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我不当龙了,轮到你当祭品(2/2)
陈默眼前发黑,却在意识模糊前,看见李昭阳头顶的将星裂开道缝,那缕龙息正拼命往外钻。
他用尽最后力气扯动嘴角——很好,这出戏,该到高潮了。
城楼下,吞星仪的血光愈发浓烈。
李昭阳的玄甲上渗出细密的血珠,他望着陈默摇摇欲坠的身影,喉结滚动着举起剑。
就在剑尖即将指向陈默心口时——
陈默猛然抬头。
他的眼底,有血色的光炸开。
李昭阳的剑尖离陈默心口只剩三寸时,那抹血色金光突然在陈默眼底炸开。
他喉间泛起铁锈味,是咬破舌尖的痛。
这痛像根钢针扎进混沌的意识,让他看清李昭阳瞳孔里翻涌的暴戾——那不是属于将军的怒火,是被命格吞噬的癫狂。
陈默猛地仰头,腥甜的血雾混着胸腔里翻涌的战魂残意喷向天空。
\"噗!\"
血珠在半空凝结成雾,竟隐隐透出青鳞纹路。
苏清漪在瓮城暗处攥紧简策,指节发白——她认得这血雾里流转的气劲,是陈默三年前签到获得的\"武圣关羽战魂\"残意。
柳如烟的银铃铛突然发出嗡鸣,齿轮在掌心转得飞旋,她望着那团血雾化作青龙虚影,尾椎骨泛起凉意:\"这不是攻击......\"
青龙没有扑向李昭阳,反而盘着吞星仪的青铜巨鼎转了半圈。
鼎身上的吞云兽纹突然扭曲,原本锁定陈默的血色光链\"嗤啦\"断裂,转而缠向李昭阳的脚踝。
\"这不可能!\"李昭阳踉跄后退,玄甲下的皮肤瞬间爬满青紫色血管,\"吞星仪认主的是本帅!\"他话音未落,鼎身发出刺耳的轰鸣,青铜纹路渗出暗红汁液,像无数条毒蛇顺着他的甲缝钻进去。
陈默倚着垛口喘气,嘴角的血还在往下淌。
他能感觉到体内那缕被剥离的龙气正在翻涌——不是被吞噬,而是被引导着逆流。
系统前日提示的\"诱命饵\"说明在脑海闪过:用战魂精血做引子,让吞星仪误判主客。
此刻李昭阳头顶的将星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而他自己的脉搏却逐渐平稳,像涨潮的海水退去后,露出了藏在海底的礁石。
\"霍统领!\"陈默突然抬高声音,声音里带着破风的锐响。
城楼下一直按剑不动的霍去病浑身一震。
他望着李昭阳扭曲的面容,又看向城楼上那个浑身是血的身影——三天前陈默在柴房里对他说\"老秦咽气前攥着你的令牌\"时,他就知道,这场局该收网了。
\"当啷!\"
霍去病的剑不是指向陈默,而是砍向脚边拴着阵旗的铁链。
锈迹斑斑的铁链应声而断,染血的阵旗\"啪\"地砸在地上。
他扯开嗓子吼道:\"弟兄们!
我们守的不是叛贼的城,是被埋在雁门关的真相!
老秦头说,当年那批送死的前锋军,腰牌都刻着'昭'字!\"
三百亲卫的甲叶同时发出轻响。
最前排的小旗手突然扯下头盔,露出额角和老秦一模一样的箭疤:\"我爹是雁门关火头军!
他说......\"
\"住口!\"李昭阳的玄甲裂开蛛网状细纹,鲜血顺着甲缝渗出,在地上洇成暗红的花。
他踉跄着抓住定北剑,剑尖却怎么也抬不起来,\"陈默,你到底要什么?\"
陈默一步步走下城楼,青衫下摆沾着血,像拖了条红尾巴。
他在李昭阳面前站定,弯腰捡起地上那把普通铁刀——这是昨夜守城时,他从战死的小兵手里接过来的。
\"我要你看清,谁才是骗你的人。\"陈默把刀递过去,刀身映出李昭阳惨白的脸,\"这把剑你不配用,因为它沾着太多无辜人的血。
但这把刀......\"他指腹擦过刀背的缺口,\"可以重新刻上守护的名字。\"
李昭阳的手在发抖。
他望着那把铁刀,突然想起十岁那年在马厩,老卒教他劈柴时用的,也是这样一把钝刀。
寒鸦堡的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
苏清漪和柳如烟从瓮城走出来,前者替陈默理了理被血浸透的衣袖,后者悄悄把金疮药塞进他掌心。
陈默冲她们笑了笑,那笑容比城墙上的红旗还艳。
深夜,寒鸦堡的废殿里只剩一盏孤灯。
陈默盘坐在蒲团上,体内空得像被掏走了心肝——所有战魂召唤能力都被封印了,系统提示的蓝光在眼前闪烁:【连签第1017日,战魂寄生契休眠,恢复时间未知】。
他望着窗外的星空,北方有团暗云里,隐约能看见青铜战铠的轮廓,像尊古老的战神在抬手。
\"公子。\"柳如烟的声音从殿外传来,带着股化不开的担忧,\"影阁传来消息......\"
陈默抬头,看见她手里抱着个布包,布角露出半截银铃铛。
他不用看也知道,那是铁甲童子的残骸。
柳如烟的睫毛在发抖:\"阁主说,既然你不要命格......\"她顿了顿,\"那就让整个天下陪你献祭。\"
陈默没说话。
他摸出怀里那面褪色的红旗,旗角还沾着老秦的血。
夜风穿过殿门,吹得烛火摇晃,把他的影子投在墙上,像头蓄势待发的兽。
寒鸦堡地窖深处,霉味混着血腥气。
老秦蜷缩在角落,啃着块带毛的生肉。
他浑浊的眼睛突然转向头顶,喉间发出咯咯的笑,声音像生锈的齿轮:\"龙锁不住的......锁不住的......\"
烛火\"啪\"地爆出个灯花,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映在潮湿的石壁上,像条扭曲的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