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牛神开口,药水穿上了红袍(2/2)
杨靖心里一喜,举高药罐:“老仙师说得对!这水叫‘承露饮’,取三更露、七星照、龙脉眼——”他顿了顿,故意提高嗓门,“龙脉眼就是咱村东头那口老井!”
“怪不得!”二愣子娘挤到最前头,她裤腿还沾着泥,“我昨儿后半夜起来解手,瞅见井台冒白气,跟云似的!”
老鼓头的鼓“咚”地响了第一通。
风婆婆攥着把艾草凑过来,嘴里念着自己编的咒语:“天灵灵地灵灵,仙兵护我平安牲...”杨靖端着药碗往饲槽走,每一步都踩得极慢,布鞋尖儿蹭过青石板的纹路。
村民们像被根线牵着,不自觉往后退,连最皮的小崽子都捂住了嘴。
药碗倾斜的瞬间,阳光正好穿透薄雾。
琥珀色的药水顺着槽沿儿流进牛槽,三头病牛突然抖了抖耳朵,摇摇晃晃站起来。
最前头的花斑牛伸着脖子猛喝,喉结滚动的声音比铜盆还响。
“神水进槽,魂归正道!”二愣子娘“扑通”一声跪地上,额头差点磕着青石板,“我家大牛上个月死的时候,眼睛都没闭全,准是牛神把魂儿召回来了!”
孙寡妇赶紧去拉她:“快起来快起来,别冲撞了仙师!”可她自己眼眶都红了,红坎肩的边角被手攥得皱成一团。
当夜,杨靖蹲在地窖清点药剂。
煤油灯芯“噼啪”炸了个花,照得墙根的药瓶泛着幽光。
突然,墙外传来窸窣声,像老鼠啃麻袋。
他轻手轻脚掀开门帘,就着月光瞅见二愣子娘蹲在窗根下,正对着个豁口碗灌药水,喉结一滚一滚的。
“婶子?”
二愣子娘吓得手一哆嗦,碗“当啷”掉地上。
她慌忙去捡,抬头时眼眶都红了:“靖子啊,婶子这膝盖疼了三十年,昨儿偷喝了半碗...今早蹲茅房都不费劲了。”她抹了把脸,把碗往怀里藏,“你可别告诉孙神婆,她说这是给牛喝的,人喝了要折寿...”
杨靖退回到地窖里,听着外头的虫鸣,轻声对系统说:“神是假的,信是真的。这‘仙术’...得继续演。”系统提示音“叮”地响起:“【民俗绑定·深化】完成,‘承露饮’获‘信仰加成’,药效提升10%(心理安慰效应转化生理恢复)。”
县供销社的台灯亮到后半夜。
陈干事捏着平安屯的防疫记录,钢笔尖在“非妖术”三个字上顿了顿,又添了句“乃‘人心术’。控之难,防之更难。”他望着窗外的月光,突然想起村口墙上那幅油印画——小张踮脚画符的样子被印得活灵活现,底下写着“县社同志深夜探牛棚,牛儿感动不生病”。
“这小子...”他摇头笑了笑,把文件锁进保险柜。
锁芯转动的“咔嗒”声里,远处传来一声牛哞,清越悠长,像根细针挑破了夜的黑。
刘会计的算盘珠子在东屋响了半宿。
天刚蒙蒙亮,他就攥着账本跑到杨靖家,汗把蓝布衫后背浸得透湿:“靖子啊,兔场第二批兔毛...牛场的奶量...”他话没说完,杨靖就拍了拍他肩膀:“走,咱去队部说。”
晨雾里,两人的影子越拉越长,往晒谷场的方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