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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陶罐引水(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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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丝微弱的希望刚升起,指腹传来的剧痛却让她明白,这绝不是长久之计!她需要布!柔软的布条,才能塞紧裂缝!

布?她身上这件粗布单衣,是唯一蔽体御寒之物,早已破烂不堪,沾满了泥污血渍。撕它?在这阴冷的破窑里,无异于自寻死路!

目光绝望地扫过全身。突然,她停住了。手,颤抖着摸向腰间——那里,系着一条同样破旧、同样沾满泥污的……粗布裙带。这是她仅剩的、唯一可以动用的“布料”了!

没有丝毫犹豫!她猛地扯下那条油腻肮脏的裙带!顾不上它的污秽,用牙齿配合着唯一还算完好的左手拇指和食指,死死咬住裙带的一端,然后用尽全身力气,狠狠一撕!

“嗤啦!”

一声裂帛的脆响在寂静的窑洞里格外刺耳。裙带被撕下窄窄的一小条。

她立刻将这一小条肮脏的布条,卷成更细的一股,然后,用颤抖的手指,蘸着瓷片里混着自己鲜血的雨水,试图将它塞进那条致命的裂缝里!

缝隙太细!布条太粗!指尖因为剧痛和寒冷而不停颤抖,根本不听使唤!她试了一次,两次……布条被裂缝锋利的边缘挂住,怎么也塞不进去!反而将指腹的伤口摩擦得更加血肉模糊!

“呃啊!”挫败和剧痛让她发出一声压抑的低吼。汗水大颗大颗地从额角滚落,混着泥污流进眼睛里,带来一阵刺痛。

不能放弃!不能!

她红着眼睛,像一头濒死的母兽。她再次低下头,用牙齿咬住那布条的一端,用尽力气将它撕扯得更细、更薄!牙齿撕扯着粗粝的纤维,口腔里弥漫开一股浓重的土腥和汗臭味。终于,布条被撕成了勉强能塞入裂缝的细缕。

她再次伸出鲜血淋漓的右手食指和拇指,指尖因为用力而剧烈颤抖。她屏住呼吸,将全部心神凝聚在指尖,捏着那缕浸了血水的湿布条,如同进行一场生死攸关的精密手术,一点一点,极其艰难地、极其缓慢地,向那条贪婪的裂缝塞去!

粗糙的布条摩擦着锋利的瓷片边缘,也摩擦着她指腹翻卷的伤口。每一次微小的推进,都伴随着钻心的剧痛和新鲜的血液涌出。她咬紧牙关,下唇被咬出了深深的血痕,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压抑喘息。

终于!那缕沾满血污的布条,被她硬生生地塞进了那条细小的裂缝里!

她不敢停歇,立刻用沾满血泥的掌心,死死地、用力地按压在布条塞住的地方!用尽全身的力气,狠狠地揉搓!碾压!让湿软的布条尽可能地膨胀、填满裂缝的每一丝空隙!

掌心本就磨出的血泡,在粗粝瓷片和布条的双重摩擦下,瞬间破裂!粘稠的血水和组织液渗出,火辣辣地疼!但她仿佛感觉不到,只是用尽所有力气,死死地按压着,揉搓着!仿佛要将自己的血肉也一同揉进那裂缝里!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手臂酸麻得失去知觉,直到掌心的剧痛变得麻木,她才颤抖着、极其缓慢地松开了手。

瓷片凹面里,浑浊的血水微微晃动。水面……没有再下降!

那条贪婪的裂缝,终于被血染的布条和她的血肉,暂时堵住了!

一股劫后余生的虚脱感瞬间席卷全身。她瘫坐在地上,靠着冰冷的土壁,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浑身都被冷汗浸透,如同刚从水里捞出来。右手掌心一片血肉模糊,黏连着破碎的血泡皮和脏污的布屑、泥垢,惨不忍睹。十指更是如同十根染血的胡萝卜,不断传来阵阵尖锐的抽痛。

她顾不得查看伤势,目光死死地钉在瓷片凹面里那浑浊的、泛着淡淡粉红色的血水上。水不多,只浅浅地覆盖了瓷片底部。但,够了!这点水,足够煮那几粒麦种了!

她挣扎着坐直身体,用颤抖的、沾满血污的左手,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掏出那几粒被她焐得温热的、带着霉点的麦种。如同捧着稀世的珍宝,她极其郑重地、一粒一粒,将它们放进了瓷片里浑浊的血水中。

麦粒沉入水底,静静地躺着。

没有火。

她抬起头,望向窑顶的破洞。惨白的天光透进来,照亮空气中飞舞的微尘,却带不来一丝暖意。破窑里依旧冰冷刺骨,只有无尽的湿气和绝望。

她默默地、极其缓慢地伸出那双伤痕累累的手,将那盛着麦种和血水的碎瓷片,小心翼翼地端起来,捧在掌心,挪到窑顶最大的一处破洞下方。那里,正有一线微弱的、灰白的天光直直地投射下来,形成一道模糊的光柱。

她把瓷片端端正正地放在那光柱的中心。浑浊的血水在微弱的天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几粒灰黄的麦种,静静地沉在水底,像几颗沉睡的、微弱的希望火种。

没有火,她只能奢望这惨白的、冰冷的阳光。尽管她知道,这阳光晒不热冰水,更煮不熟麦粒。

她蜷缩在冰冷的泥地上,双臂环抱着膝盖,下巴搁在膝盖上。那双布满血丝、深陷在浓重阴影里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死死地、近乎偏执地盯着光柱中心那小小的瓷片,盯着那浑浊水面下沉睡的几粒麦种。仿佛要用目光,将那冰冷的水烧开,将那沉睡的种子唤醒。

时间在死寂和寒冷中一点点流逝。光柱随着日头的移动,缓慢地偏移。水面纹丝不动,麦粒依旧沉睡。唯有瓷片边缘,那条被血布堵塞的裂缝处,一丝极其细微、几乎无法察觉的水痕,正极其缓慢地、极其顽强地,重新洇了出来,在冰冷的瓷片表面,蜿蜒出一道新的、绝望的湿痕。一滴浑浊的血水,终于挣脱了束缚,极其缓慢地凝聚、拉长,然后,“嗒”的一声轻响,滴落在下方冰冷的泥地上。

李青禾的眼睛,死死盯着那滴坠落的水珠,瞳孔深处,最后一点微弱的希冀之光,如同风中残烛,剧烈地摇曳了一下,随即,被无边的冰冷和死寂,彻底吞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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