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结婚”（2/2）

她穿着件浅青色的短衫，头发松松地挽在脑后，几缕碎发垂在脸颊边，被晨露沾得微微发亮。

听到脚步声，她抬头看过来，眼睛弯成了月牙：“醒啦？我想着捡点花瓣，等会儿给希希做个小花冠。”

“我来帮你。”陈忘走过去，蹲在她身边，学着她的样子捡起花瓣。

指尖碰到带着露水的花瓣，凉丝丝的，江守鱼的指尖偶尔和他碰到一起，两人都会下意识地顿一下，又很快继续捡，脸颊悄悄泛起浅红。

没一会儿，江母端着两盏热豆浆从厨房出来，笑着喊他们：“别捡了，先喝碗豆浆暖暖胃，厨房蒸了希希爱吃的红糖馒头，等会儿就能吃了。”

两人起身走过去，接过豆浆。温热的豆浆顺着喉咙滑下，驱散了清晨的凉意。

陈忘看着江守鱼小口喝着豆浆，又看了看院角正在冒热气的厨房，心里忽然觉得格外安稳——这样的清晨，有喜欢的人在身边，有牵挂的人在熟睡，有温热的食物在等着，大概就是他一直想要的生活。

正说着，客房的门忽然开了，陈希揉着眼睛走出来，看到庭院里的两人，立刻眼睛一亮，小跑着扑过来：“哥哥！小鱼姐姐！”

陈忘弯腰把她抱起来，江守鱼则笑着举起手里的花瓣：“希希醒啦？快洗漱，等会儿姐姐给你做小花冠，我们今天去看荷花池好不好？”

“好！”陈希立刻欢呼起来，在陈忘怀里扭了扭，“我要快点洗漱！”

晨光渐渐爬高，照得整个庭院暖融融的。

江母站在廊下看着他们，嘴角带着笑意；陈忘抱着妹妹，听她叽叽喳喳地说着要给荷花池里的小鱼喂面包屑；江守鱼手里捏着花瓣，时不时抬头看向陈忘，眼里藏着化不开的温柔。

风又吹过石榴树，花瓣轻轻落在三人身上，连空气里，都满是清晨的甜意。

江守鱼捏着片还带着晨露的石榴花瓣，指尖轻轻蜷了蜷，趁陈希正缠着江母要看厨房的红糖馒头，悄悄往陈忘身边挪了半步。她的发梢扫过陈忘的衣袖，带着点淡淡的皂角香，声音压得又轻又软，像怕被风卷走，却又每个字都清晰地落在他耳边：

“陈忘，我想和你结婚。”

见陈忘转头看她，她赶紧垂下眼，盯着自己鞋尖上绣的小朵兰花，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花瓣边缘，连耳尖都染了层薄红，却还是把心里盘了许久的话慢慢说出来：“不是一时兴起的那种——我想以后每天早上，都能跟你一起捡石榴花瓣，给希希做小花冠；想中午做饭时，知道你爱吃咸口的，多放半勺盐，希希爱吃甜的，给她单独留份不辣的菜；想晚上希希睡了，我们能坐在廊下，一起看月亮，听你说以前路上的事，我也跟你讲希希偷偷给兔子喂饼干的小秘密。”

她顿了顿，悄悄抬眼瞟了他一下，又飞快地垂下，声音里多了点自己都没察觉的认真：“我还想，等希希再大些，我们带她去镇上的大学报名，她放学时，我们能一起去接她，听她讲学堂里的趣事；想每年阿娘忌日，我们一起去看她，告诉她希希长得很好，我们也过得很好；想以后老了，我们还能像现在这样，蹲在石榴树下捡花瓣，希希带着她的孩子回来，我们给小家伙做小花冠，跟他讲当年你怎么赶了七天路来找我们，我怎么等了你这么多年。”

晨风吹过，石榴花瓣轻轻落在她的发间，她终于敢抬头直视陈忘的眼睛，眼底亮得像落了星光：“我知道我们现在可能还没准备好，可我就是想告诉你——我想跟你过一辈子，不是只做照顾希希的‘同学’，是做能跟你一起扛事、一起分享所有小事的家人。你……愿意吗？”

陈忘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裹住，暖得发颤。

他看着江守鱼泛红的眼眶，看着她手里捏得发皱的花瓣，看着她眼底藏不住的期待与紧张，慢慢抬手，轻轻握住了她的手。她的手还带着晨露的凉意，却在被他握住的瞬间，悄悄收紧了些。

“我愿意。”

陈忘的声音比清晨的豆浆还要暖，他轻轻捏了捏她的指尖，目光里满是化不开的温柔，“守鱼，从昨天晚上跟你说我喜欢你开始，我就在想——以后的日子，一定要跟你一起过。你说的所有事，我都想跟你一起做，不管是给希希做小花冠，还是等我们老了捡花瓣，只要是跟你在一起，我都愿意。”

江守鱼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嘴角忍不住弯成了月牙，手里的花瓣轻轻落在两人交握的手背上。

不远处，陈希正举着个红糖馒头朝他们挥手，江母站在廊下，笑着朝他们眨了眨眼。晨光正好，风也温柔，石榴花瓣落在两人肩头，像是为这份突如其来的约定，撒下了最柔软的见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