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等待与焦灼（2/2）

门在身后关上，房间里只剩下凌红云一个人。

安全了吗？暂时是的。沧瑶父女的手，想必还伸不进霜戍将军的地盘。

日子一天天过去，每一天都像是前一天的复制。窗外永远是那片墨紫的天空和诡异的星子，没有日出日落，时间感变得模糊而黏稠。凌红云待在房间里，度日如年。她想修炼，可这里的妖气过于蛮横，她吸收起来事倍功半，还容易引得气血翻涌。她想找点事做分散注意力，可这冷冰冰的房间里，连本书都没有。

大部分时间，她只是坐在窗前，望着冥阙殿的大致方向发呆。想见秦越的愿望，非但没有因为时间的流逝而淡化，反而像被困在笼中的野兽，焦躁地冲撞着她的心扉，一日比一日更加强烈。

她想知道他好不好？想知道他是不是还在生她的气？想知道他闭关是不是真的只是因为政务，还是……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她？

期间，寒牙偶尔会来看她，带来一些外面的消息，或者只是陪她说说话，缓解她的焦虑。有一次，他寻了个机会，趁着向霜戍汇报事务，也将凌红云的身份和到来的前因后果，禀报给了目前妖界除了闭关的尊外，最高决策层的另一位——影煞将军。

影煞，如同其名，行踪比霜戍更加诡秘难测。他听完寒牙的叙述，隐藏在阴影中的面容看不出表情，只淡淡说了一句：“她在人间时，我见过。尊上……待她不同。”

正是这句话，加上霜戍自己的判断，让两位妖将达成了共识——此女需护着，等尊上出关再行决断。

然而，面对秦越亲手布下的闭关结界，即便是影煞和霜戍，也无可奈何。

“那是尊上以本源妖力设下的屏障，隔绝内外。”一次，寒牙在凌红云忍不住追问时，苦着脸解释，“除非尊上自己愿意，或者有外力能强过尊上本源之力强行破开，否则……谁也没办法。影煞将军说了，‘尊上若不想出关，无人能扰。’”

凌红云听着这话，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是不想……见她吗？

“那……他一般闭关要多久？”她不甘心地问。

“说不准。”寒牙摇头，“短则数日，长则数年甚至更久。不过此次尊上是为了稳固之前平叛后的境界，影煞将军推测，应该不会太久。”

数年……凌红云光是听到这个词，就觉得一阵绝望。她等不了那么久，一天都像是煎熬。

寒牙看着她瞬间黯淡下去的眸子，犹豫了一下，还是补充道：“你也别多想。尊上回来第二天就闭关了，跟那个沧瑶……根本没什么交集。那些风言风语，当不得真。”

听到这话，凌红云怔了怔。一直萦绕在心头的那点酸涩醋意，倒是因此消散了不少。果然，那个沧瑶就是在自导自演。可是……醋意消了，那蚀骨的思念却像藤蔓，趁着心防松懈的空隙，更加疯狂地蔓延开来。

她不再整天坐在窗前发呆，开始在霜戍府邸那有限的范围里小心翼翼地走动。看着那些冰冷沉默的守卫，看着府邸内简洁到近乎严苛的布局，她仿佛能通过这些，触摸到一点点秦越平日所处的环境。他是习惯了这样的冰冷和肃穆吗？会不会……也觉得寂寞？

等待的日子，每一刻都被拉得无比漫长。希望像是夜空中最微弱的那颗星，明明灭灭，支撑着她，也折磨着她。她只能一遍遍在心里描摹他的样子，回忆他说话的语气，他别扭的关心，他动情时的眼眸……思念如同潮水，在每一个寂静的片刻，汹涌而来，将她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