2）

苏婉皱眉看着她：“你做什么？”

林小雨没有回答。她举起茶杯，不是喝，而是将滚烫的、混有大量镇静剂的茶水，缓缓地、均匀地浇灌在薄荷的根部。滚水烫伤了鲜绿的叶片，发出细微的“滋滋”声，浓茶和药粉迅速渗入土壤。

“这样，”林小雨抬起头，看着苏婉，声音沙哑而平静，眼神空洞得像两口枯井，“味道会不会更‘稳定’一些？就像你想要的。”

她是在下毒。不是立刻致命的毒，而是缓慢渗透的、旨在从根本上改变植物性质的毒。她要让这束代表生机的薄荷，从内到外，变得和这个房间一样，充满“稳定”的、令人麻木的毒性。

苏婉瞬间明白了她的意图。她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无法掩饰的、真正的震怒。这不仅仅是破坏，这是对她核心实验工具的玷污，是对她绝对控制权的终极挑衅！她一把夺过林小雨手中的空茶杯，狠狠摔在地上，瓷器碎裂声刺耳。

“滚出去！”苏婉的声音因愤怒而微微颤抖。

林小雨没有动，她看着那束被浇灌了毒茶的薄荷，嘴角扯出一个扭曲的、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来不及了……药，已经渗进去了。它会慢慢变……变得安静……就像他一样……”

说完，她身体一软，瘫倒在地，再次陷入药物导致的昏睡。

苏婉立刻采取行动。她戴上手套，小心地将薄荷从花盆中取出，冲洗根系，更换全新的无菌土壤。她动用了植物急救药剂，试图中和可能被吸收的镇静剂成分。但她知道，有些东西，一旦进入植物的维管束，可能就无法完全清除了。

她站在抢救过的薄荷前，眼神阴沉。林小雨这同归于尽般的一招，打乱了她所有的步骤。这束薄荷不再是她纯净的“生机”刺激源，它本身也成了一个被污染、变量未知的复杂体。

她回头看向林默。他依旧安静地坐在椅子上，对刚才发生的激烈冲突毫无反应。但苏婉敏锐地注意到，在薄荷被浇灌毒茶、香气暂时变得怪异的那几分钟里，林默的呼吸出现过短暂的紊乱。

新的变量已经注入。接下来的实验，将不再是她单方面操控“生机”与“服从”的关系，而是要面对一个被污染的生命符号，以及它可能在被污染状态下，对林默产生的、更加不可预测的影响。

“逆向光合作用”，或许将从这一刻起，真正展现出它诡异而危险的本质。苏婉的实验日志，可能需要记录一种全新的现象：当“治愈”的象征本身中毒后，它对濒死心灵的映射，又会是怎样的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