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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囍煞】 来宾(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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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胖子的脸瞬间绿了。

叶知秋的眼神也骤然锐利起来,她不动声色地观察着那滩污渍和周围的纸人,低语道:“看来,‘入席’本身,可能也不是绝对安全的。”

死亡的阴影,在这片极致的死寂与虚假的喜庆中,悄然弥漫开来。

林辰那句“这里‘死’过人”的话音刚落,死寂的正厅里,那幽幽的唢呐声再次发生了微妙的变化。音调依旧哀戚,却仿佛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催促?

与此同时,正厅入口处那片被烛光照亮的区域,空气如同水波般接连晃动。

新的“客人”到了,而且不止一拨。

第一批出现的是两个人。为首的是个身材高大、穿着迷彩裤和黑色背心的男人,寸头,面容刚毅,眼神锐利如刀,动作间带着一种经受过训练的利落感。他身后跟着一个穿着运动服的年轻女孩,扎着马尾,脸色发白,但眼神还算镇定,紧紧跟随着寸头男。

第二批几乎是紧接着出现,三个人。一个穿着西装、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三十岁上下,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只是此刻脸色惨白,冷汗涔涔,手里死死抓着一个公文包。他旁边是个穿着时髦、妆容精致,但此刻花容失色的女人,她紧紧抓着西装男的胳膊。还有一个是穿着卫衣、看起来像大学生的男生,脸上满是惊恐,不知所措地左右张望。

第三批,也是最后一批,只有一个人。一个穿着黑色冲锋衣、身形高挑瘦削的女人,约莫二十七八岁,长发利落地束在脑后。她的脸上面无表情,只有一种近乎麻木的冷静。她的眼神像鹰隼一样迅速扫过全场,在看到满堂纸人和先到的几人时,瞳孔微微一缩,但立刻恢复了死水般的平静。她手里紧握着一个看起来沉甸甸的黑色长条状包裹。

九位玩家,至此全部到齐。

纸人司仪那尖细的声音适时响起,如同卡着点:

“贵客——盈门——”

“喜宴——齐备——”

“请——依序——入座——”

它僵硬的纸手抬起,分别指向三个方向:

“请——西首——末席——”指向林辰三人的桌子(空三座)。

“请——东首——次席——”指向靠近主位的一桌(空三座)。

“请——北侧——偏席——”指向靠近厅柱角落的一桌(空三座)。

新来的六人被这满堂纸人和诡异的声音震慑,反应各不相同。

寸头男和运动服女孩最快冷静下来,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默不作声地走向指定的“东首次席”,步伐稳定,显然不是第一次经历这种场面。寸头男的目光尤其警惕,不断扫视着环境细节。

黑衣女人没有任何犹豫,独自一人径直走向“北侧偏席”,背影孤绝,对周遭的诡异仿佛视若无睹。

剩下的西装男、时髦女和卫衣男生则显得慌乱许多。时髦女几乎挂在西装男身上,带着哭音:“李、李哥,我们怎么办啊?”西装男强作镇定,但颤抖的手出卖了他:“别、别怕,先……先坐下。”他拉着时髦女,又对卫衣男生使了个眼色,三人踉踉跄跄地走向“北侧偏席”,与那孤身的黑衣女人坐到了一桌。

“九个人,三张桌子。”叶知秋低语,目光迅速分析着新来的六人,“东首那两个,可能是老手,经验丰富。北侧那三个,惊慌失措,大概率是新手。那个独自一人的黑衣女人……看不透,但很危险。”

王胖子看着多了这么多人,稍微松了口气,小声说:“人多了,是不是能互相照应……”

“照应?”林辰扯了扯嘴角,视线依旧停留在桌脚那滩不祥的污渍上,“你看看他们的样子。在这种鬼地方,猪队友比鬼更可怕。而且规则不明,人越多,死得可能越快。”

仿佛是为了印证林辰的话,那纸人司仪再次开口,尖细的声音在寂静中刮擦着每个人的耳膜:

“良辰吉日,佳偶天成。”

“宴开百席,宾主尽欢。”

“然,礼不可废,规不可逾。”

“一、宾客当安守其位,非请勿动。”

“二、珍馐美馔,乃主家心意,不可浪费。”

“三、宾主尽欢,乃大喜之兆,不可扰席。”

三条规则清晰落下,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制性。

几乎在规则宣布完毕的瞬间,厅内那几十桌静止的纸人宾客,如同接收到统一指令的傀儡,齐刷刷地“活”了过来!

它们开始做出举杯、夹菜、咀嚼的动作,整齐划一,脸上永恒不变的“微笑”在跳动的烛光下显得无比瘆人。整个死寂的婚宴,瞬间被一种无声的、令人毛骨悚然的“热闹”所充斥。

而三张玩家所在的桌子,空置的碗碟里也瞬间盛满了热气腾腾的菜肴,香气扑鼻,与纸人桌上的“纸菜”形成诡异对比。

“不、不可浪费……”王胖子看着眼前油光锃亮的红烧肉,喉咙滚动了一下。

就在这时,北侧偏席突然传来一声压抑的惊呼!

是那个时髦女!她似乎太害怕,手一抖,不小心将面前的酒杯碰倒了,里面浑浊的、像是米酒的液体洒了出来,浸湿了一小块桌面。

“哐啷——”

酒杯在桌上滚动的细微声响,在此刻死寂又“热闹”的宴厅里,却显得异常刺耳!

一瞬间,所有的声音仿佛都被抽空了。

那循环的唢呐声停了。

所有纸人宾客的动作齐齐定格,僵硬地维持着前一刻的姿态。

然后,它们那空洞的眼窝,带着那诡异的“微笑”,上百个纸人,如同被无形的线牵引,齐刷刷地转向了北侧偏席,转向了那个打翻酒杯的时髦女!

冰冷的、如同实质的恶意,如同潮水般向她涌去。

时髦女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惊恐地瞪大了眼睛,浑身抖得像筛糠。

“扰……扰席?”她旁边的西装男声音发颤,面无血色。

纸人司仪缓缓转向那边,空洞的眼窝“注视”着时髦女,尖细的声音带着一种冰冷的质询:

“客——人——”

“何故——扰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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