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剑狱初临（2/2）

他不敢有丝毫迟疑，拼命催动《太初衍道经》。这门得自神秘兽皮册、看似朴实无华的法诀，在此刻展现出了其不凡之处。淡金色的真气虽然无法立刻驱散那凌厉的剑煞之气，却带着一种中正平和、包容万象的奇特韧性，如同最坚韧的藤蔓，死死缠绕住入侵的煞气，缓慢地将其分解、转化、或者说……“消化”？

过程极其缓慢，且痛苦万分。每化解一丝煞气，都如同在刀尖上跳舞，需要耗费巨大的心神和真气。林凡的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因为失血和痛苦而微微颤抖。他艰难地从贴身的储物袋中摸出几颗最低阶的“回气丹”和“止血散”，胡乱塞进口中，又洒在伤口上。丹药入口，化作微弱的暖流，补充着飞速消耗的真气，但相对于剑煞之气的侵蚀，无疑是杯水车薪。

“必须……必须尽快适应……或者找到相对安全的地方！”林凡脑海中飞速运转。他尝试移动，但每动一下，都牵扯全身伤口，剧痛钻心。更可怕的是，随着他的移动，似乎引来了更多剑气的“关注”！

“嗖！嗖！嗖！”

更多的剑气从四面八方袭来，如同闻到了腥味的苍蝇！有的如同透明的风刃，切割空气；有的如同跳动的电蛇，滋滋作响；有的则无声无息，却带着致命的阴寒！

林凡瞳孔收缩，将雷影步施展到极致，在方寸之地狼狈闪躲。然而，剑气太密集了！速度也太快了！他本就重伤，身法大打折扣。

“噗嗤！”一道冰寒剑气划过他的脸颊，留下一条深可见骨的血痕，寒气瞬间冻结了伤口周围的血液！

“嘭！”一道沉重的土属性剑气砸在他的后心，震得他气血翻腾，险些背过气去！

躲无可躲，避无可避！

“不能一味躲闪！《太初衍道经》，给我炼！”林凡眼中闪过一丝狠色，不再完全闪避，而是尝试引导少量相对“温和”的剑气入体，同时全力运转功法，以自身为鼎炉，强行炼化！

“轰！”

如同在油锅里滴入了冷水！外来剑气入体的瞬间，与他本身的真气、以及之前入侵的煞气发生了剧烈的冲突！经脉如同被无数把小刀同时切割、搅拌！林凡猛地喷出一口鲜血，身体蜷缩成一团，剧烈抽搐，感觉下一秒就要爆体而亡！

然而，《太初衍道经》那包容的特性再次发挥了作用。在经历最初的狂暴后，淡金色真气如同最耐心的工匠，开始缓慢地“安抚”、“分解”这些异种能量。虽然效率低得令人发指，痛苦更是呈几何倍数增加，但林凡能隐约感觉到，每炼化一丝剑气，他对这种能量的“抗性”似乎就增强了一分，真气也仿佛被千锤百炼，变得更加凝练了一丝丝。

与此同时，他识海中那沉寂的系统界面，也终于有了反应。界面边缘，代表能量摄入的进度条在极其缓慢地跳动，旁边出现了一行模糊的字迹：

“检测到高浓度异种能量入侵……能量属性分析中……剑元……煞气……解析度0.01%……”

“能量结构极度不稳定……蕴含多种规则碎片……解析需消耗大量能量与算力……建议主体优先保证生存……”

系统的提示冰冷而客观，却让林凡在绝望中看到了一线微光！系统能解析！虽然慢，但这意味着他有可能真正理解这些剑气的构成，甚至……掌控它们！

但这需要时间，需要能量，更需要他先活下去！

林凡背靠着冰冷的岩石，如同一个血人，在无尽剑气的洗礼下，进行着最残酷的修炼。他时而蜷缩抵挡，时而艰难移动，时而盘膝炼化。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味，每一次心跳都伴随着剧痛。意识在清醒与模糊之间徘徊，全凭一股不甘的意志在死死支撑。

他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也许是一刻钟，也许是一整天。他的丹药在快速消耗，伤势在反复加重，但《太初衍道经》的运转却越来越流畅，对剑煞之气的炼化速度，似乎提升了微不足道的一丝。系统界面的解析度，也艰难地跳动到了0.02%。

他初步认知到了剑狱的残酷：这里没有安全区，只有剑气浓度的高低之分；这里的剑气不仅攻击肉体，更侵蚀灵魂；在这里，受伤意味着引来更多攻击，而静止不动，则会被无处不在的煞气慢慢磨灭生机。

这是一场与死亡赛跑的煎熬。要么在痛苦中适应、蜕变，要么在绝望中化为这剑狱的一部分，成为那无数破碎兵器和暗红色土壤的养料。

林凡抬起沉重的眼皮，望向那昏沉压抑的天空，望向远处如同巨剑般耸立的黑色山峰，眼中燃烧起一丝倔强的火焰。

“剑狱……我来了。想磨灭我？没那么容易！”

他深吸一口带着剑煞之气的冰冷空气，强忍着经脉的刺痛，再次闭上了眼睛，全力运转功法。绝境求生，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