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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契污之争(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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烂泥塘冰冷的、带着腐败腥臭的淤泥如同千万只鬼手,死死拖拽着李青禾枯槁的身体。她深陷其中,每一次挣扎都只是让粘稠的泥浆更深地包裹上来,几乎要将她彻底吞噬。墙内,陈大柱暴怒的咆哮和恶犬歇斯底里的狂吠如同催命的鼓点,越来越近!火光已经将后院墙头映得一片昏黄,棍棒拖地的沉重摩擦声清晰可闻,正急速逼近那扇通往这死亡泥沼的后门!

绝望如同冰冷的铁水,瞬间灌满了李青禾的四肢百骸。她布满血丝、被泥浆糊住的眼睛,死死盯着泥水沟中央那团黑绿色、泛着腐败气泡的淤泥——那吞噬了她最后希望的地契,只露出一个微不可察的、沾满污秽的边角,如同溺毙者伸出的最后一根手指。

完了……

彻底完了……

这个念头带着万钧的重量,几乎要将她压垮,沉入这无底的泥潭。然而,就在这意识即将被彻底碾碎的瞬间,小树蜷缩在破窑冰冷角落的身影,如同黑暗中擦亮的最后一点火星,猛地在她冻僵的脑海深处炸开!

活下去!

为了小树!为了那两点微弱的绿芽!

一股混杂着巨大恐惧和破釜沉舟般蛮力的气流,猛地冲破了喉咙的腥甜!她发出一声非人的、被泥浆压抑的嘶嚎!那只僵在淤泥上的、溃烂流脓的右手,如同挣脱了地狱的锁链,带着一股不顾一切的疯狂,狠狠地、决绝地朝着那团黑绿色的淤泥……插了下去!

“噗嗤!”

粘稠、冰冷、带着刺鼻恶臭的淤泥瞬间淹没了她的整条手臂!腐败的气泡在指缝间破裂,释放出更加浓烈的死亡气息!她不管!手指在冰冷滑腻的淤泥里疯狂地抠挖、搅动!指甲瞬间崩裂翻卷,指骨在泥浆的阻力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剧痛让她眼前阵阵发黑,但她只是更加疯狂地摸索着!

摸到了!

指尖传来那坚韧的、被油垢和淤泥层层包裹的、熟悉的棱角感!

她枯槁的脸上肌肉因为狂喜和剧痛而扭曲!她猛地攥紧!用尽全身残存的所有力气,狠狠地将那个深陷淤泥的油纸包……连带着大团粘稠恶臭的黑泥……拔了出来!

“哗啦!”

手臂带着泥浆拔出水面!那个巴掌大小、此刻却如同千钧之重的油纸包,连同包裹着它的、散发着恶臭的黑绿色淤泥团,被她死死攥在溃烂流脓的右手中!

几乎就在同时!

“哐当——!”

后院那扇破旧的木门被一股巨大的蛮力猛地撞开!陈大柱那张因暴怒和酒意而扭曲变形的脸,在昏黄火把的映照下,如同地狱爬出的恶鬼!他赤着精壮的上身,手里攥着一根碗口粗、沾着泥垢的硬木门栓,布满血丝的眼睛如同探照灯,瞬间就锁定了烂泥塘里那个挣扎的、沾满污秽的身影!

“狗日的贼骨头!老子剁了你喂狗!!”陈大柱的咆哮震得泥塘里的腐水都在震荡!他根本不等看清,手中的硬木门栓带着一股撕裂空气的恶风,狠狠地朝着泥塘里李青禾的方向……抡了过来!

李青禾魂飞魄散!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她根本顾不上看手里的东西,攥着那团恶臭的淤泥包和锄头(她竟不知何时又抓起了锄头),猛地将身体朝着泥塘更深、更靠近芦苇丛的黑暗处……狠狠一扑!

“呼——!”

沉重的门栓带着死亡的呼啸,几乎是擦着她的后背掠过,重重砸在她刚才位置的泥浆里!粘稠的泥浆如同爆炸般溅起一人多高!

“嗷呜——!”墙内的恶犬被铁链挣得哗啦作响,狂吠声几乎要撕裂夜空!

“跑了!往芦苇里钻了!追!!”陈大柱一击不中,更加暴怒,挥舞着门栓就要跳下泥塘!

“大柱!莫追!”一个尖利、带着刻薄和精明算计的老妇声音猛地响起,是陈婆!她披着件外袄,手里也提着一盏气死风灯,昏黄的光线下,那张刻薄的脸上满是嫌恶和警惕,“烂泥塘深得很!黑灯瞎火别着了道!那贼骨头跑不了!明儿天亮了再收拾!先看看丢了啥要紧东西没!”

陈大柱被老娘一喝,暴怒的头脑清醒了一瞬,看着眼前翻涌着恶臭气泡、深不见底的烂泥塘,再想到自己赤着的上身,脚步硬生生顿住了。他朝着芦苇丛方向不甘地挥舞着门栓,破口大骂:“操你祖宗的贼骨头!老子记住你了!扒了你的皮!”

李青禾整个人几乎完全没入冰冷的烂泥中,只露出半个头在浑浊的水面上,借着茂密枯黄芦苇的掩护,死死屏住呼吸。恶臭的泥水灌进她的口鼻,带来剧烈的窒息感,但她一动不敢动。陈大柱的咆哮和恶犬的狂吠如同鞭子抽打在她的神经上。直到那昏黄的火把光和陈家母子的咒骂声渐渐退回院子,后院门“哐当”一声被重重关上、插死,整个世界重新被浓稠的黑暗和死寂笼罩,只剩下烂泥塘腐败气泡破裂的“咕嘟”声和自己心脏疯狂擂鼓般的跳动声,她才敢极其缓慢地、小心翼翼地从泥浆里抬起头。

她挣扎着,拖着灌满泥浆、沉重如铅的身体,一点一点,如同从地狱里爬出的恶鬼,极其狼狈地爬出了烂泥塘。冰冷的夜风瞬间包裹上来,带走最后一点微弱的体温,冻得她牙齿疯狂打颤,浑身筛糠般抖成一团。腹中早已空无一物,只剩下冰冷的绞痛和翻江倒海般的恶心——那烂泥塘的恶臭如同实质,紧紧缠绕着她。

她瘫倒在泥塘边冰冷的冻土上,剧烈地喘息着,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浓烈的腥臭和血腥味。她甚至没有力气去擦拭脸上的污秽。布满血丝的眼睛,在浓重的黑暗里,死死地盯着自己那只溃烂的右手——它依旧死死地攥着,如同抓住救命的稻草,攥着那团从地狱淤泥里捞出来的、沾满恶臭黑泥的油纸包!

地契!她的命!

她挣扎着坐起,用那只溃烂稍轻的左手,极其艰难地、颤抖着,开始剥开油纸包外面那层厚厚的、散发着刺鼻恶臭的黑绿色淤泥。粘稠冰冷的泥浆如同跗骨之蛆,紧紧粘连着油纸。她只能用指甲、用指腹,一点点地刮、一点点地抠。

时间在寒冷和恶臭中变得无比漫长。寒风如同钝刀刮骨。终于,那层令人作呕的淤泥被艰难地剥开大部分,露出了里面那层原本是黄褐色、此刻却被淤泥浸透染成深黑、油腻发亮的油纸。油纸表面布满了划痕和褶皱,边缘更是被淤泥腐蚀得有些破损。

李青禾的心脏提到了嗓子眼!她枯槁的手指因为寒冷和激动而剧烈颤抖着。她极其小心地、用指甲挑开油纸破损的边缘,试图将它展开……

“嗤啦……”

一声极其细微、却令人心胆俱裂的撕裂声!

那被淤泥浸泡、被油垢浸润多年的油纸,早已失去了韧性,变得极其脆弱!在她微微用力之下,边缘竟然……撕裂了!

李青禾的动作瞬间僵住!巨大的恐惧攫住了她!她屏住呼吸,如同捧着一碰即碎的琉璃,动作放慢到极致,用指尖极其轻柔地、一点一点地将那层脆弱不堪的油纸……剥开。

昏沉的天光下(不知何时,东方已泛起一丝惨淡的鱼肚白),油纸内包裹的东西终于显露出来——一张折叠起来的、质地粗糙、颜色灰黄的纸张。

这就是……河滩地的地契!

李青禾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它。然而,巨大的希望瞬间被冰冷的绝望取代!

那张灰黄的纸张,此刻已经完全被黑绿色的淤泥浸透!纸张本身变得软烂、脆弱不堪,仿佛随时会化作一滩烂泥!更可怕的是,纸张上原本应该清晰书写的墨迹——地界、亩数、业主姓名……以及最关键的官府大印——此刻全部被浓稠恶臭的黑绿色淤泥……完全覆盖!污损!粘连!根本……无法辨认!

只有纸张最上方的边缘处,大概是因为折叠时被油纸外层保护得稍好,还残留着指甲盖大小的一小块相对“干净”的区域。在那片小小的区域里,一个模糊的、带着官府特有朱砂色的……方形印记的一角,极其艰难地透了出来!虽然同样被淤泥沾染得模糊不清,但那抹暗红,如同干涸的血迹,顽强地证明着它的存在——官印!这是真的地契!

但……也仅此而已了!

业主姓名?李青禾?被淤泥完全糊死!

地界亩数?被淤泥完全糊死!

整个契纸的核心内容,如同被一只污秽的鬼手抹过,只剩下黑绿一片的混沌和刺鼻的恶臭!

一股混杂着巨大荒诞和冰冷绝望的气息,瞬间冲垮了李青禾刚刚燃起的希望!她枯槁的身体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头,重重地瘫倒在冰冷的冻土上,喉咙里发出如同破败风箱漏气般的“嗬嗬”声。攥着这张污秽不堪、几乎无法辨认的地契的右手,无力地垂落在身侧。脓血混着冰冷的淤泥,从她溃烂的掌心不断渗出,滴落在灰黄的契纸上,与那恶臭的黑绿淤泥混为一体。

完了……

拼了命拿回来的……是一张废纸!一张无法证明她“名份”的废纸!

天光在绝望中一点点亮起,将西坡荒原的荒凉和死寂无情地展现。寒风更加凛冽,吹在她湿透结冰的衣衫上,如同披着一层冰甲。腹中的绞痛和恶心感再次翻涌上来,喉咙里全是烂泥的腥臭。

活下去……小树……菠菜苗……

这个念头如同风中残烛,微弱却不肯熄灭。她挣扎着,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极其缓慢地、极其艰难地爬了起来。佝偻的脊背弯成一道绝望的弧线。她将那张污损得不成样子的地契,连同外面那层破烂的油纸,极其小心地、用左手托着,塞进了怀里最贴近心口的位置——那里,还贴着那张同样污秽冰冷的休书。

然后,她抱起那把沾满泥浆的锄头,一步一滑,拖着如同灌满冰铅的双腿,朝着破窑的方向挪去。每一步,都在冰冷的冻土上留下一个混杂着黑绿淤泥和绝望血痕的脚印。

破窑里,小树依旧蜷缩在角落,小小的身体在寒冷中微微颤抖,但呼吸还算平稳,似乎真的陷入了某种沉沉的“冬眠”。李青禾挪到他身边,没有惊动他,只是靠着冰冷的土壁坐下,剧烈地喘息着,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肺腑撕裂般的疼痛。

她需要村正!需要那张盖着官印的休书!需要这张污损的地契!需要证明!哪怕这证明如此肮脏,如此脆弱,如此不堪一击!这是她唯一能抓住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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