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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章 锅没锈,是有人想掀(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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鸽翼掠过檐角铜铃,清响惊得茶楼里的说书人顿了顿,却见她已提起裙裾下楼,绣鞋在青石板上敲出急雨般的节奏。

监察院的朱门在三日后卯时被撞开。

陈默将现身的消息像热油泼进滚水,三十七个刺客裹在送菜的挑夫、卖花的老妇、抬棺的孝子里涌进来,却在跨过高高的门槛时齐齐顿住——正堂之上,柳如烟端坐在陈默往日审案的檀木椅上,身后十二面青铜镜映着晨光,将整座院子照得亮如白昼。

诸位来得早。她指尖叩了叩案上的玄铁令牌,我替陈先生传句话:执刀者,永不归来。

话音未落,十二面青铜镜突然泛起幽蓝光晕,镜中景象如涟漪扩散,眨眼间漫过京城九门,在每座回音碑上投下清晰影像:户部侍郎往赈灾粮里掺沙的手、左将军将军饷塞进暗柜的背影、三皇子往御酒里投毒时颤抖的指尖......五十三张扭曲的脸同时出现在各个城门,百姓的惊呼和怒骂像潮水般涌来。

不可能!

镜审需要陈默的心火令户部侍郎跌坐在地,冠冕滚到柳如烟脚边。

她弯腰拾起,轻轻一吹,冠上东珠簌簌落在他脸上:要谢,就谢陈先生当年教我以彼之道——你们用黑账遮天,我便用黑账镜照妖。

人群里突然有人高呼:那是我家被贪的救命钱!石块如暴雨砸向监察院,柳如烟退到廊下,看着那些曾经不可一世的世家主被按在泥里,眼底的冷意终于褪了些。

她摸出怀中染血的帕子,那是陈默三年前留给她的,边角还留着留三分余地的字迹。先生,您要的民心,他们接住了。她对着天空轻声说,转身时裙角扫过满地狼藉,像扫过一场旧梦。

皇陵禁地的石阶上,沈归舟的青铜牌在晨露里泛着幽光。

他每走一步,石缝里的青苔便渗出暗红,那是历代守陵人用血画的禁咒。先贤共鉴。他跪在第三十六级台阶前,将铜牌按在刻着字的石砖上,地底下传来闷雷般的轰鸣。

三十六座祖庙的铜钟同时炸响,沈归舟抬头,看见空中浮起三十六道虚影:穿绯色官袍的老臣捋着长须,着青衫的书生攥着断笔,最前面的白发老者手里还提着半块被砍断的惊堂木——那是百年前被奸臣害死的铁面御史。

求延灾劫。他从怀中取出心火令残模,那是陈默剥离修为时落下的碎片,此刻正泛着与十年前相同的金光。

虚影们的目光扫过残模,白发老者抬手,一道金芒没入沈归舟眉心:可延三月,以体制信用为引。

沈归舟踉跄着后退,额头抵在冰凉的石壁上。

三个月,足够让新修的堤坝合拢,让各地的劝学馆开课,让程雪的阴脉阵彻底稳固。

他摸着心口发烫的残模往回走,路过山脚下的茶摊时,听见个奶声奶气的童音:阿爹你看,我捏的锅不会漏!

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娃正蹲在路边,用泥巴捏了口圆滚滚的小锅,认真地把石子叮叮当当往里丢。

沈归舟忽然想起陈默常说的锅没锈,是有人想掀,此刻看着女娃脸上的泥点,喉咙突然发紧。

他摸出块桂花糖递过去,女娃仰起脸笑:阿姐说,等新锅支起来,就能煮甜甜的粥啦。

陈默站在江边时,晚霞正把江水染成血红色。

他望着对岸新立的民气学堂,青砖墙上有学则民明,民明则国固的字样被夕阳镀了层金边,里面传来孩子们齐读《论语》的声音: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远......

该走了。他转身要往小屋去,袖中突然一烫——那枚无名之道的玉简像烧红的炭块,隔着两层布料都灼得皮肤生疼。

他慌忙掏出来,却见玉简便在掌心裂开道细缝,暗红光芒顺着缝隙渗出,在沙地上投下摇晃的影子。

风卷着沙粒掠过脚面,陈默低头,就见方才还平整的沙地被风画出四个歪歪扭扭的字:该你了。

他的呼吸陡然一滞。

十年前在冷香宫烧婚服时,风卷走的碎布;三年前在终南山巅签到时,玉简里半篇的无名之道;昨日剥离修为时,心口剜肉般的疼......所有片段突然在脑海里炸开。

远处烽燧台的火光又闪了闪,像是有人在极远的地方举着火把,一遍又一遍地喊他的名字。

木杖在他掌心轻轻震颤,这次的震动不再像从前那样隐晦,倒像是有个温热的手在推他后背。

陈默望着江对面学堂里蹦跳的孩童,望着城墙上还未完全消散的黑账镜投影,望着沙地上那四个被风写就的字,喉结动了动,终究弯腰拾起块石子,在该你了旁边画了道歪歪扭扭的线。

再等等。他对着风说,声音轻得像片落在江面上的叶子。

可袖中的玉简仍在发烫,沙地的字被风重新勾勒得更清晰了些,木杖的震颤也越来越急,仿佛在说:等不得,等不得。

暮色渐浓时,江畔小屋的晨雾已悄悄漫过门槛。

陈默站在屋前,望着袖中透出的红光,又看了眼沙地上被风反复描摹的该你了,最终推开门走了进去。

门扉闭合的瞬间,他听见身后传来极轻的碎裂声——是玉简彻底裂开的声音,还是某个旧梦破碎的声音?

他没回头,只是摸黑点燃了案头的烛火,火光映得他眼底的暗潮翻涌,像极了十年前那个在冷香宫废墟里拾碎布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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