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复杂心绪（2/2）

她跌跌撞撞走向书房，途中踢翻了铜鹤香炉。香灰泼洒，像极了密报上描述的焦尸骨灰。这个联想让她又是一阵眩晕，不得不扶住屏风喘息。

\"去北疆。\"她突然转身，眼中燃起偏执的火光，\"本宫要亲眼看见...那具尸骨。\"

青霜急得直磕头：\"陛下既已得手，定会阻挠您离京啊！\"

\"那就走黑水关！\"林昭猛地推开暗格，\"让赵琰派玄甲卫护送，沿途凡有阻拦者——\"

\"杀无赦！\"

\"还有。\"她攥住青霜的衣襟，\"告诉赵琰，若尸骨少一根指节，本宫就与他恩断义绝！\"

暴雨如注，林昭望向北方。案头的血鸾戒拓印图上，那朵被烧焦的莲花，正无声地枯萎着。

窗外惊雷炸响，照亮她狰狞的面容。青霜这才发现，长公主的指甲早已断裂，十指血肉模糊——竟是在朝堂上生生掐出来的

暴雨拍打着窗棂，林昭望向北方。此刻她忽然希望那真是萧烬的尸骨——至少证明那丫头没落在暗卫司手里，没受那些......

这个可怕的念头让她再次呕出血来。

……

盛夏的官道被烈日烤得发烫，一队玄甲骑兵护送着黑檀木棺在热浪中疾驰。赵岩的铁甲晒得滚烫，汗水顺着下巴不断滴落，在干燥的黄土路面上瞬间蒸发。

\"快！再快些！\"他不断回头看向棺木，声音嘶哑得像是砂纸摩擦，\"明日必须过黑水峡！\"

亲兵陈默拍马赶上：\"统领，已经连续赶路两天了，马匹都口吐白沫了——\"

\"换马！\"赵岩一把扯开领口，露出被汗水浸透的里衣，\"王爷的令箭你没看见吗？'迟一刻，提头来见'！\"

三百里外的鹰嘴崖，热风卷着沙尘呼啸而过。一队黑衣人正在山道上疾行，马蹄扬起滚滚黄尘。

\"主上，前面就是岔道。\"随从勒马禀报，汗水顺着他的青铜面具往下淌，\"往左是官道，往右是谷道。\"

黑衣人摘官道上扬起的尘土，突然下令：\"分兵。我去追棺木，你们按原计划行事。\"

青州城外的茶棚里，店小二战战兢兢地递上一碗凉茶。

\"客、客官，您要的茶......\"

窗边青衣人转过身来，斗笠下的半张脸被阴影遮盖，只露出线条分明的下颌，他腰间软剑的吞口处。

\"听说北疆军在运棺材？\"声音低沉沙哑，像是许久未开口。

店小二手中的茶碗\"啪\"地摔得粉碎。

……

赵岩突然勒住缰绳，战马人立而起。

前方官道上，横七竖八躺着几具尸体——看装束竟是朔风关的传令兵！尸体周围的黄土被染成暗红色，成群的绿头苍蝇嗡嗡作响。

\"戒备！\"赵岩的吼声惊飞路边树上的知了。

几乎同时，山坡上滚落无数巨石，瞬间堵死了去路。灼热的空气中，隐约传来弓弦拉紧的\"咯吱\"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