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幽隙隐光（1/2）
死寂，重新笼罩了这片被剑气蹂躏得满目疮痍的区域。空气中弥漫着能量对撞后残留的焦糊味、冰寒气息以及浓得化不开的血腥气。林凡背靠着一块巨大的、布满了新添剑痕的黝黑岩石，剧烈地喘息着，每一次呼吸都如同拉扯着破碎的风箱，带着撕心裂肺的痛楚。他瘫坐在地，几乎连抬起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左臂完全失去了知觉，软软地垂在身侧，衣袖尽碎，露出的手臂呈现出一种不祥的紫黑色，那是强行催动“煞雷之种”与金煞剑气硬撼后，遭受恐怖反噬和煞气侵蚀的结果，经脉寸断，骨骼恐怕都已出现裂纹。右臂的情况稍好，但也是血肉模糊，勉强能动。全身上下，几乎找不到一块完好的皮肤，旧伤叠新创，鲜血浸透了残破的衣衫，在他身下汇聚成了一小滩暗红色的血洼。脸色苍白如金纸，嘴唇干裂，眼窝深陷，唯有一双眸子，在极度的疲惫与痛苦深处，还燃烧着两簇不肯熄灭的火焰——那是劫后余生的庆幸，更是以惨烈代价换来一线生机后的决然。
“煞雷初啼……代价太大了……”林凡心中苦笑。刚才那搏命一击，几乎抽干了他体内残存的所有真气和精神力量，此刻的虚弱感，比刚进入剑狱时有过之而无不及。若非《太初衍道经》修炼出的真气韧性极强，关键时刻护住了心脉和主要脏腑，恐怕在碰撞的瞬间，他就已经爆体而亡了。
但，成果也是显着的。那道凌厉无匹的金煞剑气被成功击溃，而周围原本蠢蠢欲动的其他剑煞，似乎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带着一丝同源却更加暴戾气息的反击所震慑，攻击出现了短暂的停滞。这为他争取到了宝贵的、也许是唯一的一线喘息之机。
“必须……尽快恢复……一点……”强烈的求生欲支撑着林凡，他强忍着昏睡过去的冲动，艰难地挪动了一下身体，让自己靠得更舒服些，然后立刻摒弃所有杂念，全力运转《太初衍道经》。
功法一经催动，经脉立刻传来针扎火燎般的剧痛，尤其是左臂，更是如同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噬骨髓。但他咬紧牙关，额头冷汗涔涔而下，硬是凭借着顽强的意志，引导着丹田内那丝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的淡金色真气，如同最精细的绣花针，开始缓慢地修补着千疮百孔的经脉，同时炼化侵入体内的异种煞气。
过程缓慢而痛苦，效率低得令人绝望。此地的天地灵气稀薄且狂暴异常，几乎无法直接吸收利用，恢复全靠他自身真气的缓慢滋生和炼化体内残留的、被《太初衍道经》初步“驯服”的微弱煞气能量。储物袋早已空空如也，最后一点丹药和灵石碎屑在之前的战斗中消耗殆尽。真正的山穷水尽。
时间一点点流逝，也许是一刻钟，也许是一个时辰。林凡的气息终于稍微平稳了一些，虽然伤势依旧沉重，但至少稳住了不断恶化的趋势，恢复了一丝微薄的气力。他缓缓睁开眼，眼神依旧疲惫，但比之前多了一丝清明。
他不敢大意，立刻将灵觉如同触角般，小心翼翼地向外延伸，警惕地感知着周围的动静。煞雾依旧浓重，视线受阻，但之前那波狂暴的攻击确实停止了，周围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平静。只有极远处，隐约传来剑气破空的厉啸，显示着剑狱的其他区域依旧杀机四伏。
“看来……刚才的反击，暂时吓住了它们……或者，这片区域的‘猎杀者’需要时间重新凝聚？”林凡心中推测，不敢有丝毫放松。他深知这种平静绝不会持久。
就在他全神贯注警戒，并尝试加快炼化速度时，识海中，那一直处于半沉寂状态的系统界面，忽然微微闪烁了一下，传来一段极其微弱、却异常清晰的提示：
【警告：检测到右前方73度，距离约十五丈处，存在异常能量汇聚点。能量波动极度内敛，但核心剑气浓度超标常规区域347%。能量结构……无法完全解析，存在高阶屏蔽力场。风险等级：未知。建议宿主谨慎探查。】
“异常能量点？内敛？超高浓度？”林凡心中猛地一动！系统的提示绝不会空穴来风！在这片充满毁灭性能量的绝地，一个能量如此内敛却又蕴含超高浓度剑气的点，极不寻常！
他立刻集中起刚刚恢复的、为数不多的精神力，按照系统提示的方向，小心翼翼地探去。起初，灵觉反馈回来的信息与周围并无二致，依旧是混乱、狂暴的煞气能量流。但当他将灵觉凝聚成丝，如同探针般，朝着那个特定点反复扫描、感知时，终于察觉到了一丝异样！
在那片区域，能量的“背景噪音”似乎比其他地方要低一些，有一种奇异的“沉静”感。但在这股沉静之下，却隐藏着一股如同深渊潜流般、凝练到极致的恐怖剑意！这股剑意并非散逸攻击，而是被一种无形的力量牢牢束缚在一个极小的范围内，不断压缩、凝聚、质变！以至于其周围的空间都产生了细微的扭曲，光线掠过那里时，都会发生不易察觉的偏折！
更令林凡心惊的是，他尝试用新领悟的【优化版煞气凝聚法】去微微感应时，竟从那个方向传来一丝极其微弱、却带着致命吸引力的“共鸣”！仿佛那里有什么东西，在呼唤着他体内那缕新生的、不成熟的煞雷之力！
“那里……有什么？”林凡的心脏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起来。危险！极度危险！这是他的第一直觉。那种内敛到极致的力量，一旦爆发，绝对远超他之前遭遇的任何攻击！但与此同时，一种难以言喻的渴望和好奇，也从心底升起。
绝境之中，异常往往意味着变数！可能是更大的死亡陷阱，也可能……是意想不到的机缘！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留在原地，资源耗尽后也是死路一条。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搏一把！
林凡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决断之色。他必须去看看！但绝不能贸然行动。
他再次闭上眼睛，更加专注地运转功法，不顾经脉刺痛，加速恢复。同时，他分出部分心神，引导系统：“系统，集中剩余算力，对该异常能量点进行有限度扫描，尝试分析其能量属性倾向、结构稳定性，以及是否存在可被利用的能量逸散规律或薄弱环节。优先评估接近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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