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我不是来平反的,是来翻天的(2/2)
而他要让全天下知道,执棋的从来不是棋子。
\"去相府。\"他将玄鸟令收入袖中,\"该给局里的人,上最后一道菜了。\"相府正厅的鎏金兽首香炉里,沉水香烧得正浓。
苏清漪执银箸拨了拨蟹粉狮子头,瓷勺碰在青玉碗沿发出清脆声响,席上十二位中立派大臣的交谈声忽然静了半拍。
\"前日陈郎夜里说梦话。\"她垂眸盯着碗中浮动的蟹黄,声线轻得像落在绢帛上的羽毛,\"我替他盖被子时听见,他喊'父皇饶命',尾音像浸了二十年的旧雪。\"
最先被烫到的是工部侍郎周延。
他刚夹起的虾仁\"啪嗒\"掉回碟中,油星子溅在绯色官服上:\"苏小姐莫不是听岔了?
赘婿...赘婿如何能与皇家...\"
\"周大人当我是闺阁里的糊涂姑娘?\"苏清漪抬眼,烛火映得她眼尾微挑,\"当年冷宫走水,先帝第七子下落成谜。
陈郎后颈有玄鸟胎记,与《皇裔玉牒》里记载的'玄鸟衔珠'纹分毫不差。\"她端起茶盏抿了口,\"我原也不信,可前日张怀德大人验玺时,陈郎站在丹墀下,那方玉玺竟隐隐发颤——你们说,这是巧合?\"
厅外穿堂风掀起竹帘,有人瞥见廊下伺候的小丫鬟正攥着帕子往耳后藏,显然早把这话往各府传话人耳朵里送了。
吏部左丞王伯安的茶盏\"咔\"地裂了道细纹:\"这...这要传出去...\"
\"传出去才好。\"苏清漪将半块狮子头拨到空碟里,\"若陈郎真是先帝遗孤,相府便是保皇正统;若不是——\"她指尖划过腰间的相府令,\"那些跳脚骂赘婿的,倒成了污蔑皇裔的反贼。\"
正厅东角的漏窗突然闪过黑影。
李昭阳站在相府后巷的槐树上,靴底碾碎半片枯叶。
他望着正厅透出的暖光,喉结动了动——十六年前,他也是这样蹲在御花园假山上,听父皇与宰相商议立储。
那时陈默该在冷宫喝着馊粥吧?
他摸了摸腰间的虎符,对暗处的亲卫比了个\"三\"的手势。
\"传我军令。\"他落地时带起一阵风,惊得檐下铜铃乱响,\"三千义军即刻移驻京郊三十里,马不卸鞍,箭不上弦——但要让京畿卫戍营的探子看见。\"亲卫欲言又止,他扯下披风甩在对方怀里:\"陈默若真是潜龙,我护着;若不是...总得有人替他挡第一波暗箭。\"
三日后的晨雾里,霍去病的玄色披风沾着血珠。
他踹开破庙木门时,两个影阁密使正把染血的密函往灶膛里塞。\"晚了。\"他抽出腰间横刀,刀背拍在左边密使膝弯,\"我家公子说过,活要见人,死要见血——你们选哪个?\"
右边密使突然咬碎舌下毒囊,黑血顺着嘴角淌到青砖上。
霍去病眼疾手快扯过灶边的破席子,密函残页\"啪\"地落在他掌心。
柳如烟的面纱被风掀起一角,她凑过去时睫毛都在颤:\"双龙献祭...首祭品是承平之子...\"她猛地抬头,\"承平是先帝年号!
'承平之子'指的是...\"
\"是我。\"陈默的声音从庙梁传来。
他翻身跃下,指尖捏着半枚染血的龙纹印——与他胸前烙印的残缺处严丝合缝。
柳如烟的指甲掐进掌心:\"他们要把你炼成祭坛核心!
影阁折腾这么久,不是要杀你,是要拿你的命祭什么邪术!\"
深夜的忠魂坡上,陈默的无锋铁刀划开掌心。
鲜血渗进焦土的瞬间,地下传来闷雷般的轰鸣。
他看着血色沿着地缝蜿蜒,在月光下凝成青铜色的路径,像条蛰伏千年的巨龙正缓缓睁眼。
\"叮——\"
系统提示在识海炸响时,他正盯着掌心的血珠。
【连签第1027日,状态更新:'执刀人'意志突破桎梏,可短暂唤醒战魂残影协同作战(限时三次)】
山风卷起他的衣角,远处京城的灯火像撒了把星子。
他望着青铜路径延伸的北方,那里有他从未谋面的\"父皇\",有影阁的幽谷老巢,有刻在骨血里的玄鸟图腾。
\"你们想翻这盘棋?\"他对着风笑了,血珠顺着刀背滴在青铜路径上,\"好啊——我不是来平反的,我是来翻天的。\"
话音未落,山巅突然传来铁器碰撞声。
陈默抬头,月光里立着个铁甲童子。
那孩子手中握着半截断裂的将军令,锈迹斑斑的尖端正缓缓指向他的方向。
忠魂坡的夜风愈发凛冽,陈默掌心血痕未干,顺着指缝滴在青铜路径上,像给这条沉睡的龙脉喂了口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