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残烬余温（1/2）

石片彻底沉寂了，如同耗尽最后一丝火星的灰烬，冰冷地贴在他的心口，再也唤不起半分暖意。那仆役恶毒的“提醒”却像毒蛇般盘踞在赫连桀的脑海，与双腿逐渐加深的麻木刺痛感相互印证，催生出灭顶的恐惧。

不！他不能变成一个废人！绝不能！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理智，他几乎是癫狂地再次将石片死死按在胸前，用尽全身力气，仿佛要将自己的生命挤压进去，妄图重新点燃那已熄灭的微光。

没有反应。

冰冷的石片如同死物。

他发了狠，用石片锋利的边缘狠狠划向自己的左臂，试图用新的疼痛和鲜血来刺激它——就像最初在寒寂院那样！

一道血痕绽开，刺痛传来。

石片依旧沉寂。

绝望如同冰窖里的寒气，彻底浸透了他的骨髓。他瘫在冰冷的积水里，粗重地喘息着，白雾在眼前翻腾。石片从他无力松开的手中滑落，掉在污浊的冰水中，发出沉闷的轻响。

完了。

最后的依仗，没了。

就在他意识即将被黑暗和酷寒彻底吞噬的边缘，一种奇异的感觉却从他被划伤的左臂传来。

那不是石片带来的清凉或温热，而是一种……极其微弱、断断续续的麻痹感，如同最细小的电流，在伤口周围的皮肉下极其短暂地窜动了一下，随即消失。

是冻伤导致的幻觉？还是……

赫连桀混沌的脑中闪过一丝微光。他猛地想起，这石片最初在寒寂院使用时，也是需要接触伤口，才有效果！而方才他情急之下划破左臂，虽然石片本身没有反应，但那一闪而逝的麻痹感……

一个荒谬的念头浮现：难道这石片的力量，并非完全消失，而是以另一种更隐晦、更微弱的方式，残存在他体内？需要依靠他自身的血液或极致的痛苦才能被再次微量地激发？

他挣扎着，再次捡起那冰冷的石片。这一次，他没有将它贴在胸口，而是用那沾染了自己新鲜血液的边缘，颤抖着，再次压向了左臂那道新的伤口！

一阵尖锐的疼痛。

紧接着，那微弱却真实的麻痹感再次出现！虽然比之前更加短暂，几乎转瞬即逝，但这一次，他清晰地感觉到，随着这麻痹感的掠过，左臂伤口那火辣辣的刺痛，似乎减轻了微不足道的一丝！而一股比发丝更细的、几乎难以察觉的热意，顺着那麻痹感窜动的轨迹，极其短暂地蔓延了寸许，竟让他冻得发僵的那一小片皮肤，恢复了些许知觉！

有效！

虽然微乎其微，几乎于无，但确实有效！

这不是石片本身的力量，而是他用自己的血和痛苦，从这已“死去”的石片中，强行榨取出的最后一点残渣！

希望以另一种更残酷、更绝望的方式，重新露出了它狰狞的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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