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疯魔（1/2）

冰心堂地牢的幽蓝光芒，在第七日彻底扭曲。

不再是稳定的脉动，而是如同垂死心脏最后的、杂乱的震颤。四壁的玄冰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细密的裂痕蛛网般蔓延，仿佛整个囚笼随时会从内部崩解。束缚赫连桀的冰锁早已不复存在，他悬浮于囚室中央，周身被一股灰蒙与冰蓝交织的、极不稳定的光茧包裹。

光茧之内，是一场无声的战争。

冰凰意志的浩瀚冰冷，狼牙石的阴戾寂灭，阴阳石调和转化的混沌，以及他自身不屈的魂火，还有那疯狂涌入、试图同化一切的冰髓能量……数股力量在他体内如同失控的洪流，冲撞、撕扯、吞噬！

“呃啊——！”

他发出压抑到极致的低吼，身体在光茧中剧烈痉挛，皮肤表面时而凝结出厚厚的、闪烁着符文的冰甲，时而又龟裂开，渗出暗红色的、瞬间被灰蒙气息吞噬的血液。眉心那冰凰图腾灼热得如同烙铁，光芒明灭不定，仿佛随时会碎裂。

凌玄霜立于囚室之外，透过已然变得半透明的、布满裂痕的冰壁，冷冷地注视着内部那混乱的能量风暴。她手中托着一枚不断旋转的、由最精纯冰髓凝聚而成的幽蓝晶核，正是它在持续不断地向光茧灌输着能量。

“不够……还远远不够……”她低声自语，凤眸之中没有丝毫怜悯，只有一种近乎疯狂的、对力量的渴求与偏执，“撑过去，彻底融合，你便是完美的‘容器’。撑不过去……便化为这冰髓的养料吧。”

她指尖轻弹，又一缕精纯的冰髓能量注入晶核，加剧了对光茧的冲击。

赫连桀感觉自己的意识正在被撕裂。无数混乱的意念与画面碎片般冲击着他的识海：

北漠荒原上，狼群在月下长啸……

金碧辉煌的宫殿中，稚童追逐笑闹，那是他曾有过的、短暂的温暖……

苏墨珩伏案，碎玉染血，眼神空洞……

凌玄霜冰冷的脸庞，带着审视与算计……

祭坛上，冰凰虚影冲入他眉心的刹那……

还有无数陌生的、属于古老时代的杀戮与呐喊……

（我是谁……赫连桀？北漠王子？宸王府侍君？冰凰容器？……）

自我认知在力量的洪流中变得模糊，一种被彻底同化、失去所有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上他残存的意志。

（不！我不能消失！）

一股源于血脉深处、属于北漠狼族的悍勇与桀骜，在绝境中爆发出最后的光芒！他强行凝聚起即将溃散的意识，不再试图去控制或引导那些狂暴的力量，而是做出了一个极其危险的决定——

主动拥抱那最具毁灭性的、来自冰髓的同化之力！同时，引动狼牙石最深层的阴寒，与阴阳石那混沌转化的特性！

他要以自身为熔炉，以冰髓为燃料，强行将这几股相互冲突的力量，彻底炼化！要么成就前所未有的混沌冰漩，要么……身魂俱灭！

“轰——！！！”

意识深处仿佛有宇宙初开般的巨响炸裂！所有的痛苦、所有的混乱，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

光茧骤然收缩，然后猛地膨胀、炸开！

狂暴的能量冲击波以赫连桀为中心，向四周悍然扩散！

“咔嚓！轰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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