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钟灵（1/2）

万劫谷经过四通商行数日修整，已然大变模样，洗剑池的水面泛着最后一丝霞光，段无咎的黑袍下摆扫过新砌的青石板，磁石粉从袖口簌簌落下，惊得食铁螅钻回石缝。钟灵踢着颗蚀骨晶碎块走在前面，闪电貂蹲在她肩头啃松子，果壳噼里啪啦砸在段无咎靴面上。

段大掌柜连散步都要撒驱虫粉？钟灵突然转身，腕间银铃撞出清脆声响。她今天换了条茜色襦裙，腰封上缀着的蛇形铜扣是段誉送的及笄礼。

钟监运使今日验了三十车断肠草。段无咎用鞋尖碾碎粘在石板缝的雄黄块，若沾了蚀骨晶粉尘，明日吐蕃验货官的手该烂了。

钟灵嗤笑一声跃上残破的药架，鹿皮靴底镶着的缅钢片刮出火星：烂了正好少摸两把。她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醉玲珑的酒香混着桂花糖的甜腻漫开来，尝尝？用你上回送的暹罗椰子糖腌的。

段无咎接过糖块时碰到她指尖的茧子——那是常年甩蛇信哨磨出来的。糖块在舌尖化开时，洗剑池对岸突然亮起星星点点的蓝光，是食铁螅在啃噬新运来的蚀骨晶原矿。

慕容复的人混在吐蕃商队里。他突然说。钟灵正弯腰捡石子打水漂，闻言手腕一抖，石子斜斜扎进池底淤泥：那你还让我押镖？

他想要的是这个。段无咎从袖中摸出块鎏金牌穗，穗头挂着半枚翡翠耳坠，你娘今早碾碎的那只耳环，我让工匠熔了重铸的。

钟灵夺过耳坠对着残霞细看，坠子里居然封着粒朱红色的种子：情花种？

曼陀山庄的标记。段无咎的磁石粉在牌穗上聚成小旋涡，你娘当年若收下这对耳环，如今该在姑苏当慕容夫人了。

池水忽然翻涌，惊起几只萤火虫。钟灵把耳坠抛向空中，闪电貂窜起叼住，尾巴扫过段无咎的玉冠：所以你给我这个，是要我当慕容夫人还是段家媳妇？

要你当四通商行的活账本。段无咎扶正歪掉的玉冠，指尖沾了貂毛，上月在逻些城酒馆，有人押三千两赌你会带着三十车毒草私奔。

钟灵的笑声惊飞更多萤火虫，蓝绿色的光点在她发间流连：你押了多少？

押了座茶山。段无咎的黑袍扫过新栽的断肠草苗，若你跑了，明年大理的雪顶含翠就得用曼陀山庄的烂茶充数。

暮色渐浓时，他们走到焚药炉遗址。焦黑的梁柱间垂下几串夜光藤，是甘宝宝用蚀骨晶粉和萤火虫卵培植的新药种。钟灵扯了片藤叶贴在段无咎袖口：像不像星河落在你身上？

像商行去年亏本的夜光绸。段无咎抖落叶片，磁石粉在袖口聚成北斗七星状，波斯商人用三倍价卖我次品，后来全裁成裹尸布了。

钟灵突然凑近，发间的蛇床子花香混着醉玲珑酒气：那你给我裁件嫁衣如何？用慕容复的裹尸布。

二十步外的药圃突然传来碎陶声，两人同时转头。段誉抱着一摞《滇西毒物考》从废墟后转出，衣摆上沾满雄黄粉：我、我来找蚀骨晶样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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