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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林深渊(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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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真能看啊……”他蹲下身,指尖戳破泡泡,雾中突然响起姐姐的声音:“阿铁弹得真好,以后肯定能当大明星。”

铁渣的记忆泡里,是老赵把拆弹钳塞给他的瞬间,粗糙的手掌拍着他的肩膀:“臭小子,记住,拆弹先拆心,手稳不如心稳。”他盯着泡泡里老赵的笑脸,突然用扳手往地上猛砸,震碎了周围所有的记忆泡:“看这些没用,老子得活出个人样,才对得起他!”

青禾的记忆泡里,是父亲把《星图全解》偷偷塞给她的夜晚,他压低声音说:“别听你妈的,爸知道你想飞。”她轻轻捧起泡泡,任由它在掌心融化,雾中浮现出父亲的字迹,落在她的笔记本上,正好补全了页空白的星图坐标。

莉娅的记忆泡里,是她在铃兰花田埋葬信天翁的那天,年幼的自己把画着翅膀的纸条塞进树洞,说:“等我长大了,就带你看遍宇宙。”雾中突然飞来只信天翁,翅膀上沾着铃兰花瓣,绕着她飞了三圈,然后朝着沼泽深处飞去。

林澈的记忆泡里,是父亲消失前的最后一个拥抱,他说:“星图画不完没关系,重要的是一直走。”雾中伸出只温暖的手,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像父亲当年那样。他没有戳破泡泡,只是对着泡泡轻声说:“我一直在走,带着你的星图。”

沼泽中心有片“回声潭”,潭水像面黑曜石镜子,能倒映出所有“未实现的诺言”。他们站在潭边,水面上浮现出无数个自己:阿铁对着姐姐的墓碑说“要写出最好的歌”,铁渣在老赵的墓前敬军礼说“要护好弟兄们”,青禾对着父亲的遗像说“要画出最完整的星图”,莉娅对着信天翁的羽毛说“要让所有生命被善待”,林澈对着虫洞的方向说“要找到你的星图终点”。

“这些诺言……”青禾的声音有些发颤,“都能实现吗?”

潭水突然泛起涟漪,水面上的倒影们同时开口,声音重叠在一起:“正在实现啊。”

阿铁的倒影举起贝斯,弹出段惊艳的旋律,潭边的雾突然化作音符,在空中组成他未完成的歌;铁渣的倒影举起扳手,身后浮现出无数被他修好的星舰,每个舰身上都刻着“老赵班”;青禾的倒影翻开笔记本,上面的星图已经覆盖了大半个宇宙;莉娅的倒影伸出手,潭边突然长出片铃兰花田,花丛中飞出无数信天翁;林澈的倒影指向潭底,那里沉着半张星图,正与他终端里的参数慢慢重合。

莉娅掏出那颗“会发芽的诺言”种子,轻轻放进潭水里。种子刚接触水面,就冒出无数根银丝,顺着潭底的星图蔓延,将所有倒影的诺言都缠在一起,最后长出朵五瓣花,每瓣花上都刻着一个人的名字。

“这是……羁绊花。”织者的声音突然在雾中响起,“所有说出口的诺言,只要带着真心,就会在这里扎根。”

离开回忆沼泽时,归航号的货舱里多了瓶潭水,里面泡着那颗发芽的种子,银丝已经缠满了瓶身,像个会发光的茧。阿铁的贝斯弦上,那首未完成的歌多了段副歌,混着姐姐的笑声;铁渣的扳手刻上了“老赵班”三个字,掂起来比以前沉了些。

青禾的笔记本上,父亲补全的星图坐标旁,多了行她的字迹:“下一站,星图终点。”莉娅的花瓣上沾着铃兰的香气,轻轻晃动时,能听见信天翁的鸣叫。

林澈望着舷窗外渐渐远去的沼泽,潭底的半张星图在他脑海中越来越清晰。他突然明白,所谓命运,从来不是被星轨织好的绸缎,而是无数个带着真心的选择,像那颗会发芽的种子,只要愿意浇灌,就能在任何地方长出羁绊的花。

下一站的坐标在林澈的终端上闪烁,那是父亲星图的最后一个标记点——“终焉星海”,标注只有两个字:“归处”。

阿铁已经在调弦,贝斯上的银丝发出期待的颤音:“老子的歌,要在归处唱完最后一个音符。”

铁渣握紧扳手,指腹摩挲着“老赵班”三个字:“管它什么终焉,老子们的船,能撞开所有星海。”

归航号的引擎发出声沉稳的轰鸣,拖着由星轨银丝织成的尾巴,朝着终焉星海飞去。货舱里的种子突然开出朵小小的花,五片花瓣在星尘中轻轻颤动,像在说:

“别怕终点,因为所有真心的诺言,都会在那里,长成新的起点。”

他们的旅程,即将抵达父亲星图的终点,却也是属于他们自己的,无数个新起点的开始。而那些藏在星轨里的羁绊,那些会发芽的诺言,终将在终焉星海的尽头,开出比恒星更灿烂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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